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
没有人宠爱你,或许将来会有,但他不是孟梁,他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在不被虚假记忆支配的前提下,闯出这片牢笼,自己去寻找那会很累,但那才是真正自由的、浪漫的、完美的爱情,而不是由代码编写的虚假记忆。”
“……你听到我说了什么吗?”我抬起酸胀的眼看他。
我的思绪早已乱成了一团麻,刚才的一番话简直让我把心都说碎了,我相信,只要它的神情出现一点点变化,我就会忍不住抱紧他说:爱你的孟梁是存在的。
不知幸是不幸,他没有。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做一个梦……”
“你会梦到自己成为一个叫桑桑的安琪,在遭到不断的贩卖、退回后,遇到了一个叫孟梁的男人,他爱你,尊重你,你也懂他,保护他……”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你不能相信那些虚假的故事,你要相信,你足够美丽强韧,也有足够的能力逃离这里,追寻自己的自由。”
……
“在不久之后,你或许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主人公叫孟梁……”
……
我的嘴唇几乎干裂了。
不断地复述并没有让我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一遍又一遍否认着自己曾经那样浓烈的情感,心痛得绞成一团,可我又不得不握着那只冰雕一般一动不动的手掌,反反复复地说道:
“桑桑,你会做一个梦……”
“梦中有个叫孟梁的人,他爱你……”
“他……”
我再也忍不住了,蜷起身子哆嗦起来,可是我必须把这个故事讲完,我必须补上故事的结局:“他……他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不想变成你的项圈,所以他消失了……”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
话音落下,我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说错话了。
我不该对着一个错误的对象倾吐爱意。
然而就在这时,握着我的手突然狠狠地挣动了一下。
我猛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人竟已泪流满面。
他用澄澈的黑眼睛看着我,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浅色的唇蠕动着,轻轻地用生疏的语言说道:
“孟……梁……是……真……的……”
“我……也……是……真……的……”
我几乎是震惊地从床上爬起来,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他扶住了我,紧接着熟悉的气息笼罩住了我,我发现自己被他拉进了怀里,向梦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他把着我的手,让我去触摸他的头发,我顺着他的指引摸去,忽然触碰到了一根冰冷的胶管,与悬在我床头的那根一模一样的胶管。
他用糟糕的发音,断续的语调跟我解释道:“你……说过……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每天……等着……你……可是你……说谎……”
我蓦地回想起来,我放走安吉丽娜之前那段时间里,确实曾经在培养仓见过一个漂亮的少年。
只是他当时长得远不如现在那么完美无缺,还留着一头黑色的头发,非常瘦小,小猫似的蜷缩在墙角。
我总觉得他看起来很冷,就走过去,将自己的白大褂披在他身上,顺带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分开前,他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角,我告诉他我会再来看他,同时,我还留下了一个错误的允诺,我说我将来会带他离开。
那个时候的陆绪言,野心勃勃,连地球都自以为能撬起,更何况拯救一个雌性。
当然现在听来这不过是个笑话。
我突然想起,在那段虚假的记忆中,在游轮上,我问桑桑,他是不是认识陆绪言。
桑桑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他问我冷不冷,还跟我保证说,有一天会带我离开那里。”
强烈的惊喜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梦中的那个”
“是我……一直都……是我……”他将头上的胶管拔了下来,放在我的床头:“我把我们……连在一起……永远……连在一起……梦里连在一起……醒了……也在一起。”
“我……早就……想……带你离开……可是……我骗不过它……”他指了指头顶的神仙教母,“直到……你说……你爱我……”
我抬起头,发现神仙教母手中的星辰依旧散发出盈盈的绿光。
“为什么它没有变化?”我不解。
他轻轻地扬起嘴角:“因为……你把我……变成了人……”
我愣了片刻,紧接着恍然大悟。
我的桑桑,我爱极了的桑桑,他方才的冷漠不是因为不认识我,他是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骗过头顶的圣母,而我自以为可以让爱情消退的絮语实则唤醒了他的回忆,让他渐渐地回想起在虚假记忆中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受,渐渐地学会像普通人一样宣泄情感,避过了神波动的暴增与陡落。
我把梦中的安琪偷回了现实。
我把公主的石像变成了人。
我一时间呆呆地坐在床沿,品味着这失而复得的惊喜,说不出话来。
仿佛突然间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走到了最坏的地方,唯有这一峰柳暗花明,满园清香。
桑桑扑上来,再次死死地把我抱在怀里:
“这……一次……换我……带你离开……”
第25章尾声
如我所想,逃离蓝宫对于桑桑而言,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没有惊动警报。
几经周折,我们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两个流亡者,居无定所,四海漂泊。
我像蜗牛背着壳一样背着我的安琪,这么形容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负担,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家,他是我从过去的残梦中带走的唯一珍宝,也是我上半辈子尝试了这么多次后,唯一一个真正拯救的生命。
我用一个吻把公主的石像变成了人,这是陆绪言演说半生也未能取得的浪漫成就。
我们满世界的流荡,穿梭于狭小、贫穷却干净的小街,这些街道往往和曾经朱莉娅、罗行居住的地方很像,会有一些灰色的生意、一些违法的生产,但好在消息够闭塞,政策的手也无法全然伸进来。
我没有开五金店,倒是做着卖廉价水晶的生意,因为桑桑很喜欢明亮、剔透的东西,而不算过分微薄的入也足够让我每周带他上街,买一身橱窗里的衣裙。
偶尔我们会为一些雌性提供抑制剂,如果她们有需要,我们还会想办法为她们提供容暂住的场所,为她们准备药品食物,在必要的情况下教她们反抗来自丈夫的家庭暴力。
我帮助了很多人,真真正正地帮助到了他们。
不再妄图抓住天上的云后,生活变得快乐而满足。
我从采石场回来的时候,我的安琪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