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来,我挽着他手臂枕在他肩头,不想被他看到我多愁善感的样子,我们这样沉默静坐了片刻,周逸辞凝望着窗外忽然开口,“我父亲对你很感兴趣。”
过去这么多天他再次旧事重提,我眉骨剧烈一跳,车厢内压抑的空气顿时蔓延开,将我紧紧勒住。
他手指在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你感觉到了吗。”
我缓慢松开他手臂,坐直身体点了点头,他手握拳压在鼻chún之间轻轻抵住,“还特意向我提出索要你,要了两次,今早是第二次。”
我身体内的所有力气在这句话音落下时像被瞬间抽离掉,唯独一具软趴趴空荡荡的躯壳,没有骨头没有血rou只剩皮囊,我陷在座椅里,连呼吸的力量都所剩无几。
我盯着周逸辞的脸,有些不甘心问,“周先生答应了吗?您了解您父亲的为人吗,您清楚风月场所对他的口碑和风评吗,您可曾明白人与魔的区别。”
他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没说话,他的沉默让我禁不住哽咽,“您父亲是美人苑常客,他已经这把年纪了。”
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我捂住脸浑身颤抖,周逸辞平静呼出一口气,他说我知道。
我陷在一片冰凉的黑暗之中,我有预感要发生大事,将我的人生变得翻天覆地的大事,终于这一天在我提心吊胆中还是来了。
躲不过,是我的劫数根本躲不过。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问我跟了他多久的深意,我死死捂住脸,掌心早已一片cháo湿,我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眼泪,我哭着问他,“周先生厌倦我了吗。”
我说完移开双手,直勾勾注视他,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薄chún,“怎么这样说。”
“您是不是要把我送人,不再要我了。”
我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我脸上竟然满是泪痕,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哭了,还哭得这么狼狈凄惨。
“周先生舍得我吗。”
我握住他手,将他掌心按在自己脸颊上,“您能想象从此以后我再不能陪伴于您身边的日子吗,我想象不了,我会生不如死。”
他深邃的眉眼没有波动,我们这样对视了片刻,他忽然露出笑容,指尖在我鼻梁上缓缓掠过,拭去那上面挂着的一滴泪,“我怎么舍得将你送给别人。”
在我刚要松口气时,他又补充说,“可我父亲不是别人,他很有价值。”
我心再次一抖,我用力抓住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我不懂他的价值,我没有那么庞大的野心和xiōng襟,我只想陪伴周先生,这就是我唯一的信仰和心愿。我说过伺候您一个比沦为千千万万客人的玩物要幸福得多,我说过我这辈子最不想过贫穷低贱的日子,但我更害怕躺在我旁边的男人不是你,我害怕我醒来对着的面孔不是你!”
周逸辞一根手指竖在我chún上,打断了我激动的哀求,他非常严肃问我,“你爱我的钱吗。”
我毫不犹豫说,“我是贪图过你的钱财地位,因为我没有,很多男人都没有,我知道这些有多可贵,但我更爱你,我发誓我没有半句谎言。”
他听我这样诚恳的语气,眼窝里浮现一抹笑,“那你不愿意替我尽孝心吗。”
第31章 悲惨至极
我看着周逸辞那张脸,犹如堕入了冰窖。
我张了张嘴,可发不出一个字。
我最终没有回答他。他也不愿bī迫我阳奉yīn违,他掌心扣在我后脑上,在我鼻梁吻了吻。他的吻一如既往,滚烫灼热。可我感受不到那令我着魔的温度。
我站在原地痴痴傻傻。身体每条筋脉每滴血液都是冷的,冷得让我颤抖,让我僵硬。
面前的汽车在闪灯后拂尘而去。扬起一地尘埃,我透过那片灰烬失魂落魄。
我愣了很久,直到一阵han风刮过。佣人拿着大衣从庭院里出来为我披在身上。她低低喊了声程小姐别着凉,我才陡然回过神来。
我拢了拢大衣襟怀,盯着早那辆车已消失无踪的路口。“周先生是好人吗。”
她一怔。她非常惶恐说。“当然,没有周先生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
她说完好心提醒我。“程小姐可以质疑一切,但最好还是无条件赞美仰望先生。”
我苦涩一笑。“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又疼又痒又怕又怨的男人。”
我转身往屋里走,她跟在我旁边为我挡住西面肆虐的风口,我小声说。“见过穆锡海吗。”
她脸上一怔,“先生的父亲吗?”
我说是。
她有些讳莫如深,“先生和父亲的关系最近才有所缓和,之前提也不提,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先生的父亲还健在,而且如此显赫,开始根本没人猜得到,毕竟连姓氏都不同,先生随母亲姓周。”
“他母亲你们见过吗,他应该非常孝顺吧。”
佣人摇头,“先生母亲死了多年,先生娶妻时就早不在世,那就已经二十几年前了。”
我没说话,佣人将门推开搀着我进去,她为我脱下大衣挂在门后,“上一次吴助理来,我听见他说穆老爷打算把手中所有产业都分出来颐养天年,他就俩儿子,也没有女儿要出嫁,大把的钱财就眼前的可以选择。大儿子是他原配太太生的,于情于理应该拿最多,可那人性子不如先生沉稳,有些轻佻,喜欢潇洒自在,又有经营的事业,不是很在意这些,而先生作为二儿子,穆老爷觉得亏欠很多,可能是有意要把七八成给他,但先生没表态。”
佣人顿了顿忽然又说,“哦对了,穆老爷在物sè新太太,陪着他颐养天年,两个儿子据说都在把握机会,找对他口味的送过去,当然目的除了讨好还有安chā个眼线的意思。”
佣人说完察觉到自己多了嘴,将吴助理和周逸辞的秘密都讲了出来,她立刻惊慌失措捂住嘴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胆怯,“程小姐可千万不要说漏,我也是无意听见的。我就在阳台浇花,窗帘挡住了我,先生不知道我在,他们说完走了我才敢出来,我不是故意听,是怕我中途出现先生不留我。”
我说我早知道,佣人还以为这消息就她清楚,惊讶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指了指自己鼻子,“因为这个女人就是我。”
佣人彻底呆住,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让我觉得特别好笑。
我一上午都窝在家里看书,是一本国外心理故事译本,一位伯爵夫人所著,内容讲述女人该怎样掌控男人的心,怎样不着痕迹占据他的理智,我从头看到尾,最后发现通篇废话。
感情是无迹可寻的,女人想驾驭男人一辈子,自己得有资本,不是异想天开就行,这世上到底普通女人多,驾驭的最大资本无非就是孩子,和丈夫自己没资本乱搞。
那没有孩子丈夫还一堆花花肠子的女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