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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报家门,霍天青对他的介绍也不过说他是一位阎家的西席和清客,他也本该只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份。
然而此时,水阁里怕是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苏少英是峨嵋的“三英”之一了。
马行空看向他的目光变了变,他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像个书生一样的年轻人竟会是峨嵋掌门的高徒,他正在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他,没了一半功力的他所求的只剩下了好好活着而已。
陆小凤笑了,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这个单纯又爱惹麻烦的年轻人的,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年轻人独有的那种朝气还有希望别人关注自己的通病。
所以他们总爱说些稀奇的话题还有独特的见解,他们还喜欢凑进别人的热闹里,刷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喜欢,所以陆小凤对苏少英的态度不错:“我只是想起了峨嵋四秀,听说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兼高手,能教出这样四位徒弟的峨眉掌门岂非厉害?”
苏少英的眼睛变得很亮,他看向陆小凤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知己好友:“我也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还想说被四位师妹喜欢着的自己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只可惜那样肯定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也只能遗憾的孤芳自赏。
齐修:“……”他突然有一种班上终于来了一个倒数第一然后他就成了倒数第二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霍天青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小凤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齐修身上。
上官丹凤说,就是这个女人破坏了几次她的计划。虽然结果和预计一样,过程却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这一次她又来了,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之前他让人去接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目的本就是防止他遇到齐修和萧秋雨,可他没有想到,陆小凤不但主动去找了他们,他居然还带着他们一起来了。
今日的筵席是一个赌局,阎铁珊的生死既是筒子里的骰子,是大是小就看一会陆小凤的反应了。
想人人到,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笑从帘外传来。
阎铁珊到了。
他们可以开席了。
“哎,终于有酒了。”陆小凤咂吧了两下嘴。
阎铁珊用他那又尖又细的声音操着一口山西腔喊着上酒,然后热情的和陆小凤还有花满楼打着招呼。
“咦?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阎铁珊一脸惊奇的打量着陆小凤。
不待陆小凤回答,他便在看了一眼端端坐在陆小凤身边的齐修之后发出了一声了然的喟叹:“哎哟,俺知道了,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他已凭着想象力脑补了一出凤凰遇悍妻,落毛不如鸡。
被自己的想象逗乐,阎铁珊大笑道:“真他奶奶的有意思。”
已经知道真相的陆小凤望着他这拼了命想让人觉得他是山西人,拼了命想让人觉得他还是男人、是个大老粗的模样,莫名有些心酸。
他竟有些不忍发难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小凤笑着道:“我虽不知你想到了什么,可我却是知道,少了两条眉毛的陆小凤一样很能喝酒,大老板也一样会陪他尽兴。”
阎铁珊的笑声更大了,只是那声音依旧又尖又细:“当然!快把俺珍藏在床底下的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是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致,就一道活鲤鱼三吃干炸奇门,红饶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他那白胖的手不停夹菜给陆小凤。他们旁边,萧秋雨一边给齐修夹菜一边给他介绍着每道菜是什么又有什么特点。
齐修默默的接受着他的好意,然后回以相同的好意。
瞥见这一幕的陆小凤挑了挑眉,然后齐修的碗里便多了一块剔好鱼骨的鱼肉。
安静吃着饭的花满楼摇着头笑了笑,这种饭桌上的热闹真的很有意思。
苏少英目瞪口呆看着对面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的戏码,然后默默将面前的青菜夹了一筷子给齐修。
他觉得,既然要凑热闹,那就不能落于人后。
看了他一眼,齐修唯独没有还他那份。
你见过哪个男人爱吃青菜的?!特么他又不是和尚!
被他看了一眼的苏少英脸上荡起了笑容,他觉得自己果然是最有魅力的,因为三个人里,齐修对他是最不同的。那爱理不理的模样岂非姑娘们别扭的喜欢?和师妹们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个被喂饱的齐修看着桌上的菜,听着萧秋雨的科普满足的靠在椅子上。
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山西菜。可以说,阎铁珊带来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见到了第一位太监,尝到了真正的老汾酒,还吃到了正宗的山西菜。
他已开始舍不得阎铁珊“死”了。
这位白白胖胖的老人,对朋友是真的不错。
默默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心法,奇穴和装备,齐修半敛了眼睑:希望霍天青不是那种验尸的时候还要补刀的人。
陆小凤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齐修神一振,默默的坐直了身子。
花满楼脸上的笑容也了起来,他有些紧张,他在担心陆小凤从阎铁珊那里问出的消息会证明上官飞燕真的在骗他。
是的,陆小凤他们排演的那出戏瞒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花满楼。
那个时候陆小凤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上官丹凤是上官飞燕假扮的之前,我都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花满楼。”
“齐修,花满楼他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想把他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话一点都不像陆小凤会说的,说着这话的陆小凤也一点都不像陆小凤。
齐修点了点头,他在心里甚至对陆小凤生出了些许就是对他这个“人”的好感。
这好感已经不仅仅把他当成一个书中的主角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以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形象进入了齐修的心里。
他们是朋友,平等的朋友。
阎铁珊笑道:“俺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土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却不知严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阎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跟他们说好的一样。
陆小凤咄咄逼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阎铁珊怒从心起,直接下了逐客令,然后甩袖离开。
西门吹雪白衣翩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每个人都忠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明知是在演戏,齐修却没有了那时在金鹏王朝看着三位戏飙戏时的心情。
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看热闹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
猛地起身,齐修目光落处,正是坐在他对面的苏少英。
有的时候,把戏当真了,演技便自然而然的有了。
阎铁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