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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夏意和夏怜二人。
夏意背对着夏怜,修长的身影似乎有些苍凉,但她却怀疑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大哥,我也……先回房了。”
夏怜留在此地也是尴尬,原本她也只是陪夏文来的。她刚想转身离开房间,却听见身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很可恨。”
夏怜的脚步停住,在一个瞬息之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千思万绪。她不知他在指什么,也许是指马家帮的事,又或者是在指虞昭的事。
“大哥多心了。”
夏怜只淡淡回应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不再回头。
夏怜走后,夏意缓缓侧过身来,夕阳的柔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在他的冷眸中注入了一抹柔和的光,如同寒冰融化后的溪流。
他的目光透过开着的轩窗,一直望向那座独立的小院。
那里有一排翠竹,充满生机的颜色,被风吹动的竹叶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无比温柔。
……
城北,湖心亭。
虞昭的对面坐着一身黑衣、脸上覆着面具的男人。
“这张脸你可还满意?”男人盯着虞昭的脸,勾唇一笑:“连我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满意,能令天下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为之倾心。”虞昭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还不足以征服夏意。”
男人笑了,“要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能够令夏意动心。”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仙女也不行。”
虞昭冷笑,“所以,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他。”
“我知道。”男人露出暧昧的神情,“表面上看,你的美人计是对夏意用的,可事实上,你真正想要勾引的对象,根本不是夏意,而是夏文。”
“你很聪明。”虞昭美眸一转,“我让他动心是不容易,可我让他羞辱我还不容易?我就是要他羞辱我,还要让夏文亲眼看见。”
“你这出兄弟离间计似乎玩得不错。”男人的神情幽深起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夏意可不是夏文,夏文可以被你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夏意可是个有手段的。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到这里,虞昭突然垂下眸子,“夏意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男人毫不委婉:“从你在庙会上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你了或者,更早。”
“那又如何?”虞昭冷笑,“我从未想过全身而退,哪怕无法扳倒他,我也要他众叛亲离!我宁可……自损三千,换他一百。”
男人摇摇头,“只怕你损了三万,却也动不得他分毫。”
“那我们就走着瞧。”虞昭冷眼望着男人,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对了,”突然,男人从背后叫住了虞昭,“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虞昭住迈出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十八年前,两个势力相互吞并的时候,甲方胜出,杀光了乙方势力中的所有人。可是当时,乙方势力老大的妻子身怀六甲,还带着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娃。后来,甲方的老大没有杀她们娘仨,留了她们的性命,但是其他人无一幸。”
虞昭握紧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嘴唇被咬得发白。
这不是故事,这就是真实。甲方的老大名叫夏宗元,而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名叫虞昭。
夏宗元杀了虞昭的父亲,即使当初留下了她们母女的命,杀父之仇依然不共戴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虞昭的面色愈加阴冷。
“我想说的是,当初你们母女能够幸,是因为夏宗元虽然杀人无数,可他有一个原则,就是无论何时,不杀女人。”男人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的背影,“可是,我现在必须提醒你……”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对虞昭一字一句说道
“夏意的原则里,没有这一条。”
第15章虞昭5
在虞昭的引荐下,空缘大师被“请”到了夏府,为死去的莺儿超度。
出乎夏怜意料的是,空缘大师竟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之前她一直以为,被称作大师的,看上去定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的脸上覆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真容。而夏怜之所以判断他很年轻,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清亮,并且身材修长挺拔,几乎与夏意同高。
夏盈很好奇他面具之下的真容,虞昭却解释道:“空缘大师曾在一次意外中毁去了容颜,因而一直戴着面具,多年来从不曾摘下过。”
夏盈闻言,这才作罢。
空缘大师开始做法,煞有介事地摆上香烛,招魂铃响,烛火忽明忽灭。夏怜静静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大师挥舞着桃木剑,不知怎么,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夏意。
却不料,居然正对上了他的眸子。
他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只一瞬,夏怜的眼神与他错开,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空缘大师上。
突然,他手中的桃木剑停止了挥舞。
再接着,桃木剑指向了虞昭。
虞昭面不改色,只静静观望。
众人屏住呼吸,心中暗道:空缘大师手中桃木剑的指向,莫非在暗示什么?
比如,有关莺儿的死……
很快,空缘的手腕一偏转,桃木剑的剑尖由虞昭指向了虞昭右侧的夏文。
众人的视线随着桃木剑的方向,也从虞昭转到了夏文身上。
夏文露出疑惑的神色,看了一眼身边的虞昭,又看了一眼空缘。
桃木剑继续偏转,接着又落到了夏盈的方向。
就这样,空缘手中握着桃木剑,从虞昭开始,依次向右,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桃木剑指过一次,最后,停留在了虞昭左侧的夏怜身前。
如果以虞昭为始,那么夏怜就是这个圆圈的终点。
现在,空缘的桃木剑指向夏怜。
夏怜抬眸,与空缘双目对视。
她看不见空缘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容颜,但她能够看到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目,无论何时,都显得脉脉含情。
如果不是听虞昭说空缘戴着面具是因为面容被毁,她一定会觉得,在他银色的面具之下,藏着一张俊美无双的年轻容颜。
可现在夏怜并无遐想的心情。
因为空缘的桃木剑已经指着她很久了,比停留在其他人身上都要久。
更可恨的是,她在他的桃花眼中看到了一丝隐约的笑意。
当其他人都窃窃私语,甚至已经开始议论“难道害死莺儿的竟然是二小姐”这种无稽之谈的时候,眼前的人就仿佛都听不见一样,只默默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令她莫名觉得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