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
阙向来在意声名,又岂会为了激怒他而做到这种地步?!
“帝阙,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无人知晓你的心思?”将绝本不欲多言了,但是今日之事实在是让他怒火难平。继国仇家恨之后,他与帝阙竟又先后看上了同一个人,这简直是可笑至极!
帝阙离长生境并不遥远,将绝很了解仙帝们濒临长生境时究竟是何感受。这种时候仙帝们就该独自闭关无欲无求,因为哪怕只是起了一星半点的爱慕之情,经过千倍万倍的放大之后也会变得浓重而热烈。
纵然是那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帝阙,一旦遇上感情这种不讲道理的玩意儿,该有的运筹帷幄、该有的冷静自持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而这一点就是此时将绝无法抑制怒火的根源。这一刻将绝突然想明白了帝阙为何亲自降临小千世界,帝阙也许真的是想确认他的行踪,但他也想借此见一见当日和他用灵卡对话的长生。
想清楚前因后果后,将绝的面上瞬间划过了一丝阴鸷桀骜之色。
帝阙这家伙一边说着他人愚不可及,一边却掉进了他自己亲手布下的棋局中,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言尽于此,将绝也不管帝阙何反应,他直接挥手结束了这场令人火大的隔空对话。不管帝阙在谋算什么,如今这世上,唯独长生他绝不相让!
远在宫殿中的帝阙听到将绝的反问后亦未露出恼火之色,他自始至终都垂着眼不发一言。等到将绝单方面地切断了这场对话后,帝阙才慢悠悠地抬起了眼。
那些掩在画面中的仙帝们一直自以为隐蔽地注视着帝阙,他们都在等着帝阙和将绝交谈完,因为今日之事帝阙还欠他们一个解释。
他们有无数问题想要询问帝阙,然而当他们骤然触及到帝阙此刻的眼神时,修为低一些的仙帝瞬间觉得遍体生寒。帝阙如今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冷寂,那是真真切切的令人颤栗的深沉杀意。
此时帝阙根本没心情向这些仙帝解释什么,只见他抬起右手自下而上地挥过了虚空,虚空中所有的对话画面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偌大的宫殿也在转瞬之间回归到了最初的平静寂寥。
殿外的雷霆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歇,但许是之前雷霆存在的太久搅乱了天气,空中竟然零零落落地飘起了细雨来,不消片刻却又成了大雨淋漓。
这场雨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汹涌,狂放的雨水顺着冰冷的檐角滑落,恍惚之间升腾起的雨雾似乎模糊了帝阙冰冷的眉眼,也模糊了他此刻的神情。
“……呵。”许久之后,空旷的殿宇中突然响起了帝阙的低笑声,男人那暗哑的尾音中仿佛还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缱绻之意。
帝阙没有继续坐在龙椅上,他随意地站起身走到了殿门处,就这么勾着薄唇注视着殿外那肆意飘落的雨水。
帝阙承认,他刚才的的确确是被将绝的话给问住了。将绝想得没错,他确实对长生有那么点意思。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容易心动,一切皆归于“巧合”二字罢了。说到底长生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巧得连帝阙都有些猝不及防。
帝阙和肆意妄为的将绝不同,早在百年前他便了解过踏入长生境时要面对的种种困难。自那时起,他便让自己喜怒无常的名声遍布了整个三千世界。
因为只有他喜怒无常,将来他濒临长生境时才会无人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只有他喜怒无常,他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修为,以那些闭关冲击长生境的仙帝们因为忌惮他而现身打乱他的布局。
事实上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自他喜怒无常的流言传开之后,来他宫殿拜访他的仙帝们逐年减少,即使他身处大千世界的宫殿也如同待在远离俗世的绝地一般。
而在半年之前,帝阙终于感觉到自己与长生境只有一步之遥,偏偏在这时候,将绝破天荒地联系了他。
帝阙自认不会对将绝产生厌恶之外的情感,所以他并未拒绝这场对话,他想听听将绝究竟打算对他说什么。
帝阙算准了将绝不会影响到自己,可他却算漏了一个长生。他没想到他对将绝的杀意反而铸就了他对长生的好奇。
将绝提起长生之名只因巧合,戎弘毅送来录音玉简也是巧合,他与长生通过灵卡交谈更是巧合中的巧合。
他能控制住第一次的好奇,控制住第二次第三次的欣赏,但是当这些情绪叠加在一起时,他便再也无法对长生视若无睹了。
这或许算不上是什么爱慕之情,但于他而言,长生终究成了极为特别的存在。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会应下庇佑长生之事。
事已至此,那便如他之前所说那般自今日起,长生由他来庇佑。
作者有话要说:
月心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0612:34:39
第75章在修真界明悟
将绝沉默地站在倾盆大雨之中。他不过是站在那里罢了,这些雨滴却像是彻底遗忘了他一般,连他的袍角都未曾沾湿过一分一毫。
薄凉的雨水根本压不住男人此刻的滔天怒火,刚才若非是他不想惊扰了楼阁内的长生,他就不会只是隔空对帝阙说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而是直接拔剑对着远处的那家伙挥去了。
将绝冷着脸在雨中站了半响后,终是右手一翻拿出了一坛烈酒。
三千世界中有那么多人都借酒消愁并非是没有理由的。那坛中的酒液就仿佛是带着火焰一般,当它们被猛地灌入喉中之时,肺腑中骤然升腾起的灼热温度几乎能在一瞬间将所有烦恼给焚烧殆尽。
但这也只是几乎而已。将绝很清楚,纵使是世间最灼人的烈酒也无法让他真正的大醉一场,即使他喝得再多,说到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现在他需要的便是这片刻的自欺欺人。
之前帝阙提到“愚不可及”四字时,他虽然能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杀意,却无法阻止过往之事被这四个字给悉数唤醒。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初入战场的桀骜狂妄,也还记得最后血战一场时的满目苍凉。
现在想来,这世间之事怎会这般可笑?又怎能这般可笑?!想救的他救不了,想忘的他也忘不了,“三千世界最强者”这样的名头落在他身上反倒是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讽刺。
也许帝阙说得没错,他从一开始便愚不可及。
将绝闭了闭眼后猛地捏碎了酒坛,他张开右手看着酒坛化作的粉末从指间滑落。等到最后一缕粉末随着雨水一同浸润到泥土中后,他也起身从窗户处跃入了长生所在的楼阁内。
长生本来还站在窗边思量着今后该如何应对薄清之事,稍一回神他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