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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他也许会好受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雾中人那雾蒙蒙的眼睛,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也动不了。
在他的身后,萧秋雨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在见到这阵浓雾之后,他感受到了比方才还要深的绝望。如果说刚才那些人他还有拼了一死让齐修活下去的希望,在这个人到来之后,这希望直接降到了零。
他已认出这雾是由何而来,不用看他也已经知道齐修面前的人谁。他很想拼尽一切挡到齐修的面前,因为他可以想像那种压力,可他现在却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雾中的人似乎对于萧秋雨的挣扎起了兴趣,他本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能让他停下脚步的也不过是齐修那奇怪的招式还有那没有剑意却凌厉的剑招。
可是现在,他很想看看萧秋雨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虽然他已确定,那人就要死了,就是他也救不了这么一个油尽灯枯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活不了了?”雾中人的声音充满了讥诮。他这话是对萧秋雨说的,他的人依旧站在齐修面前,齐修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知道这人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所以这话他也不必去听。他是真的像在雾里一样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
此刻,他已知道来人是谁。
西域魔教教主,玉罗刹。
齐修的心沉了。玉罗刹的出场不多,可他给人的印象却很深,因为很多人说他是西门吹雪的亲爹,也因为他的武功之高在文中根本没有给出准话。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何况他还很无情,无情者近乎神。
齐修想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可是显然,现在还没到他说话的时候,所以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萧秋雨的声音很急促,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他全身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的眼里透出了祈求还有绝望,他的声音嘶哑却仿佛吼叫:“求你放过他!”
齐修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震撼。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亮,那是因为里面有水光。
从来没有人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这一刻他已决定将萧秋雨当作他永远的兄弟,他也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望着雾中那条灰蒙蒙的影,齐修不服输的瞪大了眼。
他不是没有血性,中国人的骨子里从来都不缺血性,只是时代□□逸,每个人都乐于展现出自己最舒服的样子。
玉罗刹终于将目光挪回了他的身上,只是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这才像点样子。我很好奇,你是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不在乎么?可是害死他你也不在乎么?”
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被玉罗刹的话震住的齐修脚下一个踉跄,却发现身后的压力也消失了,猛地回身,他下意识的接住了倒下的萧秋雨,然后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萧秋雨的身上全是血,他的脸上、身上、四肢上全是伤口,齐修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受这么多的伤,在现实的世界里,他连车祸都很少看见,可是现在,他的眼前除了鲜红已经没了别的颜色。
“他已经死了。”玉罗刹的声音讥诮而又冰凉。对他来说,死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只是觉得萧秋雨用自己给齐修当盾牌一直保护他真的一点也不值得,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对齐修感兴趣也是看错了眼,这样软弱的人根本扶不上墙,也不值得他动手去救。
齐修没有说话,他就像是吓傻了一样木木的跪在那里,萧秋雨的脑袋搁在他的腿上,萧秋雨身上的血却还是一点也染不上他的白色衣裙。
那样的纤尘不染,却在此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漠感。
别人都为你而死了,你怎么能这样纤尘不染?
玉罗刹突然对齐修的衣裙产生了一种名为欣赏的情绪,他甚至为这衣裙感到惋惜。在他看来,齐修是配不上这身白裙的,因为他甚至没有他这白裙一半的无情。
然而下一刻,玉罗刹猛地瞪大的眼睛,他发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看走了眼。
将萧秋雨放在了地上,齐修退后了一步开始转圈,他的嘴唇抿得很紧,双剑又重新握在了他的手里。只是这一次,他跳的舞和刚刚的完全不一样,他手里的双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扇子。
那是一种很好看的舞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足间轻点之间,玉罗刹甚至觉得齐修可以在他的掌中起舞。
粉色的飘带,粉色的花影,还有粉色的扇子交织着,耳畔像是隐约能听到盛唐时候教坊里的箜篌,齐修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节拍上,翩然若仙。
那是一种艳绝天下的舞姿,玉罗刹有些看呆了,可这却还不够让他觉得自己看走眼。
齐修的伤好了。
他当然也有伤,玉罗刹当然看得出来齐修是强弩之末,不然他也不会多此一举的亲自动手。
齐修又受伤了。
就在玉罗刹觉得齐修已经好得不能再好的时候,他又突然委顿了下去,他甚至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然后蜷缩了起来,全然没有了跳舞时候的风姿,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模样。
萧秋雨复活了?!
见过的死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玉罗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人死没死透判断失误。可是此刻,萧秋雨又是真的重新有了呼吸,他的呼吸甚至还很平稳,一点也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如果不是他那一身的血污,玉罗刹可能要觉得他只是睡着。
这一切已经不是人力可为的了!
这一刻玉罗刹甚至起了要让齐修做护法的心思。是护法而不是妻子,因为他已知道齐修不是女人,当然,他也可能不是男人,这个问题还得问齐修自己。
静静地坐在了齐修身旁,玉罗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等待是一件这么烦躁的事,像他这样的高手,从来都不会缺乏耐心。可他不能不等,因为他也看不出来齐修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因为那也许会断送了他未来护法的性命。
半晌之后,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空,沙漠里的风变得特别的凉,温度一下子从初春变成了寒冬。
齐修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便已昏睡过去,直到此时,玉罗刹才敢动手查看他的情况。
这一查探他又惊艳了。
齐修的筋脉很坚韧,明明是经脉错乱的脉象,内力却像是计算好一样不多不少的持续流动,那种阴性的内力也浑然若天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练武胚子!
此刻玉罗刹非常责怪齐修的师门,他觉得这样一个胚子武功却这样糟糕一定是师父太不上心!
端详了齐修的脸一会,发现怎么也取不下他脸上那黑色薄纱的玉罗刹放弃了,撇了撇嘴角,他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要是你真是个女人多好,不做我媳妇也可以做我儿子的媳妇。”
在对待亲儿子这一点上,玉罗刹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有情的,他几乎把他这个人本就不多的情感全部倾注在了儿子身上。
父母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