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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什么?”
艾朗就仰起头跟庄临吐槽,“我在群里解释说我一下午都去代练游戏小号了,可这话说出来,连邢璐都觉得我在扯谎。”
“……”庄临垂着眼眸,说:“确实……听起来很不靠谱。”
艾朗皱了皱鼻子,抱怨道:“谁知道那人有什么毛病!”
庄临无言,他当时对赵白磊说“随便找点事给他打发时间”,也没想到赵白磊会这么“随便”。
庄临吹干自己的头发,把吹风筒好,刚走到床边就猝不及防地被艾朗扯着领子猛地往下拉,踉跄着往艾朗身上压去,勉强才能稳住身体。
艾朗抬高双腿夹住庄临的腰部,不耐烦地抱怨道:“他们爱信不信吧。还有邢璐截图给我看了她和曹槐德的聊天记录,曹槐德说是‘忘了’主办方和我有过矛盾,这个贱婢!不要脸!他明明就巴不得我遭殃!”
曹槐德和邢璐的聊天记录里,言语之间,情真意切,对艾朗关心备至!鬼话连篇!艾朗则看得脏话连连。
艾朗丢了手机,双手攀上庄临的后颈,说:“算了不管了,我要睡觉!”
庄临眼眸半阖,声音很轻,“就这么算了?”
艾朗正闹腾着,没有听清庄临说的话。
艾朗实在是太累了,神上的疲劳让他下意识地抗拒额外思绪塞进他的脑子里。艾朗这一觉睡得安稳,次日赖在公寓里看庄临敲代码也能看得美滋滋。
小日子过得太舒坦,艾朗却不知道关于“周六展馆一事”最终版谣言已经被敲定,不知由谁发起,又是由谁完善的流言蜚语在一天之内就传得沸沸扬扬听说艾朗接到待遇优厚的活动时,原先被夸业务能力过人,现在却阴阳怪气地内涵“业务能力”所指范围;新生意外地摔碎活动赞助商的品牌珠宝,艾朗一出场就轻易摆平也招人非议,从艾朗口中所说的“代练游戏小号”被概括为“陪玩游戏抵债”,接着又被意淫成“py交易”。
艾朗的本事都是靠屁股睡出来的这一论调被广为流传,普通人内心总是存在心理落差,见不得别人长得好看又有实力。
流言像是长了一双飞毛腿,溜得飞快,等艾朗这个当事人通过邢璐口中知道的时候,谣言已经像漫天飞舞的雪花,铺天盖地。
第45章
谣言如瘟疫般肆虐,甚嚣尘上,艾朗消失的那个下午本该是无人知晓,现在却被脑补出一条完整的时间链。说的好听点是补漏订讹,究其本质就是添油加醋,要么就被提炼成噱头十足的标题党,诸如“艾朗的人脉宽窄和他的屁股松紧划等号”之类的大标题简单明了又刺激,正好满足人们的八卦欲。
谣言是饭后闲聊的谈资,也是拉帮结派的暗号:你要是和我一起吐槽他就是三观正确,反之就是你和我有嫌隙。若你为他辩解,那你一定是三观不正、支持上位py交易的人。
末了,或许还有几个搅屎棍故作世故地感慨着“现在不都是这样的吗?算正常现象吧”,他们恨不得有道具组能给他们披件风衣递根烟,再把看透人间至味的沧桑感吹成一口呛死人的二手烟。
刑璐气得发抖,忿忿不平的和艾朗骂骂咧咧了半天。虽然没有人敢当面胡说八道,但刑璐还是拉着艾朗不让他去社团的活动室,说是见了那群白眼狼就生理性反胃。
十二月的天气凉爽适宜,刑璐却是大动肝火,攥在手里的叉子无论怎么扎盘子里的猪扒都嫌不够解气。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艾朗来安慰她,“连你都不相信我是被留在小黑屋里刷了四个小时游戏,更别说其他人了,肯定人人觉得我在瞎扯淡。再气有什么用?我最担心庄临听信谣言,但我可以脱了裤子让他检查,却拿不出证据堵住其他人的嘴。更正,我也不care其他人瞎逼逼。”
刑璐:“还有那个在展会出幺蛾子的新生,不说对你感恩戴德,被谣言一带风向,她就忘爹忘妈,忘了是谁替她解决麻烦了吗?”
艾朗:“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他舀了一勺沙拉酱拌饭,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又挖了两大勺沙拉酱搁在饭里,说道:“现在什么事都是非黑即白,别说替我站队了,只要有人提一句异议,就得被道德标兵扣上屎盆子。说不定沈初馨现在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她要是这会和我一起出现,肯定会被说成我俩臭味相投。”
“……”
刑璐觉得艾朗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真,噎了一下,说:“你这么淡定,是认定庄临不受流言影响吧?可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啊,现在一和你走近就会被扣屎盆子,你真相信庄临能够扛住压力和你在一起?”
之前社团里就一直有艾朗和庄临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传闻,现在站离艾朗这重灾区最近的,第一个就是庄临。
艾朗的勺子舀着一大勺饭停在半空,浇淋在米饭上面的沙拉酱以蜗牛爬速一点一点缓慢地向饭粒的间隙塌下去。他迟疑道,“只是谣言而已,只要庄临本身对我没有怀疑就没问题。”
刑璐托着下巴,歪着头,目光投向窗外,叹了口气。
吸管搅着奶茶里的冰块,冰块摩擦着玻璃杯壁咔咔作响。冷静下来反向想一想,她就纳闷了,好歹那个富二代长得也挺帅的,不老不残不算亏,怎么所有人一听“艾朗和主办方的高富帅公子哥关系不一般”的第一反应就是py交易呢?不说虐恋情深的豪门霸总大戏,怎么着也得算狗血偶像剧啊!但是转念一想又没错,本来就是被人刻意带了舆论导向,当然是怎么不利于艾朗就怎么传了……
艾朗下午有课,心不在焉地听了两节课,抱着书和邢璐一起顺着人流从阶梯教室里挤出前门,就看到庄临站在他们的教室门口。
“庄临……”
艾朗的脑子还停留在专业课的云里雾里,拐个弯就看见庄临,不由得有点儿懵,嘴唇动了两下,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细如蚊蚋。
庄临本就生得温善,不笑不语时唇角依然微微勾起,隐隐带着笑意。一见到艾朗,唇边的笑意像水纹荡开,眼里流泻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招惹得路过的学姐频频回头。
庄临走近艾朗,说:“我来接学长。”
“诶?”
艾朗有些意外。
庄临他们学院上课的固定教学楼距离这里得有十分钟的路程,平时都是下课后在礼模社的活动室等的。
庄临特意过来接他不算稀奇,可偏偏在这个敏感时期,艾朗忍不住多想,满脑子全都是庄临知不知道关于他的传闻,庄临又是怎么想的,以至于他走路都出神,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一级台阶,趔趄了一下。
庄临及时扶住艾朗,关心道:“学长,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