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做个,顺水人情
用餐过程中,俩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吃完,女佣过来撤掉餐具,纪云轩端着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才开口询问道,“住的还习惯吗?”
苏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回道:“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因为没有让她适应的时间。
纪云轩看了一眼苏北,噙着笑站起身子,见他站起来,女佣立刻上前给他披了外袍。
说实话,苏北第一次见到如此娇贵得公子哥,想必就是总统的日常起居都用不着佣人如此服侍的吧?
主人站了起来,她自然也没有坐着的道理,也起了身,察言观色的看着纪云轩。
纪云轩穿好外袍,又有人递了一个暖手的火炉,很精致,像是古董。
“陪我出去走走。”他走近,对她道。
苏北点头,“好。”
雾气氤氲。苏北和纪云轩走在温泉旁边的石子路上,梅花零落,香气飘远,身边的男人脚步很轻,步伐稳重,苏北和他肩并肩行走着,却倍感压迫感。
明明男人的身高才一米八六,滇南的鞋子鞋底都较高较厚,她不至于矮了他一头,可偏偏的,这股压迫感很强。
走到一棵梅花树下时,纪云轩忽然停住了脚步,抬眸望了望树上的梅花,又侧头问她,“考虑好了吗?”语气温和,像是老朋友之间的询问。
苏北如实回道,“还没有。”顿了下,偏头看他,“我想先知道,我留下来需要为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想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利用的,说实话,她有点怕他。
倒不是怕死,而是单单的从心底畏惧这个男人。
纪云轩垂眸与她对视,似乎是读懂了她心底的想法,唇畔微扬,移开眼,声音悠远:“我不会让你做些什么违背你原则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血。”
苏北被吓到了,浑身血液倒流,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
要她身上的血?!
这……这听起来可真是天方夜谭的话。
纪云轩斜睨了一眼被吓得张口结舌的苏北,解释道:“纪家有家族性的遗传疾病,每个孩子都活不过二十五岁,早在我父母之前祖父祖母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治疗这种遗传病,不过没有一个例外,而我算是特殊幸运的那一个……”
只是近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身边的下属都为此担心不已,尤其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的k,原本此次任务的难度系数根本不需要k亲自去,,但k主动请缨,他自然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直至出事,才知道,在调查苏北资料时,k特意看了苏北的身体情况,发现体质各方面都于他很匹配,非常适合用来做手术,这才如此上心。
说起来,k怕是早有了把苏北带回来,而非送去给苍夜寒的心思,如此任务失败,造成现在的后果,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苍行止出事,苍夜寒难以容下苏北,而他到时候做个顺水人情,提供药材和医生救治人,那时苏北在他手上,给他做药引,两全其美,不是很好?
只不过苏北的表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如此伶俐的人儿,要是仅仅用来给他做连百分之二十成功率都不到的手术,最后失败了,香消玉殒,也是可惜了。
所以他给了苏北选择,留下来,他倾尽全力治疗苍行止,一年后苍行止醒后他就索取她身上的价值;若是她选择离开,他就拱手把人送给苍夜寒,至于苍行止……他扰了计划在先,生死由天命,苍夜寒不占理,自然无法明面和他冲突,最后,苏北是被苍夜寒如何,都是她的命,与他无关。
从小就站在生死边缘的人,自然对生死早已经看开,纪云轩的心思成熟通透,比看破沧桑的老者还要通透。
故此,他身上的气息才会让苏北产生畏惧之意吧。
苏北这回懂了纪云轩的用意。
她留,苍行止醒来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她走,苍行止生死由天命。
留?不留?
苏北陷于两难,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要说最大的不舍,应该就是傅云商和俩儿子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k站在远处,颔首禀报道,“九少,苍夜寒来了。”
k刚刚说完,就又跑过来一个下属,神色慌张的不得了,脚步趔趄,绊了好几个跟头,嚷嚷喊道,“九少!不好了!傅云商顺藤摸瓜从乔婉找到了我们身上,我们今晚在a国执行任务的人,全部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k脸色一冷,琥珀色的眸底染了慑人的猩红之色。
傅云商这是明摆着的打算抓了他们人后作为手中筹码,再过来找他们算账。
手段倒是够狠够利落的了!
听到傅云商的名字,苏北心狂跳了起来。
所有淡定统统烟消云散,她抬眸看向纪云轩,眼神里满是忐忑和试探。
纪云轩神色如常,对着k道,“你带着苍总先去看他的弟弟。”
k没有动。
纪云轩倒也是不气,他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外,k将来是要坐他的位置上的,所以他也一直把k当作他的继承人来看,总是很慈爱。
“自己惹出的麻烦总要自己解决,苍总那里你过去道个歉。快去。”最后俩个字,纪云轩语气重了重。
k垂下眼睫,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
那样子,像是个被主人训斥后委屈的不得了的小猫。
纪云轩看着k的身影,收回视线,偏头对苏北道,“明日早上给我你的答复。”话落,便要抬脚离去。
“纪云轩,等等!”苏北心里着急,忘了什么尊称和少不少的了,直接脱口喊了男人的名字。
纪云轩身形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异样情愫。
许久,不曾听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自从他父母哥哥姐姐都逐一离世后,就再也没听到过纪云轩三个字出自别人之口了。
现在,真是很陌生,又很熟悉。
纪云轩蹙了蹙眉心,回眸看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