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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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头顶，那道佝偻狼狈的虚影呢喃许久后，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血淋淋的双目茫然扫视，“这里，是横渠试炼之地吗？”
虚影双目浮现回忆，苦涩……极为复杂，最后，他才似有所感的将目光投向远处，茫然道：“我的出现……是因为那颗珠子？”
虚影怔怔遥望，旋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形如遭雷击，轰然一震，“那珠子的气息……那东西，难道说……”
这道虚影像是受了极大刺激，身形竟止不住颤抖起来，这是因为震惊、狂喜、骇然，以及不可置信……
“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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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当初所言，并没有错？”
这道虚影茫然渐退，思忖低语，他身竟是黑烟袅袅，不断蒸腾，而仅仅一缕黑烟之内，竟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厉啸哭喊，众生百态，鬼哭神嚎，王士怨洪荒伞内的景象，何止恐怖百倍。
“悔之晚矣。”
石像头顶，那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佝偻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青衫儒士，迎风而立，喟然长叹，随后他深邃沧桑的双目忽然浮现欣慰，“所幸，吾道不孤，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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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叹声随风散去，那名青衫儒士一闪而逝，瞬间没入石像之内。
……
……
而此时，深坑边缘的叶昊将一枚七品灵药的异果咽下，喘息好一会后才是终于恢复一丝力量，随后艰难起身盘坐，视线遥望心地带那座与天齐高的石像，疑惑皱起眉头。
方才灰珠没入他命海那一瞬，那股自他进入这片试炼之地便若有若无传来的诡异召唤，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强烈，仿佛心地带，有某样存在极为殷切的想要他前往，极为诡异。
“这片试炼之地，难道和灰珠有关？”
叶昊皱眉沉吟，心不断猜测，实在是那颗灰珠太过神秘，这样一直蛰伏在命海，宛若一件死物，直到如今他还无法洞悉当奥秘，更别说主动操控这颗神秘灰珠。
哪怕之前灰珠突兀出现，抗下洪荒伞恐怖的压力，并将那浩瀚魂海震散，但唯有叶昊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灰珠自主为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叶昊心满是困惑，王士怨的玄黄天功传承是得自洪荒伞内，而他却是从这神秘灰珠获得。
但这颗灰珠，不仅是他，连当初沈九幽都不知来历，因为玄黄古帝，这位远古末年第一至尊除了那镇压天地的九大帝兵外，并任何迹象表明还有着一颗神秘灰珠。
要知道灰珠虽说残破，可当初连混沌仙火都能以碾压之势收服，并在昆仑禁区最深处的诡异葬穴给予庇护，如今又是硬扛下洪荒伞威能，这样一件至宝，若是完整状态绝对处于极道帝兵范畴，甚至还要更强，又怎会籍籍无名？
嘤！
在叶昊沉思间，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嘤咛，紧接着昏迷至今的谢道韫，终于缓缓苏醒，她轻揉着白皙的额头，有些痛苦的蹙眉，旋即终于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无慌乱的起身。
“沈……”
谢道韫如临大敌的环视四周，不过当她看清周围像是被犁过的大地，以及远处静静盘坐的少年，俏脸不由猛的一呆。
“沈玄？！”
谢道韫瞪着大眼，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般僵在原地，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有见到少年的一刻。
“难道……”
下一瞬，谢道韫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身形如遭雷击，口干舌燥的同时，俏脸浮现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
“你……难道你……杀了王士怨？”
谢道韫声音颤栗，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猜测，可眼下场间只有少年一人，她算感到再不可思议，也唯有这一种可能。
毕竟她可不会蠢到认为那凶名赫赫，将自己全族尽皆屠戮的王士怨，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
闻言，叶昊则是淡淡摇头，道：“没杀成，被他跑了。”
“这……怎么可能？！”
谢道韫震撼呢喃，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蠢话，忙是捂住红唇，毕竟若是换一种结果，恐怕她此次再也醒不过来。
只不过，虽说心无庆幸，可谢道韫依旧感到匪夷所思，根本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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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王士怨此人不仅阴狠凶残，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否则威震伽罗大陆，有着天人境强者坐镇的偌大王家，怎么可能被他一人屠戮。
而这样一个凶名赫赫，实力恐怖的妖孽，竟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以往根本不曾听闻过的少年手，这让谢道韫感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知道少年不弱，但却不敢想象，其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实力。
当然，这也是因为谢道韫不知内情，这个世间除了王士怨之外，恐怕也唯有叶昊知道，前者之所以能将整个伽罗王家覆灭，完全是靠着洪荒伞的凶威，以及该族天人境老祖强行修练玄黄天功，恰好被洪荒伞的血祭之法所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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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洪荒伞虽可怕，但残破状态下，也绝不可能撼动天人合一的强者。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叶昊也不得不承认王士怨的可怕，其天资实力，怕是张快雪这等剑宗持剑，都不会弱丝毫。
“必须要尽快衍化灵脉！”
叶昊面色凝重，此次他赢的实在侥幸，若最后关头没有灰珠出现，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抗下洪荒伞和那漫天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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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还是他如今的境界不够强，因为不管是张快雪还是王士怨，都已衍化自身灵脉，而他却迟迟感应不到踏入灵衍境的契机，这不禁让叶昊也有些急切起来。
毕竟此次虽说败退王士怨，可终究没有将其除掉，若是将来再相遇，叶昊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再次侥幸胜出。
而此时，谢道韫勉强压下心底震撼，倩影急速掠下前方那宛若被陨石砸出的巨大深坑。
“沈玄，我们通过此次横渠试炼了！”
深坑底部，谢道韫无激动的拾起那原本属于王士怨的玉璧，俏脸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狂喜和兴奋，甚至美眸都忍不住涌现水雾。
实在是谢家逐渐衰弱，而谢道韫作为谢家天女，资质最为惊艳之人，可以说自懂事以来，便立志要进入稷下学宫，并将其当做前半生最大的目标。
这份重担，这份压力，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而向来要强的她，也从未向旁人吐露过这些。
眼下，梦寐以求的愿望已然达成，谢道韫终于压抑不住这些年心底积攒的压力，竟一时梨花带雨，泪带笑。
“沈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