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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我能清晰地从里面看到我自己的倒影。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弟弟,他在第一次发情期到来之前,也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每次这么做得时候我都会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要保护他,然而事与愿违,我的志向早已在一次次打压中化为了齑粉。
“你在害怕,是不是?”我轻轻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果不其然他的脸颊也是冰冷的。
安琪依旧没有发出声音,但我猜测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他的眼神十分剔透,仿佛能穿透人心。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我尽自己所能的抱住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将下巴搁在他的额上,用掌心抚摸他的发根、后颈与脊背。掌心的温度总是比其他部位高,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温暖这具冰冷而僵硬的身体,“没人能伤害你。”
毫无说服力的言语让我自己感到赧颜,这通常只是家长用来哄小朋友的说辞,可我清晰地感到怀里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它像是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一般,安静地半倚半靠在我怀里。
久违的体验让我眼眶发酸,我搂紧了它,在它耳边轻声喃喃着,翩跹纷乱的思绪让我忽视了周边的枪口、人群、喝骂与警笛,有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在哪里,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谁,我只听到我自己烦人地絮语着:
“没事了,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哥哥会保护你”
最后是熟悉的警棍分开了我和我怀里的安琪,蓝宫的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动作熟练地给桑桑注射镇定剂,尽管它现在已经非常镇定了,两管蓝色的注射液还是被无情地注入它的身体,它轻轻地哆嗦,看起来非常冷。
我挣开拽着我的警察,将先前脱下来的外套披在它的身上,并嘱咐它扣上扣子。
它当然没有理我,而周围的人一致像我投来诡异的目光,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大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不久前的冲动仍然让我觉得神思恍惚,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惊梦。
我听到警长不耐烦地对蓝宫的工作人员说,最多再宽限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这个东西还是没能被卖掉,或是因攻击性行为被再次退回,就把它彻底销毁了,连渣都别剩下。
我莫名地感到难受。
我浑浑噩噩地被带进了熟悉的警察局,万幸因为没有人追究,这回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笔录,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刚好是那个昨天在街心花园找到我弟弟的警察,他耐心地听完我说的每一句话后,好心地提出要送我回家。
下车前他再次跟我说了与昨天一样的话:“把你家安琪送进容所吧,孟梁,你自己可能没发现,你不仅养不活它,还快被它逼疯了。”
我还是不理他,谢过他以后就和他道了别,然后掏钥匙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我就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弥散着怪异的气息,由于没有相关方面的知识,我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我可以确信的是,我家里有人进来过!
一阵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我没有在意保险柜或是存折卡,哆嗦着从内袋中掏出那个反锁卧室的小钥匙,颤颤巍巍地插进那个安琪专属的锁孔,扭了两下,没扭动。
我用力推了推门,只见手里还连着钥匙的大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确切地说,它根本没有被锁上。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猛地明白过来,房间里那种怪异的味道应该来自某种助眠剂:在我工作的时间段,有人闯进了我的屋子,迷晕了我的安琪。
抱着一种可能是为了钱财的侥幸心理,我艰难地跨进那间粉色的“婴儿房”,然而上天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本应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摇篮床上空无一人,倒是地上,纷纷落落地洒满了原本摆在桌上、床头的小物件,有洋娃娃、各式各样的玩偶,也有给天使胎特质的宽大睡衣和毛毯,显而易见,那是我的安琪被强行带走时碰落的东西。
“报警……报警……”我伸手抓住手腕上的老式终端,按错了好几次才拨出正确的号码,一个机械般冰冷的女声从我的终端中传出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喘着气喊道:“静芳街308号,朱湖小区19幢403,我的弟弟被人绑架了!迷药味没散掉,时间应该不久,我要求立刻出警把他给我找回来!”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传来一个让我感到五雷轰顶的消息:“孟梁先生是吧,不好意思,一个小时前,您的工作单位发表声明,说您的神状况不符合安琪的监护许可。”
我呆了片刻,问:“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容所可以合法强制容被受您监护的安琪。”
“你说什么?!”我高声质问,“他们私闯进我家,绑走了我的弟弟,你说这是合法的?”
那边又静默了片刻,接着响起键盘的敲击声,过不多时,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经查证,奥德里奇容院申请到了您家的入室许可。”
我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飞快地反应过来,奥德里奇,豪金斯奥德里奇。
我忽然冷静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冷静,我大步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柄水果刀塞进宽大的裤子口袋里,再次问:“告诉我容所的地址我总有探视权吧?”
“您有。”对面查证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门,并叫来了出租车,机械一般的人声报出地址的下一秒,我挂掉了电话,对出租车司机说:
“到海薇路450号,奥德里奇容所,谢谢。”
第04章协议
一路上我设想了无数种方式逼迫豪金斯就范,比如说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将安琪还给我,又比如切下他一只耳朵让他体会一下切肤之痛,甚至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绑架他家那个怪胎,作为交换换回我的弟弟。
很遗憾,在我踏入奥德里奇容院的时候,安检仪上的金属探测器打碎了我所有未成形的计划,安保扑上来夺走了我怀里揣着的刀,并把我按在地上,接着走出一个管事的,笑着说要报警取消我的探视权。
这个该死的白大褂显然认识我,或者说,他在专程等着我的到来。我恨恨地盯着他,心想只要保安一松手我就冲上去踹碎他的下巴。
“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白大褂拿鞋尖碰我的脸,“以你家那条胖虫虫的状况,一个月后我就能把它送去红塔安乐死啊,那好像正好是你的单位,你要是被调到‘焚化部’说不定还能见它一面,哦?”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不敢再挣扎,任由他拿脚底轻轻碾我的脸。
察觉到我的妥协,白大褂挥了挥手,两个保安松开了我,他假惺惺地伸手想搀我起来,我避开他的手,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