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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荒又冷,既然是扮作商旅,为何会途径那里?况且,季怀直对徐宁成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的,遗漏这般重要的消息,实在不像是他该犯的错误。
想着,他扬声叫住了去送信的李福,将信纸展开,复又提笔补上了这一疑问,他人在蓟州,知道的情况总比自己多些。当然,瞧着杨文通对蓟州知州这般不满,他也只写了理由的前半段。
杨文通回信很快,这次倒是意外的简洁。
对于他信上的嘱托,杨文通回了两个字“知道”,季怀直都能从他这潦草的字迹里头看出这人的漫不经心。
至于,他后头添上的那句疑问,杨文通的回应则是“想太多,途经罢了”。
杨文通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在小事上也容易犯蠢,但遇到大事儿,还是少有糊涂的时候。他既这么说了,季怀直略想了想,倒也信了他的判断。
不过……季怀直盯着那句“想太多”看了许久,不由再次感慨了句:皇帝这职业,干久了还真是容易神经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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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王府,书房。
“烟儿,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这话虽是指责,但由栎王说来,语调温和、似含情意,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的私语。
塔不烟原本还带着些气愤的神情霎时一缓,脸上也染上了浅浅的红晕,较魏人深刻许多的五官更显妩丽。
待她再开口时,已是声如蚊蚋,“我……只是觉得可惜,难得的机会……”
栎王安抚了一句,“不妨事的。”又转而感慨道,“……今上是位明主……用人不疑,我着实不如他。”看那神情,倒是真有些惭愧似的。
塔不烟闻言,不由又想起依旧风平浪静、半点水花都没激起的蓟州,脸上的羞涩也缓缓散去,露出了些许不服气的神情,不甘不愿地道了句,“不过是没经过什么事罢了。”
栎王垂眸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出口反驳,而是安慰她道:“好了,莫要再生气了。日后如何,尚未可知。”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用人不疑”,不过是疑点还不够多、筹码还不够大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然而,我们家怀直是有系统作弊器的人233~
第24章心结
四季轮转,不觉已是绍德年的第七个年头。
深秋的凉风卷了枯叶在空中盘旋,就算连承明殿前的台阶上都是一片枯黄。
殿内,季怀直皱着眉头把眼前的奏折一合,他的面容依旧致俊秀,却褪去了当年的稚嫩,此时带着些怒气的皱眉,更是透出些让人惧怕的威严来。
他转头看了看另一封被他扔到一边的折子,心气儿更不顺了。
给皇帝介绍小老婆?
这像是正经折子里的内容么?!
这些人也有够闲的,没事儿净关心人家的家事!有那心思干点什么不好,比方说想想怎么处理北边的赤狄。
当年赤狄被杨文通率军数度大破,大本营都被突袭了数回,最终只得北迁到草原深处,之后很长一段时日,北方边患几乎绝迹。但实在是好景不长,这几年又是故态复萌。
他们这回倒是明了许多,绝不大举来犯,一队十几人,来了就抢、抢完就跑。就这点人数,撞上守军自然是没得跑,但问题是蓟州守备就那么些人,总不可能处处布防,自然是接到消息再往事发地赶,等到了地方,早就马尾巴毛都不剩一根了。
至于主动出击,那也得有个打击目标啊……自从赤狄老单于暴病亡故之后,北方草原一下子大乱,光有名号的部族就大大小小有数十股,到底把哪个定做目标?
再者,打仗要钱、要人、要时间,就算是打赢了,获也就是一片荒地、数百牛羊……一点都不合算!
季怀直都有点怀念刚自己刚登基的那会儿了,那时候可不会算计这么多:你敢来,我就敢打,就这么简单粗暴!一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犯愁。
不过季怀直现在回头看看,也不由感慨自己当年的狗屎运,有先帝留下的好底子国库丰盈、兵强马壮,再加上了杨文通那bug般的领兵能力,这才又了大破赤狄的结果。不然,就他那个瞎折腾法,早就被现实教做人了……
季怀直回忆了一番过往,感叹着束心神,余光却瞥见一道清丽的身影。
一瞬的惊讶之后,季怀直即刻柔和了面色,“媛媛,你何时过来的?”一面说着,一面状似不经意地将手中的这份奏折埋到了一旁的奏折堆里。
赵媛的视线在那份折子上停留了一瞬,方才抬头看向季怀直。
“才刚进来。”她轻声细语地答了这一句,又解释了道,“快到酉时了,臣妾见陛下还未回来,就过来瞧瞧。”
“竟已酉时了?!”季怀直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摇了摇头,叹道,“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下次如此,媛媛不必等我,先用膳便罢了。”
赵媛笑着点头应了。
季怀直知道她多半也就是嘴上应着,下回估计该等还是等。不过,现在起码知道来找人了,比最初那会儿傻等要好多了。
赵媛便是三年前被选做皇后的那位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倒是一副典型的大家闺秀的性子,就是在有些事上拗得很,比如,执着地等他一块儿吃晚饭。
总的来说,季怀直还挺喜欢这姑娘的,懂进退、知礼节,长得好、有气质,这要是搁现代,那妥妥的是一个万人追捧的女神级人物。
赵媛既已找了过来,季怀直也不打算继续看这折子了,随意地将桌上的东西整了整,便起身携了赵媛的出去。
从这到坤德殿有段距离,不过两人也没乘辇舆,就那么散步似的往那边走着。
赵媛今日格外沉默,两人都走出了一段,她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反倒是叫季怀直先挑起了个话头,“我听李福说,你表姐今日进宫来了?”
“是。”赵媛轻轻地点了点头,想起她姐姐今日苦口婆心的劝说,眼神倏地黯然了一瞬,不过旋即就扬起笑来,“……自姐姐出嫁以后,臣妾就难得见她,此次能得这机会互诉些姊妹别情,还多亏了母后的恩典。”
“是要谢谢母后。”季怀直倒没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停顿,应了一句后,又接着道,“你平日里拘在宫里,也怪无聊的。想见谁了,召进来聊聊也好、出宫看看也罢,不必那么多顾及;要是觉得在宫里头呆得无趣,你想回家瞧瞧或是出去玩玩都成,不过跟母后打声招呼的事儿。”
“谢陛下恩典。”赵媛眼角微弯,但却摇头拒绝道,“臣妾倒是觉得,这宫里头也有许多意趣,怎么也不至无聊的。”
季怀直叹了口气,“你啊……”
不过他也习惯了赵媛这谨守宫规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