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我脸孔后说,“气sè红润,今天是您的好日子,jīng神好最重要。”
她把礼服和鞋子从袋里取出,两只手拎着肩带抖开,这是一条粉sè的鱼尾裙,抹xiōng露了三分之二的背部,银sè金属肩带,我捻了捻布料,是丝绸,很滑润细腻,贴在皮肤上柔软冰凉,周逸辞喜欢女人穿丝绸的衣服,他为我买的大多是这种,这可能是他一种癖好,他喜欢非常温柔的触感。
曹妈提着裙子粗略在我身上比对了一下,不由赞叹说,“二少爷眼力真好,就看了看您竟然尺码分毫不差,这么合身,比尺子量出来的还准。”
我有些不自然,好像偷嘴吃被抓个正着,曹妈这人像是什么都看透了,但什么都不愿多嘴,有时候被她注视着,总有种不着寸缕的感觉,藏不住秘密。
她拿着礼服剪标签,我脱*上穿的睡袍,坐在梳妆镜前化妆,曹妈一边摆弄标签一边说,“三太太今天就满二十岁了是吗?”
我说是,她语气里不可思议,“这个岁数的姑娘多数都还在上学,您已经成了有钱人家的太太。”
她说着有些惋惜,“无忧无路的普通生活其实最好,什么年纪过什么日子办什么事,别太呛着命。豪门里做妾这水很深,您年纪轻轻不争抢,等到了一定位置,就受不了了,二太太刚进来也和您一样,她不贪,可现在变得面目全非,妾得到了宠,就像取代妻,妻被妾压着,就想不择手段翻身,女人恶战两败俱伤,男人最终都会为了名誉选择向婚姻妥协。”
我指尖在眉粉盒上顿了顿,“曹妈有孩子吗。”
她没想到我话题转得这么快,她停顿了一下说,“有,得了白血病,早就死了,我离异自己过。”
我听后觉得心里很酸楚,我问她没想过再嫁吗,她脸上表情僵了僵,“嫁给谁呢?”
“世上男人那么多,嫁不了好的,总能嫁个次的,凑合过日子,老来有个伴儿相守扶持。”
曹妈盯着玻璃外窗柩下的一滩雪水,“三太太还年轻,没有体会过婚姻里的艰辛,婚姻中的苦,和人生路不一样,那种苦太烈,尝了一次就怕了,怵了,不想再尝第二次,就像好吃的东西,越吃越想吃,可不好吃的东西,白给都不要,何况还要花钱买。婚姻里的青春不就是买东西的钱吗?”
我本想劝劝她,让她迈出去一步,总比当一辈子仆人看雇主脸sèqiáng,结果她这样一番话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挑起她伤心事,我非常愧疚对她说了声抱歉,她满脸释然,并没有流露出难过。
曹妈将礼服放在床上,走过来给我梳头发,她手很巧,轻轻松松在发丝里穿梭两下,便盘出一个特别好看的发髻,她用一枚白sè的簪子为我固定好,左右打量着说,“三太太是鹅蛋脸,标准的美人,盘发比散发好看,端庄秀丽。”
我将目光从镜子里收回,让她把裙子拿来穿上,她转身去拿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一边问好了吗,一边bào露在视线里和我四目相视,他目光定格在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上,眼里波光一颤,他显然也没意料到我换衣服没锁门,整个人僵在门口。
我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自己上身,曹妈白着脸哎呀了一声,她飞奔回来挡在我身前,急得直结巴,“大少爷怎么不问一声就往里头闯?”
穆津霖舔了下嘴chún,他有些无辜指了指锁,“你没锁门。”
曹妈说,“锁不锁这也是三太太的房间,您怎么一声不响进来不知道敲门!”
曹妈整个人都倾压下来抱住我,我感觉到她在抖,这事如果被穆锡海知道,他顶多呵斥穆津霖两句,肯定把火撒在曹妈身上。穆津霖没再多说,他十分君子转身走出去,将门带上,曹妈摸了摸我冰凉的手,问我没事吧,我摇头说没有,没敢告诉她穆津霖把我身体看光了。
她手忙脚乱把裙子拿来给我套上,声音带着颤抖说,“大少爷不是这么不知礼数的人,他教养很好的,估计今天也是疏忽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我嗯了声,她由于手抖,给我拉了半天拉链也没勾上,我说我自己来,她蹲下给我穿好鞋子扶我下楼,客厅内他们都等了很久,周逸辞正和吴助理吩咐事宜,他偏头不经意看到我下来,眯了眯眼睛定格住,良久都没有挪开。
穆锡海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穿了一身藏蓝sè的丝绸唐装,还特意染了黑发,显得神采奕奕,齐良莠靠住沙发背翘着二郎腿吃樱桃,她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哼了声。
我走过去喊了声老爷,穆锡海听到我声音立刻抬头,他chún上吞进去一枚褐sè茶叶,喉咙翻滚了一下,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十分满意笑,“年轻穿娇嫩颜sè的确好看。”
齐良莠懒洋洋走过来,她穿着大红sè旗袍,极其艳丽夺目,一看就是奔着今晚抢风头去的,她围着我绕了一圈,“衣服不错,谁给你选的。”
周逸辞摆手让吴助理下去,他一只手chā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扶正领带,走过来站在齐良莠身旁,慢条斯理说,“我选的。”
齐良莠摸了摸自己高盘的发髻,yīn阳怪气说,“你管得还挺多,这不该是你父亲的事吗。”
穆锡海接过话茬,“年轻人眼光相近,逸辞懂得怎么穿。”
他说完柔声问我喜欢吗。
我笑着点头说很喜欢,他见我脸上露出笑容,他更加高兴,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脸庞距离我几乎剩下不到一厘米,他嘴里喷出的热气掠过我鼻梁,我忍不住蹙眉。
“你终于笑了。”
他在我chún角吻了一下,坚硬的胡茬扎得我脊背酥麻,我心里发慌,不由自主往周逸辞那里瞥了一眼,他和穆津霖已经并排走到门口,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挽着穆锡海走出庄园,快上车时齐良莠忽然从后面一把将我推开,我踩着高跟鞋没站稳,险些摔着,幸亏保镖扶了我一把,她偎着穆锡海坐进头车,将我挤到了第二辆上,穆锡海本打算叫我一起坐,齐良莠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她弯腰进去时重重磕了下额头,发出砰地闷响,她哽咽着喊了声老爷,用手捂住被磕的地方,穆锡海顾着她也就没再叫我。
第二辆车是穆津霖和周逸辞乘坐,我加入进去就显得很拥挤,我本来以为他们有一个会顺到第三辆,结果谁也不动,两个人各自坐一边,留出中间的位置,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我只好硬着头皮挤进去,感觉好像置身在冰火中,尴尬得不行。
车行驶到一半,被迫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司机在驾驶位哎呀了一声,他摇下车窗探头出去看,原本是绿灯,但车都堵在一起没法通行,最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两辆豪车追尾,堵塞了从南到北和从西到东的两条主干道,几名交警解决半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