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七十章 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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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楚伸手接过了三个玉瓶，打开一看，发现跟当时从尉无量身上搜出来的那个玉瓶里面的虫子是一样的。
他心中顿时大喜，说道：“正是解药。
太好了，看来那最后一份应该也差不了，父皇的蛊毒，这回可算是有解了。”
在等待王承回来的时候，严青让何晋将抓住的两个楚国侍卫先提了上来，当着慕容楚的面审问了一下。
这两个楚国侍卫原本还咬死不松口。
但当他们得知尉无量已经招供的时候，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就全都抖落了出来。
只是可惜，他们虽然跟着尉无量，但也是这次尉无量出使燕朝，才临时派来的，因此算不得尉无量的心腹。
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多。
但却说出了黑袍人的事儿，并说出，是黑袍人找上的尉无量。
在尉无量提供了他要的东西和大量金银珠宝的情况下，给了他那些蛊虫。
但黑袍人是谁，甚至是男是女，他们是不知道了。
他们听尉无量的意思，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原本尉无量入宫之后，黑袍人还一直住在那小院的。
可就在司镜门的人到达那小院之前大约半个时辰的时候，黑袍人突然就离开了。
至于去了哪里，还回不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严青点点头，这件事他心里有数，尉无量和侍卫都抓住了，以后慢慢查就是了。
不过，严青还是命人去了那小院周围守着。
如果有可疑人员，或者是有人进去那小院的话，就直接拿下。
随后，将两个侍卫暂且投入大牢，又将宜安当铺的东家、掌柜、还有伙计等人一并提了上来。
先略微问了几句之后，就把掌柜和伙计又带了下去，只留下了掌柜，分开提审。
那个永安当铺的东家名叫孙东来，经过审问，他确实是楚国的细作。
而掌柜的和伙计都则都是地地道道的燕朝人，是被他雇佣过来干活的，而且对他的身份也是毫不知情。
严青询问了一下，他来燕朝的任务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孙东来，在燕朝的时间太久，对燕朝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还是在燕朝久了，知道司镜门是多么可怕的地方，自己绝对没有幸免于难的可能，因此而不想受苦，也不想受刑。
他倒是十分干脆，严青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人就是一个普通的细作，就算在细作里，也是属于最底层的那一种。
当时楚国派了他来燕朝，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想办法成功成为燕朝的百姓，在燕朝京城里住下来。
没错，就只是让他成为燕朝的百姓，甚至什么出仕为官都不需要。
平时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任务，更不需要往回传递什么消息。
让他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燕朝老百姓那样生活。
他有一个特殊的暗号，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这个暗号来找他。
那么此人给他布置的任务，就是他需要用尽全力乃至付出生命，都要拼命去完成的任务。
这类的楚国细作其实是最普通，最底层的，也是最随机的。
有人带着暗号去给他们布置任务，他们一辈子可能也就完成这么一次任务。
如果没有人来找他们，他们也回不去楚国。
既然出来了，就绝无回去的可能，就算一辈子没有等到任务，他们也得一直在燕朝伪装到死。
其实老死在燕朝这样的下场也还算不错，最起码是寿命尽了，自然而亡。
而一般这种底层的细作，不可能掌握什么核心的机密，很有可能也不太认识什么其他的楚国细作。
果然，严青审问了一遍之后，这孙东来除了自己之外，别的细作，是一个也不认识。
孙东来在燕朝已经呆了足足三十年了，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才刚刚二十五岁。
不知不觉，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了。
这三十年里，他在燕朝成婚，娶妻生子，如今也已经儿孙满堂，又开了一个店铺，也算是小有所成，衣食无忧。
三十年的时间，他经历了上一次燕楚大战，楚国失败，从此向燕朝纳贡。
到现在，两国战事又起，楚国还是节节败退。
三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太多事了。
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拼搏，还要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被人察觉，更要在这边落地生根，不让周围的人怀疑，真的挺难的。
而且人都是有感情的。
在燕朝想要更好的融入进去，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
因为他事业有成，却又执意的孑然一身，不愿意娶妻生子。
这在无后为大的燕朝百姓眼中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容易引人怀疑。
所以不管他喜不喜欢，他都得娶一个。
他在楚国并不是一个孤儿，而是有父母的。
他们这些细作被派出来做任务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就会就被人监控起来，这也是拿捏他们的方法之一，以免他们这些人背叛。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已经五十多了，他的父母早都已经双双离世了。
而且因为他细作的特殊身份，他连回去给他的父母披麻戴孝送他们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国家大义，先有国才有家。
他们从小受到这样的洗脑，最开始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多少怨恨，只不过对父母存在着一份愧疚。
但随着父母离世，又在燕朝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他渐渐的对燕朝也是有了感情。
确切的说不是对燕朝有了感情，是对燕朝的这些家人有了感情。
毕竟人非草木。
所以，孙东来的心中，也是既纠结又痛苦的。
他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忠于楚国，任何时候都不能背叛，这在他们心中可以说类似于洗脑一般的存在。
可离开楚国整整三十年，都从来没有人联系过他。
人大了，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感情。
又常年在外，没有接触过组织。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失，孙东来也是越来越茫然了起来。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在燕朝的生活，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他这些年常常在想，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楚国的人带着任务找到他的时候，他到底是会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