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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多抱会儿。”又道,“不是换身体,是改造。你现在的血统是狗妖,可以在狗和人两种形态之间任意切换,不过,这会消耗神力。”
连天衡看向镜子,看不出自己身上有妖的痕迹,不,应该说看不出有狗的痕迹。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狗妖。”
“没事啊,反正你不会用这个妖怪身份去扰乱别人的命运。这个世界能包容这点小意外的。”
连天衡不是很喜欢他这种态度,抿紧了嘴唇:“你太习惯于打破世界规则了。”
梁理像是把这个世界当他的画板了,随意涂抹,就像是他认为自己在做的只是个人私事,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不必在意后果,完全按自己的兴致来就行。
这种工作态度很有问题,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游乐场。
造物世界和游戏世界有本质区别。前者是播出种子后“自由生长”的真树,后者就是一棵假树。
真的树,你砍了它,它就真的死了,再重新种一照棵也不会是以前那一棵。至于假树,坏了一棵,可以轻松复制出很多棵一模一样的。
“只是暂时打破一下,以后我会复原的,我保证。”梁理信誓旦旦地道。
连天衡看了会儿梁理,然后移开视线。“你以前一直问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虚拟世界,你说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真实,现在呢,你是什么感觉?”
“虚拟这个词让人有种镜花水月的虚幻感,还是用造物世界比较好,让人感觉比较实在。”梁理走近连天衡,把手臂搁到他肩膀上,望向两人面前的落地大镜子,看着镜中的他们俩,只看外表的话他们很相配。
连天衡也看向镜子。镜子在他的注视下消融于空气中。
梁理伸手摸向消失的镜子,什么也没摸到。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道:“现在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很真实。不止造物世界让我觉得真实,游戏世界我也一样觉得很真实,我大概有点虚拟世界依赖症。”
连天衡担忧地皱眉,随即反应过来梁理是在信口胡说。
有虚拟世界依赖症的人是不被允许从事造物行业的。因为这种人可能会把造物世界的人看得比现实世界中的同伴更重要,他们可能会在某些决策上会做出错误判断,损害己方人员的利益。
目前为止,连天衡没看出梁理有这方面的迹象。
“行了,别瞎扯了。”连天衡道,“你刚说你要回医院?”
“嗯。”
“回去后你打算怎么办?”
“见机行事。”
梁理的敌人肯定在医院有做部署,只要他一有醒来的迹象,对方应该就会采取相应行动。
“我跟你一起过去?”连天衡问。
“不用,你在外面比较好,可以随时接应我。”
“去医院里也画一个魔法阵?”连天衡提议。
“不用,别再浪神力了。”
连天衡迟疑片刻,道:“那你还需要别的道具吗?”
梁理笑道:“这么担心我?那给我个祝福之吻吧。”
“慢走不送。”
梁理搭在连天衡肩膀的手捏了下连天衡的肩膀。“回头见。”他消失了。
梁理回到自己身体里,连在他身上的各种仪器上的数据开始波动,医生们冲入病房中,有的低头询问梁理他现在的感觉,有的查看起了医疗设备,有的在观察输液情况……
梁理仿佛困倦极了一般,眼睛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他朦朦胧胧地看了会眼前的情景,又重新跌入了沉睡的深渊。
再次醒来时,梁理发现房中有另一个人,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人。
这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梁理。
梁理撑开浮肿的眼皮,看了男人一会儿,虚弱且含糊地问:“你是谁?”
因为舌头麻木,且不受控制,梁理说话有点大舌头。除舌头外身体也不受他控制。他尝试移动自己的身体,但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脖子无法动弹,他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手,憋着劲想让它移动,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只有小指抽搐般地抖了一下。
他泄气了,疲惫地闭上眼睛。
中年男人道:“你还好吗?”
“不好,感觉像瘫痪了。”梁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很慢,像有严重的语言障碍。
“因为给你注射了强效麻醉剂。”
梁理睁开眼睛,眼珠一动,看向手背上的点滴管连着的吊瓶,药水正一滴一滴地从瓶中滴下,落入输液管中。
中年男人也看向吊瓶,他说:“这个世界的科技虽然落后,但勉强也够用。想压制一个人的神意识可以通过控制他的身体来实现,所以只要麻醉你的身体,就能制服你。”
“好办法。”梁理嘴角抽搐,像是想笑,但最终没能成功。“原来是你……麻醉,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这么做过,我的弱点你一清二楚。”
梁理语速非常慢,而且还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等他说完一句话,两分钟就过去了。
中年男人在梁理说话时,不耐烦地在椅子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梁理一说完,他便像抢话般地快速道:“所以你恨我,特地找上门来威胁我。如果你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其实不想对你怎样。毕竟在生物学上,你是我儿子。”
“不是,我……没有威胁你,我,我不爱记仇。”梁理结结巴巴地说。
他在连天衡那都能闭紧嘴,在别人面前当然更不会露破绽。
中年男人对梁理有一定了解,笑道:“你在说笑话。”
“没,没,没……没有……”梁理没喘来气,咳了起来,连在他身上的那些医疗设备鸣起了警报声。
医生们立即从门外冲进来帮梁理续命。
梁理的危机状况缓解后,一个医生走到中年男人身旁,低声请示:“最好减少镇定剂的剂量他的情况很危险。”
中年男人道:“如果真的减少,那危险的就是我了。”
医生不明白中年男人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看向病床上的梁理,他遍体凌伤,呼吸微弱,几乎快接近尸体了,但毕竟还不是尸体。
“他没事的。准备转移吧。”
“现在?”医生愕然,“我建议等情况稳定一些后再移动他。”
中年男人看了看手上的表,道:“那就晚上再转移。”
晚上交通也更顺畅,不容易发生意外。
中年男人走后,钟意出现在梁理的病房中,她穿着病号服,缩起双腿,像个孩子一样把整个人窝进中年男人之前坐过的沙发。
“你还好吗?”钟意问。
“还好。一点镇定剂而已。”梁理说话的声音仍然不大,但清晰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