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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端正,可以说太过端正到近似冷酷。
身为师爷,吴幸子见过太多人生,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对世道的冷酷无情懂得太深。他不若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或可以说正因为他看得太多了,却还能保持自我,这种天真太过纯粹,反而比磨利的刀刃更加凌厉。
他说离开,就是离开了。不存在染翠先前的担心。
他不会回头,因为深知自己对关山尽的爱意已无法控制,他真正的心悦于关山尽,所以绝对不会回头,也不给自己一丝念想,干脆利落的挥剑斩断两人的连系。
倘若,吴幸子并未真的爱上关山尽,他也许会在这时候回去,甚至根本连离开都不会离开。鲲鹏兰陵王呢!过了这村还有那店吗?可偏偏他爱上了......「我少时没有这样的觉悟,曾经被一个香囊给束缚。一场旧情,可能就值几文钱,而那几文钱我能过上好些天。」吴幸子又嗑起瓜子,他嗑瓜子的时候声音不大,习惯含软了再嗑,瓜子壳一片片摆成一堆,码得很是整齐。「唉,我就是担心,该怎么给祖宗们扫墓才好,总不能真等上十天半个月的,爹娘怕是会到我梦里骂人呢。」「这个嘛......」染翠摇着扇子,往低着脑袋默然无语的黑儿睐了眼。「我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黑参将能不能帮忙了。」「大掌柜请说。」「你去对满月说,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恐怕会对吴先生不利。之后的事,满月知道怎么办。」染翠嫣然一笑,懒懒地辉着扇子扑打不知何时出现的点点流萤,安抚地对吴幸子保证:「吴先生别担心,慢则四五天,快则两三日,你就能回家了。」于是黑儿才在兴宜待了两个时辰,连场稳妥觉都没能来得及睡,又风尘仆仆的返回清城县了。
且离开前与染翠说好,明日染翠便带着吴幸子主仆上路回清城县,得往来浪时间。
「毕竟,我还希望六月中旬左右便能带吴先生回京城呢。」染翠掩嘴浅笑,眉宇间艳色逼人又不怀好意。
黑儿沉默地看着他没问,心里也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六月中旬有什么事吗?」吴幸子却很好奇。
「有趣的好事,你一定会喜欢的。」染翠说罢点点自己的唇,摆出莫测高深的模样,转头又催促黑儿:「你还在这儿伫着干嘛呢?快滚!我可不想在清城县郊外碰上关山尽。」「别命令我,你不是我的主子。」黑儿被染翠弄得心头起火,也顾不得在吴幸子面前,沉着声不无威吓。
「你这样的狗崽子,本公子还看不上眼呢!怎么?还得三牲六礼请你办事吗?嘘!赏你一跟骨头啃啃就是了。」说罢,染翠还真不知打哪儿掏出来一根玉制的算筹朝黑儿扔过去。
伸手捞住了算筹,黑儿除了瞪染翠,实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郁闷地纵身离去。
等黑儿走了,染翠又借口支开薄荷桂花,望向吴幸子时,脸上总挂着的笑容淡去:「吴先生,染翠在这里必须得问上一问,还请你不要介怀。」「啊?,染翠公子千万别这么拘谨,您问,您尽管问!」吴幸子猛地挺起腰,双手不安地在膝头磨蹭了几下,似乎被染翠这异于寻常的神情给吓着了。
「要是关大将军也对您真心爱重,你愿意与他再续前缘吗?」吴幸子闻言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怔怔望着染翠,彷佛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半晌,吴幸子抿起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苦笑道:「染翠公子,旧情已矣。」「世事难料,旧情复燃也是有的。」染翠端起茶啜了口,难得掏心掏肺道:「吴先生,你应当明白在下对大将军是很不待见的,我呀怎么看,都觉得他配不上你。这个男人太狠太冷漠,说他绝情寡义都不为过。但你不相同,染翠别的不敢说,看人还是可以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想过要找个人过一生吗?不是每个人都是那几文钱一个的香囊,关山尽好歹值个几千两。」「海望再贵重,也是别人的。」吴幸子低头笑了笑,他的神情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染翠却有种他在低泣的感觉。
「那假如,他无主呢?你......想要吗?」染翠却没放过他,步步进逼。
吴幸子瘦弱的身子抖了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久久没有回应。
染翠在心底长叹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第67章这药可不能停(含蛋,终于来的黑幸平行世界,打铁匠x教书先生)
满月揉着酸涩的眼眸,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阅读从京城来的消息。
他已经十来天没好好睡过了,过往他一忙人反而像吹了气似的胖起来,这回他也先是猛得胖了十来斤,接着就一路瘦了下去,这会儿裤腰都能摆入一个拳头还富裕了。
往好里想,要是能就这样继续瘦成月牙也不错;往坏里想,他这次多少有些动到根本了,以后恐怕得花点时间养养。
说起来,还是关山尽的锅啊。
那家伙早不走火入魔、晚不走火入魔,在这种紧要关头说倒下就倒下,伤得还比预料中重得多,将养了这好日子,才勉强养好了大半。
偏偏这受伤的人还不安生,才清醒过来就急着赶路追人,怕追不上还死活不肯坐车,硬要骑马追赶,急行军了几天把清城县、鹅城左近都翻了个遍,又一次吐血倒地,才不得不妥协,在清城县待了下来。
关山尽第二回吐血,把满月吓得够呛的,差点以为人就要没了。
他和关山尽青梅竹马,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虽说西北战场因为年纪关系他晚了几年才过去,那之后便任劳任怨以关山尽副官之姿,关家军军首的地位辅佐他,完全能拍着胸脯自豪,全天下没谁比他更了解这位大将军了。
可没想到,这回的事,他却估算错了,狠狠坑了关山尽一把,也把自己给坑透了。
吴幸子能逃得这般无影无息,饶是关山尽亲自带人围堵都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关山尽哪能猜不到后头有满月的手笔?然而,这十多天来,关山尽却一句也没向满月询问过,对待他的态度丝毫未变,还总是爱摸满月肥嫩的下颔,今早甚至语带抱怨:「满月你是不是瘦了?我可不想看月牙儿啊。」!满月对他啐了口。
关山尽这般作态,让满月心中五味杂陈,难得捉摸不透主子的想法,只能更竞竞业业地替他分劳解忧、出谋划策了。
关山尽这回伤得很重,心脉严重受损,加上未能静养过度劳神,整个人都没了血色。衬得那张天外飞仙般的容颜,添上了些许病态的脆弱,更显得致妖冶,随便睐人一眼,能把人看得心头火热,手足无措。
还亏关山尽底子好,否则这会儿双脚都进棺材了。
满月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往外头看了看天色,将手中书信都好了贴身存放,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