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8
空气,小弧度地咽了咽唾沫,老实地走进了房间。
这是他为自己规划的魔药实验室,空间宽敞,四周被铭文法阵加固,确保里面发生什么,外面都看不出听不到任何动静。
实验室的侧边,放置着一排魔法材料储存柜,临时存放着一些常备魔药,方便他取用。
而占据实验室最大空间的,是一张结实牢固的金属实验台,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制药器具,蒸馏仪、萃取器、坩埚、导管……一排排试管在洁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一柄柄功能不一而形状各异的刀具在刀架上反射出寒光。
这是一个充满了冰冷与理性质感的房间。
再热情似火的人,进入这个房间,情绪也会骤然冷却。
这样一看,气质冷淡的西格妮与这儿简直是相得益彰,再适合不过了。
在阿什走实验室后,他就抬手关了门。
阿什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西格妮,有点紧张。
感受到了风雨欲来。
所以……是什么惩罚呢?
什么惩罚非得来到这间实验室呢?
他胡思乱想着,被西格妮按住了肩膀,带到了他的实验台前。
他的实验台还保持着昨晚离开时的状态,各种形状怪异又充满着几何美感的仪器被有序连结在一起,构成复杂又流畅的一套实验流程。
他昨晚直接中断了腐蚀药剂的配制,桌上的实验器材也没有拾清洗,导致现在不同的仪器内,还盛装着不同颜色的气体、液体与固体,一旁坩埚里熬煮的半成品,更是已经凝结成了粘稠的灰扑扑的糊糊,完全报废。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脑子里飞快掠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是让他不用傀儡辅助,亲自动手打扫实验室?
还是让他在这里配制魔药,配制到厌烦为止?
……
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他都没有猜对。
就很无奈,如果不是生死危机,在关于他自身的事情上,他的感知能力总显得格外笨拙不灵敏。这大概就是南斯阁下说的,窥探别人的命运容易,窥探自己的命运却很难吧?
西格妮都快被阿什给气笑了。
在这种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敢给他走神?
真当他说惩罚是说着吓人的吗?
他走到阿什身边,曲起手指扣了扣阿什的额头,把人的神给唤回来:“还发呆?”
阿什立即回神,无辜地冲西格妮笑笑,诚恳极了:“我只是在想,你会怎么惩罚我呀。”
西格妮意味莫名地半眯着眼,现在才来装乖卖好,是不是有一点迟了?
他轻哼一声,指了指桌上唯一空着的一块操作台,言简意赅:“趴下。”
阿什:“诶?”什么意思?
西格妮面无表情:“趴在那里。”
阿什:“……”趴在那里做什么呢?
他有些不明白,疑惑地偏头看了一眼西格妮,脑子里琢磨着西格妮的用意,还是顺从地趴了上去。
桌子的高度正好齐腰,他将上半身服服帖帖地趴在桌上,将脑袋枕在交叠的臂弯里,又偏头去看西格妮,然后呢?
然后西格妮瞥了一眼他柔韧拉伸的腰肢,走到了他视线所不及的身后。
“啪。”
一声肉贴肉的脆响。
伴随而来的,是屁股上骤然传来的一阵刺痛。
阿什近乎是茫然的。
屁股上的疼痛像是被延迟传递到了他的大脑,让他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痛感。
他又眨了眨眼,再次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痛感来自于他的屁股。
被、被打屁股了?
他震惊到又出了会儿神,产生了类似于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想法。
“啪啪啪。”
西格妮却一直没有停下。
充满羞耻的声音与充满羞耻的疼痛,终于将阿什艾尔温从震惊与茫然中唤回了清醒。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在瞬间,从脸红到了脖颈以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腰上用力,想抬起身来躲到一边去。
可西格妮手疾眼快,左手啪啪啪,右手轻松地按住他的后颈,将他的挣扎扼杀在萌芽之中。
“老实点。”他的语气波澜不兴,“说了这是惩罚。”
惩罚就惩罚,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啊?
阿什面红耳赤,从鼻腔中溢出短促的气音。
他不怕疼的。
其实也不怎么疼。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莫大的羞耻感更加的难熬,就像巨浪一般向他当头浇下,淹没到了每一根脚趾头。
他从小乖到大,不说被打屁股,就连被大人口头教训都没有过。
而且……
他、他都成年了啊!
多谷村狩猎队的大家都打不过他了。
德里克叔叔和范恩村长也夸奖他越来越有一个男子汉的模样了。
为什么还会被打屁股?
打手心也行呀。
像决斗那样,被西格妮揍一顿也可以呀。
阿什羞耻地连脚趾头都悄悄在靴子里蜷缩了起来,可他挣扎不了,逃脱不了,只能听着一声声有节奏的脆响回荡在宽敞的实验室里,扰得他心慌又意乱。
到了后来,全身的高热将他烧得有气无力,或许也是意识到了他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惩罚直到结束,他也不再尝试着挣扎,而是软软地瘫在那里,浅蓝色的眼眸透过一层水汽,盯着桌面上充满奇特美感的实验仪器们。
他想,他恐怕再也不会不顾身体地熬夜配制魔药了。
因为一旦熬夜,就会想到今天此刻被狠狠揍了屁股的一幕,耳边也会响起络绎不绝的啪啪声……那时他还配制什么魔药?都快走火入魔了,静不下心来,什么魔药都得失败。
熬一整晚就配制出一排失败的药剂,又有什么意义?
他把脸埋入臂弯当中,声音不稳的,闷闷地道:“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熬夜了。”
他的话落,落在屁股上的巴掌终于停了下来。
“我想你也不会了。”西格妮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声线冷淡又紧绷,“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巫师猝死在他们的实验室里?”
他松开了压制住阿什的手,拉着阿什的胳膊,将软哒哒的阿什拉起来,靠在他的身上,稳稳地揽住。
“他们中很多都是值得尊重的巫师,简单又纯粹,一生都在追求真理的路上。”他的声音低缓,“然而真理太美好,让他们沉迷、痴迷,直至无声无息地追随真理而去。”
他在阿什的身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纯粹,纯粹的对真理的追求。
昨晚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在实验台前专注沉着的阿什时,他几乎将这个年轻的身影,与曾经见过的孜孜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