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有一剑长河
“嗡!”
方才那柄别龙武感悟剑诀的残剑,忽然动了。
它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猛地颤抖,共鸣,无穷杀机爆发,席卷天地,而后收敛起来,落在龙武身边,似乎在示好。
“这……”
龙武醒悟过来,看着身边不断翻飞的残剑,刹那明晰:“每一把残剑都有一个剑诀,若是能够学会每一套剑诀,是不是能够彻底收服所有的残剑?”
可惜,所有残剑中蕴含的剑诀都是残缺的,并且残缺得非常厉害,只能感悟到其中的意,引起残剑共鸣。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矜剑池中的剑,何止成千上万,每一柄都能参透一点,合起来将会是一股无穷的意,甚至会成为一种势。
于是,龙武开始专注于每一把残剑的残缺剑诀。
有一把剑,平凡普通,却跟随一个老兵征战一生,经历大小战场无数,饮惯了鲜血。
有一把残剑,神料铸就,配合一套玄奥高难名的剑诀,睥睨天下英豪,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
所有的残剑都有一段或者平凡或者非凡的经理,但最终都无一例外地断裂残缺,只留下残缺的剑诀烙印,再也无法重现当年的辉煌。
龙武盘坐剑池之中,无数残剑环绕,浮浮沉沉,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把残剑轰鸣一声,对他认可,主动没入他的躯体之中,再也不肯出来。
妙音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方才龙武不惧残剑刺来,现在又能让残剑共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已经中了来自中州的那个人的灵蛊了吗?
表面来看,龙武仍旧是脸色苍白,面带痛苦,这只是龙武的掩饰而已,并且掩饰效果很好。若非隐藏在暗处的中州那人受到了灵蛊的反噬,他都会相信龙武被自己重创。
那人并未离开,对于一击不成十分不甘心,隐藏在虚空深处,仍旧想要找机会窃取龙武的天赋。可问题是,这小子太过于警觉,一时间不好下手。
会仙阁阁主图谋剑池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对剑池残剑的动静格外在意,即便是在与战无极的战斗过程中,他还是抽时间往龙武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忽然发现那里灵气震荡,巨大的仙剑似乎打出来一缕仙光。什么情况?难道龙武凭借一己之力就能脱去仙剑吗?可转念一想便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说中州那人的手段多么令人惊悚,单单是剑池中那暗中布下的几十座血迹仙剑的法阵,也不是龙武能够抗衡的。
四品符印师又如何?几十座法阵同时运转,就算他想要破去,也是有心无力。
世间事情总是如此,总不会有绝对存在。谁又能想到龙武虽然觉察出了剑池中藏有法阵,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毁掉法阵,而是想利用并且能够利用法阵逆转,来改变操控权?
千算万算,算到龙武掌握了多种秘术,算到了龙武是一个四品巅峰的符印师,却无法算到龙武觉醒了万年前的神魂,巧合的是,万年前的他既是一代仙主,又是一代咒师。这些法阵对于龙武来说有难度,却不是无法毁掉或者重新操控。
龙武一心两用,一方面释放强横神识时刻注意远处虚空中州那人的突然袭击,一方面专注沟通每一把残剑中的剑诀,匆忙感悟消化,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成功摘取一百把残剑。一百把残剑,从数字上来看参悟得并不算很快,但若是有人知晓其中秘密,必然会震惊于龙武的强大。毕竟每一把残剑的剑诀都覆盖了一把剑的一生,加上剑诀繁琐的奥义,寻常人半个时辰能否参悟十把都不好说。
当然,龙武也是接住了神王剑意的东风,感悟剑道真意越来越有一种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感觉。
这些残缺的剑诀风格各有不同,有婉转轻柔的,有霸道绝伦的,有残酷嗜血的,不一而足,剑诀本身滤过大脑之后,其实能够被龙武真正接受的不多,因为都十分残缺,而龙武也不可能强迫自己掌握一百种剑诀。
最让龙武动容的是,经过参悟残剑剑诀,他体内像是一个大的熔炉,逐渐融合出来一种属于自己的剑意。
若是融入大河剑中,会不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龙武心中默默推演,一手抓住石子,默默将那面石壁打开一道缝隙,让自己已经感悟到的神王剑意流淌出来。令一手不断默默演化从残剑身上感悟到的剑意。
渐渐地,开始忘我。
远处,虚空忽然一阵波动,一股空灵而无形的力量激射而来,化作一道利箭,狠狠朝着龙武眉心刺去。
中州那人终于还是出手了。若是这一击还是失败,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远遁而去。
龙武似乎并未有任何感应,只是面色如常,右手缓缓画动的轨迹已然形成。
就在第二道灵蛊即将没入他眉心的时候,他右手屈指一弹,一道剑气毫无征兆爆发,将那道灵蛊达成了飞灰。
这是一种十分空灵的境界,龙武只是凭借本能反应而已。
中州那人见第二道灵蛊被毁,身形一阵剧烈颤抖,面色苍白,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然而,身后一阵冰凉。
“你有两蛊灵网,想要窃取我的天赋,皆被我毁掉。而我有一剑长河,你是否能够接下?”
龙武淡然开口,右手很是随意地朝着远处虚空轻轻一划。
“轰!”
一道天河轰然爆发,带着无与伦比的辉煌其实,剑气喷腾咆哮,呼啸沧桑。
如此磅礴大气的动静,震惊了所有人,连顾独行和会仙阁阁主都忍不住停下神来看向虚空的位置,震惊无比。
不用说都知道,天空中这道惊世骇俗的天河,定然是龙武打出来的。可是,这道天河比龙武以往时候打出来的还要暴烈了许多。最让他们动容的是,这条剑气凝聚而成的长河,不只是一种意,更是掺杂了一股势。
意与势,看似相差无几,对于真正有道行的人来说,两者却有天壤之别。
中州男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心头第一次生出一股悔意。当初一击不成之后,应该按照门里的规定立刻远遁的,干嘛非得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