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陶老夫人
“皇后娘娘，不好了。”当天夜里沈心吃完了宵夜正要睡下的时候就听到宫婢的呼喊声，沈心重新穿好衣服，进来的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宫婢。
“你是何人？”青絮对无故打扰沈心的宫婢没有什么好脸色，这琴凤殿的所有宫婢她都有见过，这宫婢不是琴凤殿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放了这位苗儿姐姐进来的，淑妃娘娘出事了。”
“起来回话。”沈心看了一眼说话的宫婢，是上次她故意发作琴凤殿的宫女后秦岙身边的陈公公送来的人，陈公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自缢了。”苗儿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可见是真的哭的伤心所致。
“你家娘娘自缢了你不找林贵妃好好为你家娘娘操办后事，反而找到本宫这里来，是为何意？”并非沈心无情，只是她这个皇后有名无实，手中根本就没有实权，后宫真正掌事的是林贵妃，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宫婢找到她这里来作何。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今日给您请了安后就嘱托奴婢，若是她出了任何事就让奴婢立马来凤琴点找您。奴婢怀疑，我家娘娘根本就不是自缢，而是被人给害了。还请皇后娘娘您给我家做主啊！”苗儿默默落泪，她家娘娘若不是被人害了，怎么会和她说那样的话呢？
“哦？你这么说可有证据？”沈心挑眉，这个宫婢先前还说淑妃是自缢，现在又改口说她是被人谋害的，前后矛盾。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证据，但是我家娘娘给了奴婢这个。奴婢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所以就将它带来了。”苗儿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小心翼翼地递给青絮。
“好，本宫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沈心打开信纸看了片刻就将其递给青絮，青絮看了许久也没有明白过来纸上写着这几句诗的用意。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有闲心写什么忧国忧民攻讦权贵腐败的诗词，当真是怪异至极。
“皇后娘娘，您定要为我家娘娘查明冤屈啊！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相报。”说罢，苗儿拿出早已经备好的匕首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腹部，顿时浅色的宫裙就被鲜血染红了。
“好生安葬了吧！”深信明白苗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想用她的死来逼迫自己替淑妃报仇。方法虽然笨了些，却也难得是个衷心的宫婢，沈心下令让人将她的尸体抬走好好安葬。沈心并非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她才怀疑淑妃，淑妃就死了，其中恐怕隐藏着什么秘密。后宫生活太过乏味，找些有趣的事情做做也无妨。
“小姐，淑妃既然已经提前预知会有人要害她，为何不做好防备呢？还有心情写什么诗词，不是很不符合常理吗？”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青絮才开口询问，她已经试过许多办法，最终发现淑妃的这张信纸上除了她写的几句诗词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不是她不想防备，而是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纸上虽然只写了‘鸣声何啾啾，闻我殿东厢。兄弟四五人，皆为侍中郎。五日一时来，观者满路傍。黄金络马头，颎颎何煌煌！’，但其实后面还有几句，‘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淑妃真正把想要说的其实是后面两句，也许她身边有人监视，她不敢写得太明白。”
“小姐，您说的是李代桃僵？淑妃是在告诉我们她是待人受过吗？”青絮幡然醒悟，原来竟包含了这样的意思，只是这淑妃是在为谁受过呢？宫中并没有姓桃或者陶的人，李代桃僵代的是谁呢？
“恩，当是如此。”
当夜子时沈心溜进了史事院，她觉得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似乎少了什么。李代桃僵，现在后宫并没有姓陶之人，但不代表以前也没有。
翌日，沈心早早起了身。
“青絮，通知尚上房的房主来一趟。”尚上房有所有后宫妃嫔的关系资料，沈心相信淑妃既然留下了遗言，定能是有其用意的。
未几，尚上房的房主就前来琴凤殿请安“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尚上房的房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的两鬓已经有些发白。
“房主请起。本宫今日楼房主来是想要请教你一些事情，还望房主能够替本宫答疑解惑。”沈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岁月似乎将眼前的女人打造成了一个面瘫。
“娘娘折煞奴婢了，娘娘想知道什么，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分懈怠隐瞒。”尚上房的房主名为楼君兰，长年的房主生涯已经练就了她波澜不惊的本事，可在自己被明明年纪尚小的皇后娘娘打量时她却觉得对方已经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挖掘了出来。
“如此甚好。不知房主可还记得陶娴陶老夫人？”沈心说话的时候没有错过楼君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
“娘娘，奴婢自然是认识陶老夫人的，奴婢能够有今日全都是托了圣眷与陶老夫人的举荐。”楼君兰尽力保持镇静，可是有些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显示此时她内心的不平静。
“那房主可否告知本宫陶老夫人为何会辞了房主的职位？据本宫所知陶老夫人当年可还没到告老的年纪。”她昨夜夜探史事院，发现前任尚上房房主就是姓陶，只是史官对她的记载只有只言片语，似乎是在忌讳什么。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原本还强作镇定的楼君兰此时已经吓得跌跪在地上，她的惧意是发自内心的，天气那般炎热她却满头的冷汗。
“楼房主，淑妃死了。若是你还不如实地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本宫，你这是属于知情不报，本宫可以理解为你才是害死淑妃的罪魁祸首吗？”沈心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且毫无逻辑，但是对付本就心虚又贪生怕死的楼君兰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