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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只有四个人和一只猫参加。
程修与戴逍提前三天就订好了宝宝蛋糕,今天专程骑到镇东取来,插上一支周岁蜡烛。三个大人在跳跃的火光中给铃兰唱生日快乐歌,六百六趴在猫窝里,轻快地甩着尾巴打节奏。
铃兰坐在桌边,乖巧地扑闪眼眸,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虽然“生日”这个概念对刚满一岁的孩子来说仍然是模糊的,但爸爸们由衷的善意与祝福,她都能感知到。
而且,今晚的铃兰特别好看。
她戴了一顶绿叶白花冠,柔软的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扎成小辫,而是放下来,梳顺了,遮住两侧耳朵,又卷卷的,很是俏皮可爱。她还穿上了程修送的公主裙,选裙子的时候戴逍一万个嫌弃程修的品位,结果铃兰一穿上,戴逍立刻父爱爆棚,觉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漂亮,张口就是一顿猛夸,那变脸速度把程修给吓傻了。
除了程修送的裙子、戴逍送的花冠,铃兰还得到了第三件礼物:何岸送的玩具钢琴,可以弹出七个音。
这就够了。
他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必铺张浪,简简单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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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吵嚷的酒吧,雅闻一条街刚入夜便悄寂下来。打烊的店铺熄灯关门,还在营业的店铺亮起了红灯笼。
更阑人静,虫鸣声幽。
铃兰像往常那样早早地睡了,何岸安顿好她,独自坐在灯下读了一会儿书。转眼过了十点,客人们大多都回来了,他想着临睡前应当检查一下庭院与门窗,看看该拾的都拾好没有,便披上外套出了门。
刚走到中庭,郑飞鸾正巧从外头进来。
何岸的脚步当即一顿,直直地立在那儿,不知该进该退了。犹豫了数秒他才迎上去,礼貌寒暄道:“打烊了吗?今天店里忙不忙?”
“不忙,跟休假差不多。”郑飞鸾温声回答。
他注意到何岸大晚上的又只穿了件睡衣就跑出来了,薄衣摆在风里乱翻,于是剑眉一皱,大步上前,揽住何岸的肩膀想把人往卧室里推:“外面冷,进去说话。”
却不料被一把扯住了手腕:“等等,还是、还是在外面谈吧,里面……不太方便。”
铃兰对郑飞鸾的气息太敏感了,睡梦中要是闻到,只怕会做噩梦。
郑飞鸾一僵,尴尬地松开了手:“抱歉,我没想到这个。”
他其实完全误会了何岸的话,还以为那句“不方便”指的是戴逍
之前何岸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撒谎说与戴逍在一起了。这就像一根棘刺,对准了郑飞鸾的心脏深深扎进去,拔不掉,折不断,周遭血肉溃烂,每时每刻都冒出来逼他疼,也难怪这语焉不详的“不方便”三个字,他想都不想,直接按到了戴逍头上。
何岸看他神色不对,以为他是被铃兰的排斥打击了,赶忙找了一个温和些的理由:“她一向睡得浅,有点儿动静就容易醒,我平常自己翻个身都要很小心,所以……”
“别讲了!”
郑飞鸾醋意飞涨,黑着一张脸打断了何岸戴逍的睡眠好不好,他一点也不想关心。
冲动之下,这几个字说得实在算不上多客气。何岸被那训话般的口吻弄得一愣,错愕地退去半步,攥着掌心,不再说话。
郑飞鸾惊觉失言,懊恼得只想抽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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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寒风又起来了,吹得中庭秋千摇摆,架子上一藤九重葛花叶疾抖,飘了满地暗红。
何岸觉得冷,便往长廊角落避了避,纸薄的身子落进月光里,从脸颊到脖子苍白得骇人,仿佛一个数年未见阳光的病人。郑飞鸾追近几步,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风,那投下的阴影几乎能把何岸整个人都罩住。
太瘦了。
一个成年的omega,怎么能这么瘦?
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何岸还是初出校园的少年体貌,眼眸炯然有神,脸颊丰润,一笑就陷出俏皮的酒窝来。
才多久啊,好端端的omega怎么就凋零成了这副模样?
“何岸。”
郑飞鸾低声唤他。
何岸受了凉,捂嘴咳嗽了一声。郑飞鸾心有动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将胸膛缓缓靠近了些,见他没有抵抗的意思,才温柔地把人拥进怀里,用炙热的体温去温暖他。
这是郑飞鸾第一次以清醒、平静的状态拥抱自己的omega。
他的鼻子几乎贴住了何岸的后颈,深呼吸几口,幽淡的铃兰香游入肺腑,舒缓了他早已不堪重负的神。
“今天,我们的女儿周岁了。”他紧了臂膀,“晚上的生日宴,她过得开心吗?”
“开心。”
“到礼物了吗?”
“到了。”何岸的回答很简短。
“……那就好,开心就好。”郑飞鸾顿了顿,嗓音低哑地道,“抱歉,过去这一年……没能好好照顾你们。”
何岸低着头,长久地沉默着。
郑飞鸾又道:“前几天我找程修谈了谈,去年发生的事,他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他说,生铃兰那天,你出了很多血,差点死在医院里。后来又昏迷了五天,直到元旦才醒过来。
“何岸,我知道我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那天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哪怕现在我说再多,你都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对你做的事,确实畜生不如。”
郑飞鸾屏住了呼吸,期望能得到何岸的些许回应,哪怕一个字也好,怀中人却只是悄无声息地颤抖着。
他忽然后悔了。
今天这么幸福的好日子,最不该旧事重提。
郑飞鸾搂紧了omega削瘦的肩膀,偏过头,吻了吻他冰凉的头“……谢谢你撑了过来,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讲这些话。”
然后他松开怀抱,往后退了一步。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沉默,良久,何岸望着地上的树影,轻声道:“晚安。”
他没有再抬头看郑飞鸾一眼,扶着墙壁退到门口,拧开把手,匆匆闪身躲进卧室里,“咔哒”关上了门。
风止了,庭院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走廊边缘镶了一段狭长而雪白的月光,被栏杆的影子分割成块,还映着斑驳的树影。
郑飞鸾坐在栏杆上,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力地叹出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章
经营一家迷你西点屋,对郑飞鸾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深谙经商之道,规模庞大百倍的久盛都能在他手下运作得有条不紊,员工尚不足十人的西点屋当然更不在话下。
况且,雅闻一条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