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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莲子百合汤。”舒悠笑道:“少爷尝尝?去暑的。”
“……哪儿弄的?”
“府中统一煮的啊,夫人说今日暑气重,早早地叫大厨子熬了汤分给大家喝。这不,我先给少爷抢了一碗。”
“哪个夫人?”
“当然是大夫人了。”舒悠眨眨眼睛,觉得他家少爷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顾言之又问:“那这盅汤是大师傅一起煮的,还是单独给咱们院子起的小灶?”
“当然是一起熬的了。”舒悠眨眨眼睛,他也觉出了事情不对,便惊慌道:“怎么了少爷?可有什么不妥?这汤我还喝了呢!”
顾言之眼中光一闪,当即便握住了舒悠的手腕给他把上了脉,却发觉他脉象平稳,再健康不过。
看着小孩儿一脸快哭了的表情,顾言之安慰他道:“你没事儿,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告诉咱们院子里的人,这汤就别喝了。”
虽然不知道他家少爷是怎么判断汤有问题的,但瞅方才把脉那架势不像是弄虚作假、平白无故吓唬他,舒悠连连点头,“是。”
顾言之又说:“悄悄告诉就行,别声张。”
舒悠表示明白了,接着又问:“那这盅汤……”
“放这儿吧。”顾言之说完便眼睛一闭,重新躺倒了。
舒悠连忙起身,准备去通知院中的其他人,又忽听少年问道:“对了,这白瓷盅是打哪来的?”
既是大厨房统一熬制的汤,舒悠去盛时拿的就应该是他们自己的器皿。
“哦这个啊,”因为这白瓷盅的煅烧手艺非常高,造型又别致,所以舒悠对它的印象颇为深刻:“这是二少奶奶前几日送来给您的,少爷您不记得了?”
顾言之当然记得,前几日杨冰姿给每个院儿都送了一些杨家最近烧制的瓷器,只是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又听说是她送的,所以并没有多看。
却没有想到……
“行了,你去忙吧。”顾言之说。
夏天是真的热,待在放置冰块的冰鉴旁边儿也一点没觉出凉意,好在顾言之懂得心静自然凉,更何况有盛放着冰镇过的红豆莲子百合汤的汤盅在他身边,正散发着渗透进肌.肤的沁凉寒气。
顾言之正有些昏昏欲睡,手中的蒲扇就被人抽了出去,他一张眼便看见应佳逸俊俏的面容正悬于自己的正上方。
“航儿睡了?”
“嗯,刚睡着。”
刚把孩子哄睡、拿过了蒲扇的应大少亲自给他扇风。
天气这么热却影响不到身上瘦到没一点儿赘肉的应大少,至少顾言之就从没见大少喊过热,不由有点嫉妒。
“是你平时吃的太多了,才会觉得热。”应佳逸笑着说。
顾言之哼唧,不想理他。
应佳逸指着他身前的汤盅问:“这又是什么?”
“哦这个啊,这是毒.药。”
“嗯?”应佳逸诧异地看他。
“大少等等。”顾言之忽然跳起来冲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折返回来,手里还隔着手帕捏着一只老鼠。
应佳逸:“?!!”
“大少快,将汤盅打开!”顾言之喊道。
虽然这会儿洁癖症犯了,应大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但他还是依言而行,在打开汤盅后才躲得远远的。
这个时候顾言之将挣扎不断的灰色老鼠放在了地上,莲子百合汤里面加了蜂蜜,大老鼠闻到香甜的味道便不自觉地奔着那甜汤而去。
它身法极其灵活,几下就蹿到了碗边,“吱吱吱”地啜饮着甜汤,直恨不得整只鼠钻进汤盅内。
把应大少看得不禁又后退了一步。
然而没过多一会儿,灵活的老鼠忽然发出了几声凄厉的叫声,便没有声音了。
顾言之隔着丝帕将死老鼠重新拎起来,对应佳逸说:“大少你看。”
“……”应佳逸的神色已然变得严厉了起来,目透寒光。
顾言之说:“这种毒是两种草药混合而成的毒素,单独食用皆不会于身体有碍,但混合熬制过后则是能够令人暴毙的剧毒。另外这种毒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容易验出来,幸亏我鼻子够灵。”
“这汤是哪里来的。”
“刘氏吩咐大厨房统一熬的。”
“刘氏……”应佳逸耸然一惊,攥紧的拳头复又松开,他表情很平静,目光却阴鸷得满是杀意。
击掌叫来人,将老鼠尸体下去。
顾言之说:“可我觉得这事儿不像是刘氏做的,她不会那么蠢吧,而且也没有必要害我。”
“笑然想说什么?我们是夫夫,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这个时候应佳逸已经带着少年去洗手了。
顾言之说:“咱们成亲之日我中的就是这种毒,我觉得懂这种毒的人不多,而咱们成亲的时候,刘氏也没有理由毒害我……”
“你说什么!”应佳逸握着他手腕的手徒然一紧。
顾言之眨眨眼睛,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大少好像至今都不知道,便解释道:“成亲之日并非是我要服毒自尽,而是有人在喜房的食物里下了毒。”
“你、你不是不是舒笑然吗?”应大少的话听起来有点绕,现在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晕。
顾言之只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我成为舒笑然的时候咱们还没成亲呢,是我要求嫁给你舒老爷最终才同意……”
要不然舒家才不会将小少爷嫁给你。后半句顾言之没说,他还要给大少留点面子呢。
大少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旁人的议论和言语,但顾言之知道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其实越是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
应大少本质上还是十分在意他过去身体上的不足。
顾言之说:“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灵敏的鼻子,也没有灵丹妙药傍身,于是就中了招。”
应佳逸脸色瞬息万变,他怔愣许久才说:“这么说来……和我拜堂成亲的人也是你?”
“当然啦!”顾言之说,紧接着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
纵然少年真的医术惊人,当世罕有,受到想象力的限制应佳逸也无法全然相信少年的芯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但他不介意,甚至更倾向于这种情况的发生。
也因此他一有空便会不断琢磨这个芯子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他的过去又是怎样的,甚至还为此查过史料、咨询过道士术士。
后来想来想去,应佳逸觉得洞房内少年服毒自杀后又醒过来的那个时间点,交换灵魂正合适。
也因此他便对新婚之日男妻在拜完堂后就服毒自杀的事释怀了。
他以为那压根儿就不是自己心爱的少年做出来的事。
但没想到事实竟然远处他的预料……
甚至更叫人心情复杂,既欣喜,又震怒。
喜在是少年亲自要求嫁给他的,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