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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一阵哭声骤然响彻小村,打破了这片平静。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在他边上,苌楚靖尧悠然啃鸡腿,一脸的不关我事。
孩子他娘急忙出来哄,那孩子只是不依不饶,将手中一块玉佩扔在地上,直嚷着还我鸡腿,两腿又踢又弹,在泥地上都磨出一个坑来。
“这孩子,不是说了向你买吗?这快玉价值千金,就换这么一根鸡腿,可便宜你了。”苌楚靖尧吃完了鸡腿,将骨头一扔,又解下腰间一块玛瑙吊坠扔给那孩子的娘亲,觉得自己真是太大方了。
那位母亲却抱着孩子回了屋,看也没看一眼。
在这遗世独立的偏远村庄里,没有商铺没有买卖,一切只能自给自足,肉类吃食尤其珍贵,苌楚靖尧这价值千金的宝贝在这里根本一文不值。
这道理他其实也明白,只是谁让他实在想开开荤解解馋呢?
他转头就看到前方卫正冷冷瞅着自己,鄙夷之色尽显,在他边上柳风屏一脸无奈。
“呦,少主也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苌楚靖尧笑吟吟走过去,随手撩起柳风屏的衣摆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叹了口气,“不是我说,少主这日子过得委实清苦,肉都吃不上几顿。看看,堂堂南岳少主都瘦成什么样了。”
卫没搭理他,转身回了屋,柳风屏看着衣服上的油污,道:“粗鄙之地确是简陋,委屈了岐王殿下。若是觉得不满意,殿下随时都可以离开。”
苌楚靖尧笑道:“我这是关心你家少主,先生何必下逐客令呢?除了吃食差一些外,这地方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尤其是民风纯朴,本王呆着甚是舒心,还想多留一阵呢,可不想这么快就走。”他拍了拍柳风屏的肩,道,“何况,是贵国巫请我来的,即便要走,也得跟人家打个招呼不是?”
他笑着走进屋去,熟门熟路在卫对面坐了下来。方才吃油腻了,他想喝口茶解解腻,桌上却只有一个茶杯,卫刚放下的。
看着对面人俊秀的脸上似是写满了“滚出去”三个字,他挑挑眉,直接拿了过来,将剩下的茶水喝完了。
卫眉头一皱,厌恶之色尽显。苌楚靖尧笑着又倒了一杯,递过去:“不过喝你几口茶,少主何必这副模样?喏,赔你就是。”
卫看也未看一眼,直接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好嘛,真是一点也不委婉。
苌楚靖尧反而更想笑了,这地方破破旧旧鸟不拉屎,吃不好玩不好,这几日来将他憋得够呛,倒是眼前这个人模样出众犹如鹤立鸡群众星捧月,让他瞧着顺眼又舒心。
他越是冷漠,他就越觉得有趣,越想看他不痛快的样子。
于是乎,调戏他捉弄他,成了这位岐王殿下在这个地方的唯一消遣,而且乐此不疲。
“瞧少主这话说的,本王堂堂的出嫡皇子,虽比不过大缙天朝礼仪之邦,打小也是习过经史典籍的,一言一语一行一卧皆有规矩,怎能做出如此不雅之事来?”他微微靠近一些,看着卫愠怒的模样,一脸为难,“少主让我走出去跑出去都成,偏偏要让我滚出去,唉,未也太过强人所难了。要不,少主先给示范一下?”
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最大的情绪表露就是皱眉,可现在,他实在有咬牙切齿的冲动,忍了一会,他冷冷道:“出去。”
不说滚也不说跑,只要出去,随他用什么方式。
苌楚靖尧噗嗤一笑,实在被他的模样逗得不行。
他忍住笑,叹了一声,托住下颌,为难道:“其实我也想出去,可是今早没人来给我送早膳,这腹内空空,腿脚乏力,实在是走不动啊。”他拿过那杯茶自个儿喝了,将杯子在桌上转悠着,笑嘻嘻道,“常言道,秀色可餐,我知道这地方吃食紧张,也不与人抢,只要少主让我多看几眼,等我吃饱有力气了,再走出去,少主意下如何?”
卫再也忍不住,抬手在桌上一拍,黑着脸自己走了。
苌楚靖尧还以为他要揍自己呢,结果只是拍拍桌子,不由想笑,结果桌子猛地裂成了两半,吓了他一跳。
“哎呦,这暴脾气……”苌楚靖尧拍拍身上的木屑灰,饶有兴趣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眯起了眼,犹如一只窥视着猎物的狐狸。
“谢墨呢?”卫性子本就清冷,此时更是寒意逼人,一张脸都快冻成冰雕,“让他出来见我!”
柳风屏垂首:“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这就让人去找。”
卫走后,柳风屏轻叹一声,走进一间小屋,谢墨正在里头啃馒头,见了他神情一松,苦笑道:“那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柳风屏道:“除了嘴欠些,还能有什么?少主这几日可是被骚扰的厉害,火气都大了不少,你打算躲到几时?”
谢墨继续吃馒头:“快了,算算时日出已出兵,也该让他离开了。”
柳风屏叹道:“你擅自调用皇陵内的阴兵,还把这位出皇子带来,不觉得自己有些任意妄为了么?”
谢墨笑了笑,道:“有么?我倒觉得还不够哩。可惜寒子玉不足以成事,竟落地一败涂地的下场,眼下能指望的,也只有出的铁骑了。你劝劝少主,多忍让些,当作没听到就是了。”
柳风屏目光微沉:“你做这一切,究竟有何益处?”
谢墨看了看他,玩味得笑了笑:“怎么,你是心疼你那位卫将军年老体衰,怕他战死沙场?”
柳风屏道:“我是怕你机关算尽,终是落得一场空。”
“即便真是如此,至少无愧于心。”谢墨叹了口气,“风屏,我不像你和少主,一受缙人之恩,一为缙人之后,在我心中,南岳才是国才是家,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值得一提。我不必顾及这个地方是否生灵涂炭,缙人死伤几何。在这件事上我不勉强你与少主,但至少要让我,尽一份南岳子民的忠义之心。”
柳风屏无言以对,末了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门外,卫默然而立,随后走开了,没走几步,某个他目前十分厌烦的人再次出现,似乎永远含笑清逸的模样,大冷天还摇着把折扇,别提多碍眼。
卫当做没看到,苌楚靖尧却跟了过来,与他并肩而行,阴阳怪气得叹道:“肺腑之言真是感人至深,国破家亡漂泊无依,世间惨痛之事莫过于此。少主身为南岳皇室遗孤,自当肩负重任才是啊。”
卫充耳不闻,兀自走了。
苌楚靖尧快步赶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摇扇浅笑,颇有几分纨绔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子弟的德行:“少主走这么快做什么?这几日来,本王觉得与少主甚是投机,实在不忍见少主屈居在这小山头。若是少主有心,我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