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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产期是哪一天?”
“就这几天,可也难说,虽然我喜欢守时的人,但毕竟没有谁答应过时间一到就出生吧。”
“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太着急,按照你们原来订下的路线走,像真正的、正常的游客一样慢慢来。”
麦克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但露比似乎也没有很明确的样子,这种情况不常见。
“总之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露比打来电话的时候是午夜,挂断后,等两人再有睡意已是凌晨。天开始慢慢变亮,他们挑了一间不错的房间,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公路对面山上的树。
那是一片树林吗?
麦克的手指在艾伦柔软的头发间穿过,想像自己穿过那片幽暗的树林,光亮犹在眼前,心中满溢的感动让人情难自抑。
“真没想到。”他说。
“什么事?”
“露比居然快要有个孩子了。”
“我也没想到。”艾伦说,“而且是真正的孩子,不是人工智能里的大卫1号。我一直觉得他想要的是一个机器小孩,胳膊里装着机枪,脑子里包罗万象,不用吃喝拉撒,保修期内去拧拧螺丝,加点润滑油就行,简直太舒服了。”
“什么?难道你认为露比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尽快回去好赶上朱蒂的预产期?”
“他要真为了这种事每天打二十多个电话就麻烦了。”
天完全亮起来之后,艾伦去楼下柜台退房,麦克先去发动汽车。
如果他们想赶在露比的孩子出生前回家,就得赶快去下一个机场的租车公司退车,买当天的机票返程,中途转两次机。
这样太赶了,一点也不像是真正的、正常的游客。
于是他们选择了一条更好的路线,在某个度假城市花了一整天时间东游西荡,滑稽的是结果反而匆匆忙忙地多转了一次机,还因为航班延误而不得不在机场逗留了几小时。
回到家,两人都疲惫极了,可还来不及休息片刻,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他真不是个巫师?”艾伦满心抱怨地接起电话。
麦克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是露比吗?”
“真奇怪。”
“怎么了?”
“一个奇怪的电话。他说嗨,旅途愉快吗?然后就挂断了。”
“男人还是女人?”
“说不准是用了变声器。”
“号码呢?”
“加密了。”
“先打电话给露比,告诉他我们回来了,顺便再看看这通奇怪的来电是不是和他觉察到的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不想打给他。”艾伦嘀咕着,可最后还是打了,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情愿。
“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有没有偶尔听听新闻。”露比问,“还是一直都在听什么旅途寂寞难耐,找个旅店尽情欢爱这样的调情歌?”
“什么方面的新闻?”
“比方说凶杀案。”
“没怎么听说这样的消息。”
“最近几个月有不少凶杀案。我做了一些记录,要是你们有时间,不妨过来看一看。”
时间还早得很,两人先去钟爱的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威廉夏尼餐厅很合口味,艾伦喜欢厨师长推荐的综合烤肉和虾子沙拉,麦克偏爱选厚片牛排和特制酸酱。餐厅距离内丽小姐枪店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因此他们可以十分悠哉地享受午后时光。
下午四点,露比终于在枪械店的秘密客厅里会见了两位姗姗来迟的合伙人。
“要喝酒吗?”主人毫无诚意地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就旁若无人地回到了专座。
尽管客厅隔音很好,可偶尔还是会听到从室内射击场传来的试枪声。
“谁在让客人试枪?”
“哦,就是那家伙。”露比想了想说,“你们知道他以前当过银行抢匪是吧,他还有过一支冲锋枪,当时银行门外那么多警察,没一个敢靠近,最后缴下武器却发现两个保险杆只打开了一个,弹匣也没有装好。要是他的工作热情再高涨一点,总有一天会因为走火或是意外把射击场变成案发现场。”
“这是忧虑吗?”
“倒也不是。”露比说,“有枪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命案,为这个发愁就太不值了。”
麦克轻轻咳嗽:“说到命案,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凶杀案嘛,没准还比不上你们的旅行见闻,想不想先聊聊天?”
艾伦说:“没什么好聊的,与其听你冷嘲热讽不如趁早进入正题。”
“你总算抓住了谈话的要领。麦克,那边抽屉里有些文件,请帮我拿出来。”
“好的。”
资料整理得非常仔细,用一枚天蓝色回形针夹在一起。这令麦克回想起一些过去的时光碎片,虽然是久远的回忆,但过去和现在的生活本质上并没有多大改变。规则仍然存在,事实上地下世界的规则更严密。
露比放下空酒杯说:“凶杀案不会吓着你们吧。”
“别担心,每次我都是闭着眼睛杀人。”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四个月前。”
显而易见这又是警方拍摄的照片,角度标准,细节清晰。
闪光灯下,尸体的皮肤苍白诡异,艾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小块碎肉问:“这是什么?”
“头皮。”麦克回答,“应该是额头那部分。”
“哦,我看到了,还有一些头发在上边。”
尸体的头颅几乎粉碎,眼珠松动地挂在眼眶里。
“看出什么了吗?”
艾伦说:“凶手和他不共戴天。”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致命伤不在头部。”麦克说,“他是死后才被人弄成这样的。”
“还有呢?”
“身上太干净,虽然是雨天,但衣服几乎没有沾上脏东西,这意味着双方没有搏斗,或者凶手事后为他换过衣服。”
“哪一种更有可能?”露比问,“是凶手杀害死者鞭尸泄愤,还是在激烈搏斗之后为了掩盖罪证替他换了衣服?”
“我觉得两者皆是。但毁坏尸体未必是泄愤,说不定是不想让人看出死者的长相,换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有过搏斗吗?”
“没有。”
“为什么?”
艾伦说:“因为死者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威胁,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虽然他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