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说话,可嗓子是沙哑的,我一张嘴他就能听出我哭了,我只好一声不吭。
他饶有兴味做着茶艺,将壶里的清茶倒出,斟入陶瓷杯中,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他没有立刻饮用,而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味道,我看着他做完这些流程,依旧没吭声,他对我近乎反常的沉默有些奇怪,随即偏头看向我,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可目光在掠过我红肿的眼睛时,忽然定格住。
“过来。”
这两个字非常干脆,不容我拒绝和忽视,我也不敢拒绝,他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他让我脱我也不分场合立刻脱,吃得就是听话这口饭,对靠山任何要求当然言听计从,这是当*的职业*守。
我缓慢走过去,站在茶几旁边,我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过去点,他先很不满的命令我,“俯身。”
我按照他吩咐将身体压下,他忽然用另外一只手勾住我脖子,朝前狠狠一拽,我身体在他掌控下完全倾压过去,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和我不到一寸的距离,我闻到来自他口腔里一丝清苦的烟味,他目光bī射着我眼睛,让我觉得心慌意乱。
“为什么哭。”
我说没哭,他用一根手指在我眼角抹了抹,将那滴晶莹给我看,“这是什么,没洗脸?”
周逸辞总是有特别qiáng大的能力,让人在他面前藏不住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凝固住,连站着的力量都消失殆尽,我脸孔从他掌心脱离,啼哭着蹲在地上,我说场所里死了个女人,死得特别惨,可没人管,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周逸辞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端坐在那里,听着我无助的哭嚎,直到我哭得奄奄一息,再没有力气嘶吼控诉什么,他这才朝我伸出手,我泪眼朦胧盯着他红润宽厚的掌心,没有任何迟疑握住他的手,他攥着我指尖将我从地上拉起,我被他安放在腿上,以一个特别sè情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他面无表情将我脸上斑驳的泪痕拭去,“你想说什么。”
第4章 别亲手毁掉你的福气
其实我之前没有任何要请他出马的念头,我不敢有。
周逸辞是场所的大股东,可他不参与经营。这种事高层也是能瞒就瞒,不会跑来告诉他,除非他听到风声主动问起。场所再也推脱不了才会说。
周逸辞现在虽然活在众星捧月中,可据传他年少也挺苦。后来在滨城混出头脸。过程也付出了特别惨重的代价。他应该理解那种叫天天不应的绝望,我觉得他会可怜,就像当初他本来可以不理会我以免得罪常客。但他还是照样用他的地位压制住了对方,将我救出虎口。
他这样询问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这世上除了我能为琪琪报仇。不会有人去关注她了。而我能指望的只有周逸辞。
我握住他在我脸上来回拂动的手。泪眼汪汪看着他哀求,“周先生愿意施与援手吗,给我们这样的女人一条平冤的出路。”
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被我握住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从我掌心抽离。继续在我眉眼和苍白的chún上抚摸着,“给我一个理由。”
我以为他愿意帮我。我按捺不住欣喜解释说,“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最惨的时候我们患难与共。”
他将搂在我腰间的手挪开,探身从茶几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茶。垂着眼眸不咸不淡说,“和我有关系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毫无征兆泼下来,我脸上的期待立刻僵滞住,我想了很久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是啊,和他有关系吗,我和他的关系都可以随时因他失去兴趣而被终止,何况是素昧平生的另外一个女人。
但我不甘心,我知道除了他谁也不能为琪琪平冤,谁也不敢。
这事周逸辞不管,那阎王老子也没辙,因为我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另外一个股东,那人在场所里倒是经常露面,可没周逸辞管事多,我求上他,他答应了,还是要商量到周逸辞这里,他反而会恼,觉得我是个男人就央求,他一旦和我解除关系,我想都不敢想,他能bī死我。
我在他喝光那半盏茶后,撒娇勾住他脖子,声音带着一丝娇媚说,“如果不是琪琪护了我两年,我可能没有这个福气等到伺候周先生的一天。”
周逸辞对我的柔软和讨好比较受用,他这辈子最烦和他硬碰硬的,因为没人硬得过他,在滨城他就是天,可还偏偏有傻bī往他枪口上撞,他性子很古怪,想要在他身边存活,示好服软是唯一的办法。
他托着杯底笑问我,“你觉得伺候我是福气吗。”
我说是,能被周先生金窝藏娇,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
他继续问,“很大的福气吗。”
我用力点头,他看到我的反应,脸上笑容忽然收了收,变得非常冷漠和难看,他掌心在我脸蛋上轻轻拍了拍,虽然他没使力气,可他毕竟劲儿大,我还是觉得有点火辣辣的疼,而且心里特别害怕,他眼神真的吓人,我跟了他一个月,他还没这么看过我。
“既然知道自己有福气,就惜福,别到处多管闲事亲手把它毁掉,明白吗。”
我愣住,随即掉下一滴眼泪,我清楚大势已去,不会再有任何转圜,他只打算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我咬着牙说明白了,他这才淡淡嗯了一声,将我身体从他怀中推开,他掐了我pì股一下,“去洗澡,今晚我留宿。”
滨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晚上如约而至。
我最讨厌下雪,太冷,我永远记得和琪琪挤在地下室湿冷的滋味儿,贴在一起都冻得瑟瑟发抖。那时候就想找个温暖的依靠,哪怕给他当牛做马也行,总好过连个暖和的屋子都没有。
所以我喜欢阳光,虽然我们这样的人只能挣扎在黑暗里,根本不配看到阳光。
我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发现周逸辞不在卧房,床上空空荡荡,衣架上挂着他脱下来的西装和衬衣,床头的印度香已经点燃,正淡淡的焚烧着。
这是他通知我要,点一柱印度香,把灯光tiáo到最昏暗,床单必须是黑sè。他讨厌空气里咸咸的腥味,无论冬夏他也不喜欢开窗,所以只能用香味来遮盖腥味,据说印度香还特别滋补,其实周逸辞根本不需要这个,他已经很qiáng了,每次到最后我都会咬着牙。
我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香燃了一半,可他仍旧迟迟不见踪影,敞开一半的房门洒入一丝微弱的亮光,我听见他隐隐约约低沉的嗓音,从走廊尽头的天窗位置传来。
我裹好身上浴巾,从床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偌大宽敞的二层寂静无声,阁楼泛着一丝烛火,看上去惊心动魄神秘莫测。
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阁楼从没上去过,不是不好奇,是不敢,因为佣人在我住进来第一天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上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