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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弹奏那首刻入骨髓里的曲子。

他低着头，头顶昏黄的舞台灯光将他笼罩，额前的碎发落在额头上，柔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

“说过的话还在耳畔，记忆的笑依旧灿烂，偏偏天翻地转，一切再难重来。”

旋律一响起，他轻轻开口，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娓娓道来的心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却蕴含着力量，让听者的心猛地一沉。

想起林晖对自己的帮助和他最后不幸的离世，伤感的情绪还是袭上了心头。潘博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地控制不让情绪影响到嗓音，继续唱着：

“你成了风成了云成了雨，成了我手心里流过的沙，你给我的生命点亮了光，你让我成为了我自己。”

“终有一天我会踏上新的路，窗边的白杨树依旧伫立，感谢这场无疾而终的梦。

梦很美，我醒了，足够了。”

旋律缓慢的淡出，潘博还是在那坐着，还是低着头，久久未动。

轰鸣的掌声响起，潘博看着裤子上的一圈圈洇湿，狠狠地挤了下双眼，才起身。

主持人已经站在了一旁，手心拿了一张纸巾，贴心地递给了他。

潘博接过纸巾，擦了擦满脸的泪。主持人问：“这首歌很感人，我看你也沉浸在歌曲的情绪里，所以背后有什么含义吗？”

潘博清清嗓子，双眸微红，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为了纪念一个人，所以我创作了这首歌。今天是最后一次比赛，无论结果如何，我很庆幸我能够把这首歌唱出来。”

有个女评委也偷偷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另一个男评委拿起话筒，十分感慨：“再怎么夸都显得单薄无力。我只能说，如果这首歌会发行，我一定会买cd放在我的车里。”

打分结束，潘博这首自己创作的《醒》成功虏获了评委的心，获得了目前全场最高分。潘博却没有露出笑意，而是带着微红的眼回到了后台。

在台阶处，尚飞茫然地看着潘博离去的背影，心中还因为刚刚潘博在台上的演出而感到震撼：刚刚那才是潘博的真正水准吗？能够创作出那样的歌曲，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非科班大学生能够做到的！

不可能是潘博，绝对不可能。

尚飞听见报场的声音，敛心神登上了舞台。

闻澄宇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潘博，那股心脏的揪痛又来了。

歌很好听，编曲尤其专业，可是闻澄宇脑子里一直回转着潘博最后的那句话“为了纪念一个人”。

潘博的资料里，除了他那个极品到可以到博物馆展览的父母和哥哥，就只有他单纯到近乎无聊的人生经历：学习、学习、学习，最后来到了北京，参加了《歌手》。

他要纪念谁？那种歌词里深深流露出的无奈、绝望、心痛，是因为谁？

他翻开桌面上的那个文件夹，证件照上的潘博腼腆羞涩，不应该是节目里的这个样子。

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拳头紧紧握起。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没写完，晚上来。我先去吃年夜饭。

第24章重生

第一轮比赛的结果很快就公布了，潘博第一47分、许逸第二44分、尚飞第五40分。

六名选手站在舞台上，尚飞听见自己的名次和分数时，下颌紧紧咬住，可脸上还是带着温和谦虚的笑，波澜不惊。

第二轮的观众选歌环节，是最为激动人心的。六名参赛选手再次被请上舞台，坐在节目组在舞台右侧设立的席位上，等待第一次的抽签。

第一个、第二个参赛选手首先上台抽歌，下台准备；第一个选手演唱完毕，第三个选手抽歌并下台准备。如此循环，每个歌手基本上只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第一名选手就是美声女生，随机的观众短信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要求她演绎经典曲目《我的太阳》。第二名男生被抽中唱韦礼安的《有没有》，可是在看见大屏幕上的歌名，能够明显看到他脸上的茫然无措。

剩下坐在侧方的四名选手看见了男生的懵逼，心里对于自己可能抽到的歌曲也有了担心。

即使时间仓促，第一名的女生依然完美地演绎了这首所有学习美声唱法的人都熟悉了千百遍的咏叹调。

第三名是许逸，抽中的是王力宏的《花田错》，虽然不好唱，但是许逸看起来神色并无异常，好像并不在意。

许逸轻松地唱完，潘博上台，坐席上只剩下尚飞一人。大屏幕上的文字内容跳出来时，演播大厅里一阵哗然，许多人纷纷在小声议论：“这也太难了吧？”“三个版本的歌词谁记得住？”……

短信是这么写的：“听见潘博上场的那首《那个夏天》觉得唱得太好了，没想到粤语唱得也很好！我想让潘博为我唱一首中粤日三语结合版本《李香兰》，肯定会很好听！”

前面的四名选手被迫选歌的内容有好有坏，但是都还限制在国语的范畴里。可潘博被点中唱一首歌的三个语言版本，只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他能够唱好吗？

潘博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盯着屏幕，尚飞看着他的侧脸，完全分辨不出他脸上有没有一丝丝的担心，或者是欣喜。

潘博下台准备，第四名选手一脸菜色、甚至不在调子上地唱完了《做我老婆好不好》后，尚飞终于上台抽歌了。

抽中的戴爱玲的《累格》他听过，也在ktv里唱过，但是试过一次高音上不去后，每次他都是降2个key来唱。但是今天现场的表演，无法提前配合的乐队给的一定是原key，他要怎么处理才能尽可能地规避自己的劣势呢？

尚飞知道自己时间宝贵，他必须全神贯注地考虑等一下如何演唱，可是《李香兰》如哀泣般的曲调一响起，他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听着舞台上的动静。

潘博以一句“恼春风”的粤语歌词切入，紧接着就是国语版的歌词，高潮最为悲凄的部分，则是用日语演绎，将这首悲痛的歌更延伸出空垠无边的寂寥和苍凉。

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于被厚雪覆盖的山间，入目全是茫茫的白，脚下不知是深是浅，走错一步就可能跌落悬崖。可明明知道是绝路的爱，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那个人，乞求他能够留下来，不要离开自己。

细细品味歌词，从粤语版的“恼春风”，到国语版的“秋意浓”，再到高潮日语版如冬日般的形同绝路，恋而不可得的悲戚层层渲染，让听众也被这首歌吸了魂，完全沉浸在歌曲描绘的那种情感中了。

闻澄宇盯着近镜头下如白玉版的潘博的脸，嘴里喃喃地念了一个字：“痴。”

情痴、歌痴、唱的人痴了，听的人也痴了。

尚飞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他知道潘博又一次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