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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你喜欢就好。”成则衷轻描淡写地说。
戎冶自己就清楚,无论哪个国家,在民间流通的错币都很稀少,而且越是特别价值就越是不菲,藏难度不小。
这五枚错币,莫提价值几何,成则衷将他们集来肯定是花了功夫的。
听得成则衷这样讲,戎冶的推测被印证,竟觉得眼眶都有些热了。
这些年……阿衷终究还是念着我的。
戎冶郑重地将东西原样好,特别诚恳地对成则衷说:“喜欢极了,绝对是今年最好的生日礼物!”眼角眉梢的笑甚至可以称之为“满足”。
成则衷笑了:“别人的都还没来就下定论了?”又道:“理发师你让他今天下午两点过来吧,反正我没什么安排。”
戎冶道:“好。”
戎冶和李霄云走的时候成则衷送他们,最后出门前记起来一件事,叫住了戎冶,李霄云见状便识趣地先到电梯那儿去等着了。
“干脆把你的指纹信息录了吧,省得下次你再过来真蹲门口了。”成则衷半开玩笑道,在门锁上操作。从前读书时候戎冶在家以外常住的地方,钥匙门卡基本在成则衷手里也有一套。
戎冶乐呵呵照办,按完了指纹得寸进尺地说:“不给再配张卡?蹲大楼门口可比蹲你家门口丢脸多了。”而且访客乘电梯也十分麻烦。
成则衷笑,从大理石台上把那张一体ic卡摸过来拍在戎冶手里,反正他还有一张:“好。”
……
靳哲在卡丁车俱乐部泡了一下午,玩儿得痛快极了。
港城别提国际标准的赛车道,连像样的卡丁车馆都没有靳哲是不可能直接到路上飙车,别说港城道路限制多,就算路宽车少无限速,他也没那个兴趣上小报以往他要是人在港城,想酣畅淋漓地过把瘾还得申办一次性临时入境行驶证过关去z市。
期间靳哲接到戎冶那个美女助理的电话,笑吟吟告诉他戎冶下午同人有商务会面、抽不开身,所以特意让她来问一问需不需要派个人陪靳少在x城玩乐消遣。
靳哲道:“不用啦,我玩得正开心啊~哦,推荐个有特色的餐厅给我先,不必我再想去哪里吃晚餐。”
李霄云思索片刻,给他推荐了三家餐厅,靳哲听着都不错,就道:“这样,餐厅信息发我手机上,迟点我挑。”最后他选定了一家,让李霄云帮他订位。
李霄云笑着应了。
后来靳哲想起来,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后悔,在那个晚上选择去了v&m餐厅。
v&m是个高空餐厅,还划出来一片区域做屋顶酒吧。整个餐厅拥有全开放360°景观,不仅有美馔有美酒,还是欣赏x城绚烂夜景的极佳地点。
侍者领靳哲到一个两人位,靳哲坐了下来,余光瞥见隔壁也是一个人。
靳哲眼皮一跳,定睛又看了一眼。
然后靳哲笑了,伸长手臂打了个响指吸引隔壁桌上男人的注意力:“诶,我识得你!”这举动本属轻浮,他做来倒像是顽皮成分更多。
男人稍稍转过脸来看着他,眉梢带着询问意味轻轻一抬。
“戎冶老友?”靳哲说着拿手在下半张脸上一比划,目光又朝他头发上示意,“换造型了,嗯?”
成则衷也笑了:“不过我好像不识你?”他刚才看到靳哲也有些意外,更没想到还被他认了出来。
靳哲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成则衷的脸,笑容都不自觉扩大了,心下大赞:这眉眼,真当绝品!
“相逢必是有缘,不如趁此认识一下,”靳哲本来消退的兴趣已经激增,况且在他的字典里向来没有“怯场”一词,“介意我与你同桌么?”他讲国语语速慢,尽力将字咬清。
靳哲天生笑嘴,眼睛生得也适合笑,摆出笑脸时还是挺得人好感的至少也属于顺眼,于是成则衷欣然道:“请。”
靳哲更为满意,爽快人!
于是他转移到新的座位上,同成则衷作自我介绍:“我叫靳哲。”
成则衷带一分笑意点点头:“成则衷。”
“成、则、衷……”靳哲一字字念过,弯着笑眼问,“哪个‘则’,哪个‘衷’啊?”
“‘以身作则’的‘则’,‘言有所衷’的‘衷’。”成则衷回答他其实他名字的发音大概有点为难港城人,靳哲念“则”字确实略显吃力,成则衷也没流露出不满神情。
“y省人,还是港城人?”成则衷明知故问。
“港城,”靳哲耸耸肩膀,笑嘻嘻地自我嘲解,“国语烂,见谅啦。”
成则衷但笑不语。
那晚跟戎冶在酒吧的时候戎冶还简单提了提成则衷从前性格冷淡,靳哲跟成则衷接触了这一会儿,瞧着成则衷的神态暗自疑惑,这哪里冷了?
两人坐在一张桌上愉快地用完了晚餐,靳哲有心再与成则衷多待一会儿,便提议去酒吧挖掘一下他们的特色鸡尾酒。
成则衷没有拒绝。
坐着的时候靳哲以为他们俩差不多高,结果等成则衷站起来了靳哲才发现,人家比他多出的高度在腿上。
靳哲消化了一秒就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年纪比我大怎么了,个子比我高怎么了?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反正也不是没经历过。
然后靳哲又注意到成则衷走路实在有些慢悠悠,弄得他的步伐也失了节奏。
成则衷微微一笑,不遮不掩地告诉靳哲实情:“我的左腿不太好,走不快。”
靳哲“唔”了一声,眨了眨眼看着成则衷的双腿,第一反应是关怀地问道:“恢复的时候一定很难吧。”能有这个身高,靳哲相信问题不是出在先天。
“恢复期吗?现在回想起来感觉也不是很大,”成则衷豁达地笑了笑,“我倒是少有遇到别人顺着这个话题接话,有也是问我出了怎么样的意外,然后表达惋惜。”
靳哲停下脚步来偏着头细细打量成则衷的表情,眼里写满了在意:“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若果我说了什么话你听着不舒服,就直说。”
“你首先关心的是我是否受苦,这样也介怀我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吗,”成则衷说,“而且我早就接受自己的状况了。”
靳哲这才展颜:“那就好!”
两人各自要了一杯短饮,踱到屋顶边缘的落地玻璃边上俯瞰夜色中流光溢的x城。
靳哲发现若将远处四幢相邻的高楼与旁边一幢相对较矮的大楼当做一个整体,那么乍一看就像是一只掌心朝上的巨手正从地底升起。
他被这个有趣的联想逗乐,正想告诉成则衷这一发现,却不由愣住了
成则衷的目光有些散漫,可仿佛整座城市璀璨华美的灯海都映入了他眼里,缥缈地、静默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