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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事,就是乌云滚滚的,有些吓人。皇上安心养着,就算真有什么老臣也给你挡着呢。”
云钰将信将疑,从窗口朝外看了看,天宇密布阴云,分明白昼却晦暗无光,压抑无比。
就在方才,他感到心口如被什么撞了一下,好一阵胸闷气短。虽不知为何,他却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的预兆。
他不由有些担心肖长离,让柳原替他照看照看。柳原听说了肖长离在宫门外被百姓羞辱之事,自然不会将这个说给他听,点头满口应了,吩咐宫人好生侍候,不得打搅。
这边肖长离愣是被肖行之拖了回去,放弃了反抗,暗运真力调理,想让自己的脸色能好看一些。
乡间小屋前,肖乾林沉着脸看着他们,一张脸黑得能拿去烧火。靖妃拉着儿子不让他出来添乱,自己偷偷在门边瞧。
她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肖行之咽口唾沫,低声道:“大哥我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肖长离本不是能被这个吓到的人,从小他便敢直言数落父亲的不是,与他唱反调,此时对着老父怨愤与关怀交加的眼神,他却有些心虚,不敢直视。
“别扶他。”肖乾林冷冷道,“让他自己给我滚过来。”
肖行之身子抖了一抖,道:“爹,大哥他是为了救我才……”
“松手!”
肖行之只好松手。幸好肖长离不是真的站不稳,不至于要滚过去。
“爹。”肖长离低眉垂首,唤了一声。
他此时满身污秽形容憔悴,额上的伤口还在淌血,纵使肖乾林心肠坚硬此时亦不心疼,冷哼一声:“还知道我是你爹么,我先前跟你怎么说的?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云家朝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上赶子得要以身殉国?”
肖长离道:“孩儿没有。”
肖乾林盯着他道:“没有?一人去黎城上琳琅山,是去游玩么?为父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如今大缙内忧外患,那是他活该,你跟着掺和什么!”
肖长离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孩儿并无治世救国之心,只想护住一人。”
肖乾林瞪着他,胡子抖了抖,抓住石桌棋盘上的棋子,沉声道:“一人?何人?”
肖长离道:“云钰。”
肖乾林眉头猛地拧在一处,一拳砸在桌上:“你再说一遍!”
肖行之也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哥说的是……云钰?
当今皇上?
只为他一人?
这是……什么意思?
他稍稍挪到靖妃身边,用目光向她求教,靖妃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肖长离轻振衣衫,跪在地上:“我与云钰,若非生死相隔,此生不弃。”
“混账!”肖乾林将手中棋子砸在肖长离身上,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不许!我不许!你二弟已因云家人而死,你也给我来这套!他云家的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是鬼迷心窍了么!”
这一点他本已有所察觉,只是不敢也不愿相信,此时被径直挑破,由不得他不信了。
难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是随便造了个反,便要我用两个儿子去抵吗?
想到某人,他更是感到一阵气苦,手在桌上捶了捶,一大堆训斥的话堵在胸口出不来又下不去,末了只得愤愤回屋:“把他给我拾干净!”
肖行之赶忙过去将肖长离扶起来,靖妃吩咐几个从王府带来的下人去烧水请大夫,拽住要往内屋跑的云麒,让他别去添乱。
云麒不解:“母妃不是说过外祖父不高兴了我就要去陪他玩的吗?”
靖妃捏了捏他的小脸:“这个时候不用,自己看书去,不许乱跑。”
云麒嘟着嘴一脸不乐意,拉住靖妃袖子:“母妃,听说皇帝哥哥受伤了,我能去看看他吗?好久没回宫了?”
靖妃凝眉,道:“晚些时候再去,这个时候乱着呢,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去看书。”
“分明说是让我来玩的,怎么总让看书……”云麒嘟嘟囔囔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母妃,舅舅他是掉进茅坑了么,为什么……”
“好了,你今日真是特别聒噪,快回屋去。”靖妃一瞪眼,云麒就一溜烟跑了。
肖行之尽心尽力得为自家大哥准备了沐浴的水和干净衣裳,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破坏形象,当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让他先泡着,自己也去洗了洗。
肖长离新伤旧病本未好全,连日来又无一刻释然,进入浴桶那一刻,温水包裹着身体,有乡间宁逸,有亲人在旁,他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听着隔壁传来的云麒念书的声音闭目小憩。
肖行之把自己饬干净,进来帮他又加了些热水,看到他身上的几处旧伤直叹气:“大哥,这些日子,你真是瘦了。”
肖长离浅笑:“你倒是胖了些。”
“整日无所事事,无事烦扰,自然心宽体胖,不像大哥你……”肖行之拿去他发上沾的烂菜叶鸡蛋壳,“爹虽然严厉,可也是为了你好,生于帝王之家的人,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你和皇上……”他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索性就不说了,默默帮他擦洗。
肖长离亦是无言,情之一事若三言两语便可说清,一念起落便可断绝,这世间又怎会有诸多痴男怨女,生死相许?
这一刻,无论是何种结局,皆已无退路可言。
第80章孩儿在上
“大夫来了。”靖妃在外头敲了敲门,肖行之正要让人等等,门便被推开,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又将门关上了。
“大夫,我大哥在沐浴,还请稍后再……”肖行之没说完,那人已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温雅知礼的笑:“无妨。”
那人径直走到肖长离的浴桶旁,在他露在水面的肩上摸了一把,又捏了捏,看得肖行之尴尬不已:“那个,我大哥他伤的是头……”
那人笑而不语,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水中:“浸浴一个时辰,体内寒气自可消去。”
肖长离道:“有劳广漠真人。”
广漠道:“广岫虽身在尘世之外,却牵挂太多繁芜自扰,为了不伤了他的胎气,我这做师兄的,只好多尽些心了。”他看了看肖长离面色,叹道,“再好的东西用得多了也会有损害,何况是血肉之躯?你这般不留余地,恐怕下一次我再来,就只能为你超度了。”
这话听得肖行之一阵紧张,肖长离反倒神色淡然,好像说的是别人。
广漠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喝,还细细品味起来:“甘纯清冽,山间泉水也是自有妙处啊。”
肖长离道:“不知广岫如何了?”
肖行之想起他顶着大肚子招摇过市的样子便觉得好笑,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