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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翻阅这本属于楚毅明的睡前书籍。
翻开是满书页的英文,翻阅了两页程意明就把书放回了原位。
《thecrowd:astudyofthepopularmind》的确很催眠,不过如果是楚毅明在这里,他应该会觉得很有意思吧。
朦胧的床灯照亮半个房间,程意明把灯开亮了一些,对着手机镜头拍了一张照片,楚毅明的脸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都说肉体是灵魂的容器,只有楚毅明那样的灵魂才长得出这样傲然贵气的眉眼了吧。
看了一小会照片程意明关掉床头灯睡下了,一片黑暗中他抱着被子微微蜷缩身子慢慢睡去。
窗外霓虹夜色交映,夜色深处的另一端的人也已经入睡。
待到漆黑的夜逐渐被光明照耀,金色的阳光跃出云层,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楚毅明手中的电话依然热闹,在s市的亲戚们大多都已经尝过一轮好心被当成路肝肺的痛处,怕继续被祸及自身已经不敢再来惹他,倒是那些不在s市的亲戚闻风而动。
听闻他们程家最乖的程意明开始造反了连疼爱他的大表哥都被骂个狗血淋头,一个个都抱着为程家后代铺出正道的心打电话过来想要聊聊。
楚毅明自然一个都没有接,他不是程意明,每个电话都乖乖的接了,被问候关怀一通然后接受他们的种种指责。
那些亲戚打不通楚毅明手中的电话自然只能打给杨华,杨华也是见缝插针的吐苦水,她这日子被程意明真是弄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边的女人数落着她:“你自己生的好儿子能怪谁,小的时候不好好教,干什么不好喜欢炒菜,还为这么点破事闹成这个样,真是,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神病院把他关起来,关个一年半年就听话了,要不然天天发疯。”
“神病院?”
“现在的孩子就是没吃过苦,给他点苦头尝尝他就知道要懂事了,你这个孩子也不小了,送去训练基地这些地方也晚了,他要是不肯消停可不把他送去关一关。”
杨华顿时愁眉苦脸:“哎呦大姐你真的是说得轻松啊。”到时候人人知道她儿子是个神病丢的还不是她的脸?
“他闹得这么凶,可不得非常手段非常对待,我家孩子打小我都管得好好的,没有一个不听话的,你家程意明欠管教也只能现在狠补了,你可是她亲妈,你不狠点心谁来狠这个心,都是为了他好。”
挂了电话杨华满心纠结,这在家里发疯闹的是她的心,这送去神病院丢的是她的面子,是里外都不得好。
楚毅明闲暇时间想到程家的这些亲戚总体的分了一个类,血缘都是带有继承性,性格也有一定的相似性,程奋那一脉的都不喜欢劝人,只当当和事佬和稀泥,杨华那一脉的则都是控制狂,不止喜欢劝人,还喜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张嘴断定□□五十年。
程家的亲戚都喜欢冷眼旁观,听了话就好,不听话就一边说着随缘一边在旁边阴测测期待着你倒霉的那一天。
杨家的亲戚是不管听话不听话,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存在不听话。
虽然不是个个如此,但大体都是活在这个氛围中的。
这对于程意明很致命,但对于楚毅明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林辉又辞了半天的班来陪程意明说话,两人说着说着话题最终还是走到了楚毅明的身上,确实在他俩之间,除去彼此附和,也只有楚毅明算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了。
吃饱喝足林辉靠在沙发上和程意明随口侃大山:“长辈都喜欢控制小孩,除了心宽随缘的那种家长,或者觉得自己已经不懂这个时代了,也不敢多干涉孩子,怕害了孩子的,其他的不可能不控制,你以为就你被家里管着吗,我们老板小的时候也是一部血泪史。”
当然,流的都是别人的血泪。
程意明有些意外:“楚毅明的父亲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吗?”他已经理所当然的把楚毅明这个性格想成了放养的结果。
“不好也得管啊,就算看着很碍眼,毕竟是亲儿子,不管也不行,我们楚总十一岁的时候被送到国外读书,楚董还请了一个退伍的特种兵给他当保镖在国外盯着他,说让他成年了再回国,不学乖永远都别想回家。”
这其实是看起来金光灿烂的流放吧,程意明难以想象这样异国他乡全然陌生的生活,被亲人抛到国外还被人整天监视着。
林辉笑了一下:“楚总其实也不想和楚董生活在一起,但是这样被安排他挺不开心的,就把那个保镖送进局子自己一个人回国了。”
程意明瞪大了眼:“送进局子?”
“那个保镖-嫖-幼-女,被楚总揭发了,虽然没被抓现行,也被拘留了十多天。”
只是一个疑似的罪名,那个幼女一口咬定面前的中国男人是来和她交易的,但保镖否认了,现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实两人发生了关系的证据。
在那个昏黄的傍晚,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少年目光淡淡的睨着她,少年嗓音与标准美式发音带着特有的冷淡和漫不经心:“我可以帮助你,你是否也该帮助我呢。”
“楚总回国自己找了个地方住,楚董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那时候楚总也过得很普通,一边兼职一边自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是楚董什么都随他,是楚董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只能随他。”说着林辉对上了他的眼眸:“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垮不过坎的人。”
楚毅明自然是那个什么都跨得过的人,他就是那个垮不过的人。
程意明当然明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但他感受得到林辉更多想说的是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楚毅明什么都敢的勇气和他什么都不敢的瑟缩。
这是造成他俩之间天差地别的沟壑。
他如果想要像楚毅明一样活着,就要学会找到生活中的勇气。
他只能尽力的试探着对他而言一片茫然的前路,小心翼翼的一脚一脚往下踩。
楚毅明回到家里时家里正好来了客,杨华和程奋捡起已经撕破的脸皮一片和蔼的坐在的客厅陪那个人聊天。
男人端坐在客厅,大概三十五岁上下,穿着干净整齐,是个比较讲究的男人,楚毅明一进门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杨华的目光显然比两个男人要更紧张,程奋笑了笑:“我的一个朋友,毅明你叫他林哥就好。”
被称作林哥的男人对他伸出了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