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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感。
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里,但凡看到其他存在,他便会时不时地感到烦躁不安,甚至脑子里偶尔还会冒出一些冰冷而危险的念头。
长生很确定,那并非抑郁症,也不是什么躁狂症。他只是单纯地无法让自己与世界和解。
于是他选择用冷漠掩盖疯狂,用理智压住绝望。
正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自我压抑的矛盾感,造就了他冷淡到近乎病态的诡谲气质。偏偏是这种气质,让他莫名其妙地红遍了整个地球,最后死在了某个疯狂的粉丝手上。
死前的那一瞬间他还在想,如果是平时的自己大概是能躲过去的吧。只是那时的他太累太累,无论是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已经克制到了极限,所以他最终选择平静地拥抱死亡。
只是没想到再度醒来,他已然穿越,穿越到了另一个他依然不喜欢的世界。
某些时候长生也曾设想过,如果当初地球上他躲过了那场袭击,如果他选择不再竭力压抑自我,那么他会变成何种模样?
而如今他就站在幻境一角,平静地注视着幻境里那个冷静而又疯狂的自己。
说真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样的他就像是凶兽挣脱了囚笼。
金钱是他的双翼,声名是他的利爪,他游离在危险边缘跃跃欲试,却永远不知何为餍足。
在长生以为这就是结束时,幻境的画面又变成了修真界的模样。
他再度看到那个挣脱囚笼的自己肆无忌惮地谋划着三千世界。
他贪婪、强大,却又无欲无求,或者说他唯一追求的就是打破所有秩序,让世界处于自由与混乱之中,然后在寂静与孤独之中自我消亡。
“这场幻境,模拟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过了许久许久,已然看完全过程、从而踏入长生境的长生才语调低缓地感叹道。
那一瞬间他在想,若非当初遇到了将绝,若非有那么一个正直到几近愚钝的男人作为他的道标,他说不定真的会走到那条充斥着血与骨的道路上去。
甚至于直到此时此刻,他都不确定究竟哪种选择更适合自己。
不过他很确定的是,现在的他至少不像当初那般厌恶全世界了。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枚能让他和世界和解的药。
长生毫发无伤地走出了偏殿,当他抬眼瞥见静静守候在结界外的将绝后,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于是他用那带着笑意的嗓音说道:“将绝,你知道吗?你曾救了全世界。”
同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也拯救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半生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2822:23:07
第143章在修真界解脱
将绝其实根本不在意长生此时说了些什么。
因为早在长生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被什么给蛊惑住了一般,平日里灌满了酒液的心脏里瞬间升腾起了一种酸涩到不可思议的情绪。
酸涩到竟然让他眼眶发热。
天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究竟是怎么来的。难不成就因为对方那个若有若无的笑吗?
这种理由未也太荒唐了些,比他刚才守在结界外给人当看门狗还要荒唐得多。
不知为何,将绝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是有多喜欢眼前这个人?
喜欢到即使全无记忆,却依旧对他毫无底线。
“这个时间点,你不该来这里。”
就在将绝有些走神的时候,长生敛下情绪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将绝当然明白长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多年不问世事,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消息闭塞到连帝阙寻骨打起来的事都不清楚。他也知道,此时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来到这里这趟浑水。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谁让他所有的理智,都在长生这里消耗得一干二净了呢?
“我想见你。”将绝倒是异常坦率地说出了来到此处的理由。
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它本来就是再真不过的事实。
自从不久前他在帝阙宫殿外对长生惊鸿一瞥后,他沉寂了百年的心脏便开始疯狂跳动起来。
那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的欲望,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痛楚,甚至压过了他对酒液的渴求,使得他除长生之外再无任何余地去思考其他事情。
说实在的,哪怕当初被雷霆劈得遍体鳞伤,将绝都未曾体会到如此不堪忍受的折磨。
毕竟雷霆劈得只是肉体,而长生折磨的却是他无法触及的心。
长生闻言微微愣了一瞬。他看得出将绝此时并未恢复记忆,所以他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为何能如此坦然的对他说出这种柔软过头的话来。
要知道将绝铁石心肠的名声可不是世人随口说着玩玩的。
“刚才我在结界外等待时,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还没等长生开口说些什么,将绝那带着酒意的低哑嗓音再度传来。
有那么一瞬间长生真想问问将绝,他来这里之前究竟灌了多少坛酒,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透着三分醉气。
将绝却全然不觉得自己喝那么多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近日被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给弄得万般烦躁,若不是靠着酒液压抑些许,他怕是早就难捱到发了狂。
“有意思的事?比如说?”这时候长生也懒得管将绝喝多少酒了。
他本就擅长捕捉他人的情绪,当初和将绝相处时他就明白,这家伙心中着实苦得要命,苦到即使他想毁了三千世界都让人觉得情有可原的地步。
可将绝却什么都没做。他不过是日日夜夜狂歌痛饮,将所有的苦难与不幸付诸于酒液之中。
或许正是因此,长生才愈发得喜欢将绝,甚至于无法避地为之着迷。
“比如说,此刻三千世界绝大部分人并未在谈论帝阙与寻骨之战,反而在兴奋地讨论他们先后向你告白的事。”
“再比如说,全世界都在说我爱你,唯独我自己没有半分记忆。”
对于前者,长生不置可否;而对于后者……长生静静地看了将绝一会儿,然后才意味不明地反问道:“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听到怎样的答案?”
将绝闻言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中带着长生所熟悉的不羁与烂漫。
“原本我的确有些事想要问你,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是了,将绝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因为他发现,就算此时他缺了一些记忆,但他依然对长生分外钟情。
这就足够了。
他很确定,他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他此生绝无仅有的怦然心动,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认的爱欲疯狂。
“我却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