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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缝隙里穿过又穿回,就像有不知名的幽灵跟在身后窥探。
“简直就是墓地。”德拉科嘀咕道,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他们路过博金博克魔法商店的时候,德拉科多看了一眼。店里没有人,门口贴着张皱巴巴的转卖广告,落款的位置没有博金先生的签名,只盖着魔法部的印章。
再前面是一家坐落在巷子转弯处,几乎要凹进墙里的药材商店,德拉科还是斯内普教授得意门生的时候曾跟他来过几次。店里什么都卖,从鼻涕虫到龙血,不管魔法部是否禁止,只要愿意付出金加隆,那儿就能为客人弄到货。商店外伤痕累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墙上有时会贴着一张货单,上面用别扭的幼童字体写着不幸被魔药大师们挑剩下,却能在其他巫师那里炒出天价的珍惜药材。
今天店外墙上居然也贴着张羊皮纸,德拉科意外的挑起眉,快走几步,到跟前却又猛地站住。
那是张通缉令,潘西帕金森正在上面愤怒咆哮。
斜角巷前半段的空旷从这里结束,德拉科站在拐角,看着前路上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通缉令,其中有几张的粘贴咒松动了,正随着风起起伏伏,哗啦啦吵个不停。
他顺着墙壁往前走,潘西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是布雷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德里安普赛……德拉科马尔福。
这还是德拉科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通缉令,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欣赏起魔法部为他塑造的形象。照片里的年轻人头发暗淡,下巴上满是胡渣,虽然只是安静看着镜头,眼里却全是汹涌的怒火,像是随时会拔出魔杖施展恶咒,比咆哮的潘西更能激起人的防备。的确很食死徒。
巷子里只有德拉科自己的呼吸声和羊皮纸被吹动的沙沙声,这点响动将巷子里压抑的寂静放大了无数倍,连下水道里老鼠逃窜的脚步都显出突兀来。
一颗石子啪嗒啪嗒滚过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面,撞在德拉科干净的黑色牛津鞋上,又滚了两圈,颤巍巍的卡在石缝里。德拉科歪过头,正好可以从斜前方满是灰尘的玻璃上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他转过身,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旧袍子的黑巫师正用魔杖指着他,笑出一脸恶心的褶子。
“看看这是谁!”女巫裂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被通缉的食死徒!”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啊!德拉科勾了下嘴角,袖子里的魔杖一点点滑入手中。四周没看到威廉,大概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离开的。
女巫继续咯咯咯的笑着:“可怜的小马尔福,没了爸爸妈妈的保护,也敢跑到这来。”
男巫冷哼一声:“他大概还不知道魔法部出了多少金加隆悬赏他的脑袋。”
“八十万,我看到了。”德拉科用下巴指了指那张通缉令:“我猜定这个数是因为马尔福登记在册的资产刚好是八十万的十倍。他们真该去马尔福庄园的地下金库看看再决定悬赏金。”说到这,他恍然大悟般张大嘴巴:“哦对了,他们好像打不开庄园的大门来着。”
马尔福庄园地下金库的诱惑力比魔法部空口白牙的八十万赏金强多了,两个黑巫师对视一眼,同时发动进攻,用的是活捉目标的绊腿咒。德拉科轻巧的躲开了第一轮攻击,同时魔杖尖射出道红光,在女巫拿魔杖的手上划出一道口子。她的同伴看到这一幕没有和她同仇敌忾,反而嘲讽的笑了。
“闭上你的嘴!”女巫大声地冲着同伴吼道,愤怒让她对德拉科的攻击不再留有余地。反正打开庄园只需要一个活的马尔福,又不用多完整。
三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打成一团,德拉科毕竟不如这些真正的黑巫师,眼看着就要落于下风,这时候一道咒语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射来,他在最后一刻靠着危机感躲了一下,咒语擦着他的脖子,击中了男巫的袍角。
“老东西,小心点!”男巫不满的喊道。
“抱歉。”来人毫无诚意的耸耸肩,从屋檐下面走出,白发稀疏,一双深黑的眼睛盯着德拉科,像一只盯着肉的秃鹰:“小马尔福先生,好久不见。”
与死亡几乎擦身而过让德拉科出了一身冷汗,再顾不上从小养尊处优惯出的洁癖,靠着脏兮兮的墙壁平复呼吸。他握着魔杖的手克制着颤抖,用力到骨节泛白,但依旧端着傲慢的姿态,轻轻瞥了一眼白发男人,敷衍的摇摇头:“不知名先生,我们见过吗?”
“马尔福……”对方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肯低下他们高贵的脑袋,偏偏又阴险狡诈,像是阴沟里的毒蛇。”
德拉科的表情随着男人低哑的声音渐渐变冷:“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小马尔福先生何必关心,毕竟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他走到那两个巫师身边,魔杖提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看着靠墙而立的男孩儿:“去和你那肮脏的食死徒父亲和可怜虫母亲团聚,或者带我们进入马尔福庄园,选一个吧。”
又是这些词。
肮脏、可怜。
近两个月前,这些词充斥在每一篇关于马尔福的报道里,一夕间就否定了他们的百年荣耀。马尔福就这么坠入深渊,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整个英国的笑话。而他那时候在做什么?好像在忙着讨好魔法部新上任的官员来着。
父亲在阿兹卡班一天天憔悴下去,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他放下一身少爷脾气尽力周旋,只为了一家人能团聚。
可惜再多努力都是白,他们一家人只是不愿面对事实罢了。魔法部早就决定了马尔福的未来,审判只是走个过场。德拉科眼睁睁看着父亲死亡,葬礼还来不及准备,又送走了母亲。
现如今,在他们身后,斜角巷躲藏的恶棍也开始叫他们肮脏的食死徒和可怜虫。
德拉科站直身子,微扬起下巴,蓝灰色的眼睛冰冷的注释着耐心等待答案的白发男巫:“我选择杀了你。”
威廉站在博金博克商店的烟囱顶端,默默注视着下面的战况。第一个索命咒是德拉科发出的,接下来就是迅速开始的围攻,男孩儿只能被动防守,支撑的很吃力,但还是撑住了。一旦他在密集的攻击中找到一个突破口,就会毫不犹豫的送出第二个索命咒,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愤怒和仇恨是黑魔法最好的养料。”威廉不由想起很多年前在某个不知名小酒馆里听到的话,那句话的后半部分是“没有一个真正的黑巫师是在蜜罐子里长大。”
德拉科正在经历一场蜕变,这场蜕变源自家族衰落,父母身亡,源自坠入绝境后的求生。他们两都知道,如果不是席勒家正巧在这时候更换掌权人,威廉席勒正巧选择了英国作为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