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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凶残的看眼地上脆裂的……巨大土陶瓷屎盆子,双手捏拳咯咯咯响!
他贾赦竟然被人当街砸屎盆子,此仇不共戴天!
抬眸看眼被包围住的悦来客栈,贾赦摸把脸,含笑走进大堂。能在北城这三教九流聚集地住宿的自然也是些贫苦出身的贩夫走卒,一见捕快包围,当即个个面色带着惶恐之色。
掌柜匍匐跪地,连连磕头:“还望青天大老爷饶命,草民这真什么都不知道啊!客人天南地北来的,没准是意外……”
话还没说完,看见威风凛凛进来的京城兵马营的士兵,愈发舌头打颤,说不出话来。他……他就是个开客栈的而已啊!真是祸从天降!
领头的校尉一见这大名鼎鼎的京城一霸,当即腿有些软,颤着身子上前:“贾将军,末将听闻……”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刺杀朝廷命官。”贾赦面无表情,手点点大堂内乌压压的一帮人:“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贾赦逡巡了屋内一群人,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不说,没事,本官跟你们就耗着。其他心理没鬼的不要叽歪,不要废话,误工损失的,老子我十倍赔偿你们!”
“阳台不放小花小草,放个那么大的屎盆子?”贾赦猛地一拍桌子:“给本官说意外,无心之失,放狗屁!”
“你们是老李头的部下对吧?”贾赦一张口,本想让人增加兵力围困住着地方,一只蚂蚁都不许放走,但眼角余光扫见燕捕头和自己的四大武护卫五人齐齐摇头的一幕,骤然冷静了下来。
他被屎盆子气得失了理智了!
护卫能动,可不能碰兵。
贾赦沉声,压着火气:“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便请先回去,老李头哪里我自己去解释,这事别插手!老子我自己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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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宇接到消息的时候刚跟工房汤书吏和钟平商讨灌溉水利之事,一听捕快小张喘着气来报,当即面色一惊。
“回……回崔大人,燕捕头初步勘查,这可能是蓄意谋杀贾大人的。”捕快小张语调轻了一分,在崔宇身边,小声禀告一句:“小的来的时候,已经有巡城的兵马营队伍过去了。京城兵马营的李将军是贾将军昔年下属。”
崔宇面无表情,脑海不其然跳出了一条旧闻:据说贾珍失踪的时候,贾代化直接就带兵翻了,还是他堂弟贾代善稍微规矩点,边补流程边翻遍京城。
贾赦自幼在其祖父膝下长大,据闻也随了国公爷的急性子,还跟隔房他大伯父贾代化特投缘。贾代善想拾自家儿子,不是被自家爹娘就是被兄长拦着,气得只能“培养”贾家第四代。
现在都威胁到自己小命了,贾赦会如何?
崔宇想都不敢想那场面,匆匆跟汤书吏和钟平商交代了两句,便急急忙忙命人备马,点了衙役随行。一到现场,就见的客栈大门紧闭,落地的乌盆还没被起来,穿着贾家服侍的护卫在外正维持秩序,用细绳将绕着百姓的胳膊,把人联结成一串,老百姓们个个乐颠颠的,昂头齐齐望向屋内,似乎能从屋内噼里啪啦的响动中猜测出各种严刑酷罚。
崔宇:“……”
“贾大人怕有人浑水摸鱼,凶徒逃走,下令看热闹的都不许放过。”捕快补充了一句重点:“每人有三十文赏银。”
“…………”他是要说比上次进步?没给银票分着吃顿饭?
崔宇嘴角抽抽的推门入了客栈,只见原本亮堂的客栈此刻被黑布罩着,室内黑漆漆一片。
“关门!”贾赦看了眼入屋的崔宇,扫了眼守在门口的护卫,冷声道了一句。他正审案子刑、讯、逼、供呢!
“现场在二楼。燕捕头带人查过一遍了。”贾赦眉头拧了拧,将记载现有消息的纸条递过去。
崔宇没有接过纸条,反而愈发靠近了贾赦一分。之前推门而入那一瞬间,他看得清清楚楚,贾赦眼底隐忍的怒火,面上却是一副理智冷酷,仿若置身事外的模样。也许是有参考对象在前,一时间见到贾赦这般模样,崔宇觉得贾赦倒跟个蹒跚幼儿抱金于市一般,透着茫然无助,却又带着股决然。
让人忍不住怜惜一分。
克制住想弯腰揉揉人脑袋,说句:“小朋友,不要怕,叔叔不是坏人。”的话语,崔宇抬手拍拍贾赦的肩膀,郑重道:“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哼,那当然了。”贾赦闻言,明显松口气,悄声嘀咕了一句:“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与礼不合呢!这套审讯方法我从我爹哪里学来的,先关小黑屋恐吓一分,吓得人屁滚尿流,突破防线。”
“嗯,军中审、讯自有一套。”崔宇又和善安抚了受害人几句,接过信笺扫了一眼,而后带人踱步上了掉落乌盆的房间。
这是一个大通铺,屋内摆设简单,一排建议木板床,一茶几和四个竹凳子。屋内有六个人,两个家贫的寒门学子,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三个外地来的小商贩。案发时,商贩和混子四人正闲聊,一个因体弱受寒正补眠,一个在温习功课。
至于阳台,是用来挂衣服的。
据说,都没有看见为何乌盆会在衣服架子上,还正好摔在了贾赦跟前。而且房间的乌盆也在,没少。客栈其他房间的乌盆也在。
崔宇看了眼那摇摇欲坠的两根支架,至于充当衣服架子的细竹竿早已因为承受不住乌盆的重量断裂了,不过倒是剩了两根还在支架上。
立在窗户前,崔宇凝神细细思索已知的信息,脑海里模拟着乌盆落地,因为重,那原本用来撑衣服的竹竿……
贾赦瞧着人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自己也跟着静默。虽然若是从前,他定然不会踏进这种小破客栈的,不通风,里面啥味道都混在一起,臭气熏天。但眼下,为了自己的小命,就不捏鼻子了。
崔宇眼眸一沉,当即拿起竹竿看了看上面那刻痕,由垂首在窗栏上寻找。这家客栈经营了十来年,破旧不堪,窗栏上也有不少刻痕,但最深的一道的确是新的。
贾赦见崔宇有所反应,也跟着弯腰顺着崔宇的脚步走,边走,瓮声瓮气的:“还说师父呢。有线索也不教我怎么查。”
“乖徒弟,把你两手……”看眼好奇探究的贾赦,崔宇深呼吸一口气:“捏紧些,等会没准味道有些大。”
“有些大?”贾赦不解,但下一刻,见崔宇竟然翻床底,然后……
贾赦直接跑出去了。
他没被吓死,也被那些味道呕得熏死了。
崔宇看了眼那跟截断的细线,然后又示意捕快整个床铺翻过来,指指那个床底下的线轮,眼眸一片冷意:“去把那睡觉的杨明抓过来。”
屋内的捕快们齐齐一颤,皆是不可置信,呆呆的奉命行事。
贾赦在走廊里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