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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确实是在情理之中。白及带着弟子们等了一会儿,过来招待他们的童子听他们要找北枢真人,却没往道观内跑,而是去了道观外。不多时,北枢真人便提着一个葫芦,拎着一把剑,一身狼狈地跑了进来。
由于对方是个喜好集奇兽的怪人,云母本来还在想对方该是个什么古怪的样子,结果进来的却出乎意料的是个相貌端正的中年道人。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留着山羊胡,头发和胡子都是黑色的,尽管身上跟外面那些除妖弟子一般多少沾了灰和血迹,但依然有种正人君子的感觉。看到白及仙君和他的一众弟子,北枢真人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一拜道:“见过仙君!”
白及仙君对他略一颔首,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对方,眼中不辩喜怒,一副让对方自己交代清楚的样子。
北枢真人被他看得冷汗直冒。
其实他刚一进来,看到道观内白及师徒一排白衣还未看到表情就清傲之气扑面而来的场景,便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他在神仙中不过是个中流,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又被白及冷厉的目光笔直看住,顿时十分紧张。
好在白及仙君不喜言辞一事在神仙中也算有名,当初去彘的弟子回来后也说白及仙君总共只对他们说了九个字,一句“不必”,一句“不过是只野狐狸”,正应了传言,倒让北枢真人勉强还能知道现在应该由他主动开口,于是他咽了口口水,便解释起来。
“那彘……如今已生了灵智成为妖兽,目前也是我那些个宠物的首领。被他带下山的妖兽共有一百三十六只,大多是我带回道观时便已开了灵智的,其中有三十二只修为在三百年以上,另有十四只天资极佳,怕是要难对付些。此外,他们还带走了我院中一千五百七十七只未开灵智的奇兽,目前有三百只已经追回,未追回的奇兽中其中有两百六十只能力特别,十二只已在开灵智的边缘。有几个奇兽你们怕是要特别注意下,分别是……”
白及仙君既然应了天帝的召来到此地,多半对前因后果已经了解,北枢便不再过多赘述,而是着重讲如今的状况,还有他那些个宠物的特征和弱点。
北枢真人如数家珍地将事情一一道来,显然对他养得动物们相当熟悉,能够准确报出他们的名字、外貌、特殊能力和目前的修为。不过对于能够一剑横扫外面一大群奇兽的白及仙君来说,这些信息显然无关紧要,他说这些,是不太清楚白及仙君的弟子修为如何,怕他们吃亏。
云母是还在学习的四个弟子中修为最弱、年纪最小的的,且完全没有用法术进行过实战,听到那些妖兽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修为在三百年以上的,顿时觉得有点害怕,连忙认认真真地将北枢真人说得内容全都记下来,生怕记错一个字,等下就要被三百年的妖兽一爪子拍死了。
赤霞看着云母十分认真又十分紧张的样子,既有种师姐的欣慰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趁北枢真人不注意,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吧,不用太害怕,到时候不管是我们谁带你,肯定都会挑容易的妖兽奇兽给你练手的……唔,不过北枢真人说得这些你多听听了解一下也有益处。”
听赤霞师姐这么说,云母总算松了口气,心态稳下来,听北枢真人的话也没那么紧张了,用力记了一会儿,倒觉得自己记得比之前还多。
同时,北枢真人讲了好一会儿,等他自认为应当是把比较麻烦的妖兽奇兽都说完了,终于轮到彘时,却突然神情一肃,没有立刻讲下去,而是停顿片刻后,一捞衣摆,对白及仙君跪了下来。
白及仍是面上冷淡,云母和师兄师姐们却都被吓了一跳。对方纵使再怎么样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仙,仙界之人悠游自在,虽还有天庭约束,但毕竟早已跳脱于常理,除非触犯天规或是拜师,否则必不会屈膝,北枢真人这一跪,顿时连观云赤霞都乱了阵脚。
好在白及既是仙君又是上仙,辈分又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总算勉强还能算受得起,倒还算镇定。只见北枢真人对白及仙君叩首一拜,也不抬头,声音戚戚、羞愧难当地道:“彘铸下如此大错,实乃我管教不严之过。事已至此,以我独自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场,劳烦天庭众多仙友,还麻烦了仙君出山,我实在不知如何偿还众仙友和仙君的恩情……”
北枢真人说得诚恳,白及倒也没有打断。只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头又伏低了些,这才道:“那彘天资的确出众,虽是才开灵智,却已实力不俗。只是他麻烦的地方并不在此……此事说来惭愧,但却不得不对仙君如实相告。想必仙君已经知晓,彘他下山之时,偷了我一件法宝,那法宝不是其他,正是”
北枢真人顿了顿,像是实在难以启齿,良久方才吐出三个字。
“令妖牌。”
这三个字一出,就是观云都想跳起来把北枢真人当场打一顿。
他说这么多妖兽奇兽好歹被真人养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反抗的都没有,轻易就被彘全部弄下山了!难怪彘都胆敢喊出要当万妖之王的口号!这种东西是能随便丢的?!
光听“令妖牌”这三个字,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喜爱养珍兽奇兽的仙人,庭院里养得动物多了,不管开不开灵智,照料起来都会有麻烦,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有各自驱使宠物坐骑的方法,比如练个法宝什么的。不过这种法宝仙人自己用不着,多半是给照料宠物坐骑的门中弟子或者童子用的,使用门槛极低,效果却极好,虽然每个仙人的法宝形式各有不同,但功能都差不多,范围大小而已。北枢真人口中这个“令妖牌”,估计就是个差不多的东西。
想到这个北枢真人养了这么多妖兽奇兽,还都是些古古怪怪的动物,连彘这种都有,法宝的范围功效可想而知……这么一猜,观云顿时更想揍他了。
北枢真人也知这事万万不可隐瞒,低着头继续老老实实地将令妖牌的事全盘托出道:“那是块手掌大小的石牌,正面是‘令’字,反面是‘妖’字。我练那牌子用了整整一百年,只要拿着牌子便可驱骋实力在自己之下的妖兽和未开灵智的凡兽,但对灵兽没有用。那彘在妖中实力已算不错,又得了令妖牌,怕是不好对付。若是遇上,还请仙君多加小心。”
云母原本不觉得师父对付彘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当初在浮玉山,师父一剑就将他砍了。可是听北枢真人说得如此严重,不禁又为师父担心,有些不安地看向白及。
谁知,下一秒,她就被师父轻轻摸了摸头。
北枢真人恰巧在这时抬起头来,哪儿想到会见到如此温情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