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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已经捕捉到了狙击子弹迎来的方向,只要足够小心,就可以更好地避开他的射击角度。他们已经基本圈中了老a所在的范围,周围的车辆开始向这个方向压缩。
胜利,唾手可及。
高城一边带领人员射击搜寻,一边下达命令:“让一连二班的车从东南方向绕过去。”
“是,”通讯员突然有些慌张。“营长!”
高城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通讯员紧急调试手中的通讯器材,再次确认后道:“信号被电磁干扰了!”
高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是老a做的吗?他们又为什么要在这生死关头干扰他们的通讯?
“不好,营长,有埋伏!”
已经不需要通报了,十多辆蓝军坦克一字排开,自东而来。还有一些距离,但这些距离对于坦克的炮弹来说,不过一瞬的事情而已。
“轰!”炮口的激光作战系统射出一圈光芒,笼罩在这片草甸上。激光铺设的范围内,所有士兵身上的作战系统都同时到了阵亡指令,浓浓的烟雾彭然跃起,映得天地间一片血红。
袁朗他们埋伏许久不走就是为了等吴哲安装完这个通讯干扰设备。
装甲车的驾驶舱是连玻璃窗都没有的,只有硕大的屏幕即时拍摄出的车外景象。一旦电子信号被屏蔽,所有的机动车辆都只是不敢再动的闷罐而已!
这是铁路在到袁朗消息后立刻定下的埋伏,从计划至实施,仅仅一小时。
高城大喝一声:“撤退!”
还来得及吗?
坦克连的火力覆盖已经成型,炮兵和步兵紧随其侧。高城带来的大半个侦察营,已是瓮中捉鳖。车不能动,那就只能下车奔袭。
情形顿时掉了个儿,这一次,蓝军的车在后追,红军的兵在前跑。
老a们自觉功成身退,还活着的几人各自背上阵亡的兄弟,趁乱溜开。跑着跑着……
“不对。”袁朗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支红军的队伍,“他们此时怎么会在这个方向?”
被袁朗背着的吴少校的尸体极目远眺了一下:“红军基地怎么空了。”
两人都是一怔,然后异口同声:“调虎离山!”
原来,丁旅长的这支队伍装备很好,物资却因为被袁朗他们折腾了一番不够充裕,所以一心想要和蓝军拼正面对抗,速战速决,但总没能找到机会。
此时以高营长为诱饵设套,一边调走老a,一边清扫地鼠,然后趁着蓝军短暂的信息空白时段,将火力最大的营调出去伏击蓝军。
势在必得!
吴哲略一思索,便把真相前后串了出来,啧啧感慨:“高营长看着粗,想不到演技这么好。我都被骗过了。”
袁朗呵呵两声:“他想逮我的心绝对是真心实意,不用演。”
他们很快给铁路汇报了这条晚到的军情,虽然已经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
背后的炮火声再次隆隆而起,空包弹带来的硝烟被风扬起,直飘到数里之外,宣告着战争的味道。
袁朗再次背上吴哲,少校贴着他的耳朵喃喃自语:“对不起,我又死了。”
“不要再有下次了。”
“恩,我保证。”
☆、疯话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炮弹满天飞,袁朗背着吴哲,跑了很久很久,速度越来越快,枪炮声却始终在耳畔不断炸开。
吴哲看着他纹丝不动的后脑勺,突然有些心慌:“放我下来歇会儿吧。队长,队长?袁朗你停下!”
袁队长背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即使吴哲奋力挣扎,也不能动摇其分毫。吴哲心急如焚,挥起手刀砍在他后颈之上,一个中者必晕的位置。
袁朗没有晕,但终于有了反应。
他在吴哲的毛骨悚然间回头了。脚下的狂奔没有丝毫减速,脖子却诡异地转向了后方,露出一张满脸是血的脸。面孔早已被炮弹炸得血肉模糊,口中吐出却还是袁朗的声音:
“别怕,我带你回去。”
随着一阵剧烈的战栗,吴哲猛然从梦中惊醒。袁队长站在他的床前,替他拉好被子,轻轻地道:“又没睡好吗?”
袁朗的面容因为刚刚结束的演习任务而略显憔悴,眉头纠结,眼尾耷拉。不是太有神,但万幸还完整地活着,并且健康。
他离得那样近,触手可及,呼吸相闻。吴哲几乎是下意识地贴了过去,声音喑哑:“很不好,总梦到你。”
也许是室友噩梦后的虚弱让袁队长放松了警惕,也许是疲倦麻痹了他的反应,他几乎是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眼前人吻上了唇。
温润的触碰一触即止,两个人都不可置信地定住了,任凭温度在贴近的两张面孔间不断攀升。
所有的渴望,好奇,震惊,勇气,在瞬间如癌细胞一般迅速扩张开来,在五脏六腑里扎根,疼得浑身的骨血肌肉都在尖叫提醒危险!
吴哲几乎是惶恐地等待着,等待着袁朗对他的最终判决。
一双毫无聚焦的眸子缓缓闭上又睁开,袁朗说:“你该走了。”
甘小宁已经在蓝军旅指挥部的战场范围内潜伏近一周了,红军还没有打过来。这远远超出他之前的预计。随身携带的食物根本不够吃,他已经饿了很久很久。包里还有一块巧克力,还有半瓶水,但他不敢动。那是最后救命的口粮。
一只吃得肥肠脑满的田鼠悠哉游哉地出来散步。这里人很少,蛇也不多,正是个适合老鼠散步的好去处。甘小宁有趣地看着它,突然想起当年参加老a选拔赛时,伍六一在食物不足时啃生老鼠的样子。伍六一是真汉子,他吃得那样香:“你们不能生吞,得嚼,让口腔尽快适应那个味道。”
一回忆起那天的弥漫的死老鼠的气味,甘小宁又想吐了。
田鼠的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危险。它两脚耙地,尾巴一甩,如脱兔般猛然向另一棵树下蹿去。它的家,在那棵树下。
就在它钻进自己老巢的瞬间,一柄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绝世神兵闪着寒光从它背后飞驰击来。劫后余生的庆幸就这么被神器捅了个洞穿,牢牢钉在树干底部。小鼠惊恐地抽搐了一下,徒留一双灰丢丢的小眼珠,彻底失去生命的神采。
甘小宁缓慢地爬过去,拔下那柄匕首。然后屏住呼吸,开始把老鼠仔细剥皮,开膛,掏出内脏,又把清理出的鼠肉放到地面上的一个水洼里洗了洗。只一下,小小一片水立刻遍布血污,腥气逼人。
甘小宁强忍着恶心,几乎是颤抖着用匕首割下一块鼠肉。
眼前突然出现伍六一曾经的斥骂:“那是三多的早饭,他自己都没舍得吃,你怎么好意思拿!还给他,你要么吃鼠肉要么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