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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他们不在上海。”
有事?
许唐成皱了皱眉。
在他思考的时间里,易辙再一次把手伸到了一旁。看到他又拿起了那篇论文,许唐成还有些奇怪他怎么对这文章这样有兴趣。想到这,他笑着问易辙:“有没有打算好以后学什么专业?”
易辙顿了顿,摇头:“没有。”
“学校呢?去上海么?”
出乎意料的,易辙依然摇了摇头。
“还没想好。”
回了家,他在漆黑的房间里打开了那台半年不用的电脑。长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搜索栏里出现了四个字,摁下回车的一瞬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大串内容。
gps,北斗,伽利略……
台式机主机运行时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像是一辆老旧的汽车在轰着发动机加速,很快就要义无反顾地冲破而出,脱离既定轨道。
第十三章
约好了去剪头,易辙却失了约。
下午,他刚刚拾好了自己打算出门,家里的大门就被砸响。他吓了一跳,正拧着眉头往门边走,几步远的地方,向西荑蓬头垢面地打开了房门。一身睡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两只眼睛下挂着黑眼圈,大到吓人。
“七分钟之后再开门,”向西荑扯动干裂的嘴唇,“早开一分钟试试看,我弄死你。”
易辙停住了脚步。
向西荑一向说到做到,她说的“弄死你”当然不是真的弄死,但她能用各种方式,让你觉得生不如死。在易辙最叛逆挣扎的那段时间,他试过去挑战说着这种话的向西荑,结果就是被向西荑逼得如她一样,无休止地破口大骂,甚至对于不相干的人也冷情薄衣,无缘说着难听伤人、最能刺痛对方的话。等他清醒过来,才明白向西荑口中的“死”是什么意思她用易辙最厌恶的行为,影响着易辙不自主地去做同样的厌恶事情。朝夕相处,血缘关系,一切的一切混成一团,用潜移默化的方式逼得易辙无处可退。
也是从那以后,他再不想和疯子起冲突。
距离和许唐成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易辙看着仍然不停被砸出巨响的大门,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他打开手机给许唐成发了个消息,说出了点事情,让他不要出门。
很快,许唐成回了一句“好”,又问,“需要帮忙么?”
这样的动静,大概不止许唐成家,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了。想到周慧昨天还兴致勃勃地给他都豆沙喝,易辙不禁想,现在的周慧又会在家里唠叨些什么,会不会透过猫眼,看一看门外这场闹剧。
向西荑的房门再打开,她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也是因为她的影响,易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向西荑一样,能在七分钟里画好致的妆,换上一身衣服,全副武装,彻底改头换面。
没理沙发上的易辙,向西荑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走到门口,一把打开门。
在易辙的印象里,向西荑的烂桃花债就从来没停过,而且他一直但单方面判断,都是她欠人家的。现在还好了很多,在向西荑刚离婚那会儿,几乎隔三差五就有男人上门来,上演各种“我不能失去你”的戏码,有走煽情风的,也有像今天这样,走暴力风的。
易辙听见她哼笑一声,姿态尽是睥睨:“怎么,落水的狗跑这跟我摇尾乞怜么?不嫌难看么?”
论骂人,易辙相信没人能赢过向西荑,所以他静静地听着门口的向西荑慢慢火力全开,一句比一句升级,甚至有些同情那个被骂得一文不值的男人。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易辙愣了愣,看向门口向西荑的脸偏到了一边,长发垂着,看不清脸是什么状况。
想都没想,本能的,易辙飞快弹起,冲到门口,一把将向西荑扯到身后。
同时,对面的房门打开,许唐成攥着手机,用一副平静的面孔面对着门口的混乱。
易辙紧紧攥着的拳头放了下来。向西荑回过神来,立马推开他,一脚踹上男人的腿。高跟鞋的后跟尖锐,男人立时嚎叫一声,疼得变了脸色。
“狗东西你他妈敢打我?”向西荑抬脚还要踹,被易辙拦着腰拉到后面。
许唐成在后方慢悠悠地开了口:“派出所就在小区对面,这么多年了,大家熟得很……”
他看了看易辙,淡淡问:“需要报警么?”
男人显然不是什么不要命的狠货,在向西荑的连骂带踢中,又疼又气地红了脖子根,气焰很快就弱了下去。
“操,臭娘们,你给我等着。”
“我等你妈逼,怂包,我等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狗样!”
易辙拦着一直在不停挣扎的女人,只觉得浑身都是那么无力,向西荑挥舞的胳膊就晃在他的眼前,她的身体不可避地会不停打到他,一切都像是疯狂的,不可控的。这种状态使得他焦躁迅速蹿到了顶点。混乱中,他看到周慧出现在许唐成的身后,凝着神色看着他们,再往后,还有一个花白了头发的人,也在好奇地望着门口。是许唐成的奶奶,易辙认识。
两扇门,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易辙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反差,他低下头,腾出一只手,用力撞上了门。
这一声巨响之后,向西荑也突然没了动作,她沉默地看了易辙一眼,挣开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屋。易辙一人留在门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怔。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向西荑掰开他的手时,纤细苍白的手指好像是抖着的。
易辙没再联系许唐成,他一个人躺在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各种事情。思想有些浑噩,但又一直没有停下来。不知躺了多久,听到窗外有小孩子放炮的声音,间隔的炮声中,他竟然捂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已经半黑。家里没了动静,易辙看了一眼鞋架,向西荑又出去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几乎饿到脱力,到厨房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凉水,他套上衣服打开了门。
楼道的感应灯在他开门时就亮了,家门一侧,许唐成插着兜靠墙而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易辙愣住,手悬在空中,忘记了关门。
“唐成哥。”
许唐成抬头,看着他笑,又朝他摆了摆手机,说:“一直联系不上你。”
易辙摸摸裤兜,把手机掏出来,果然有满屏的未接来电和短消息。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摁成了静音。
“刚才碰到向姨出去,说你在睡觉。”略微一顿,许唐成又说,“我看她的脸已经消肿了,看不出什么了。”
易辙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地将门锁上,把钥匙揣进兜里。
“消不消肿都和我没关系。”
多少,都带了点破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