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了一口红烧rou,“不该你关心在乎的事,还是别chā手了吧,我没有恶意,小事不留神,大事栽跟头,以后有你感谢我的时候。”
穆津霖对齐良莠的话充耳不闻,他面无表情推开椅子,紧随穆锡海进入书房,他进去后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我和大太太都保持不动,盯着桌上满满的菜品各怀心事,而齐良莠胃口大开,又让保姆盛了一碗饭,大约过去十几分钟,书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摔碎东西的巨响,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住了我们所有人,我身体剧烈颤了颤,脸sè发青。
齐良莠卡了一块鱼骨,红着脸捂住脖子咳嗽,她身边小佣人一声声喊她,到最后几乎哭出来,她塞了口米饭砸下去,反手扇了佣人一巴掌,“你哭丧呢?我没死!晦气死了,我的宠都让你嚎跑了。”
佣人捂着脸,眼睛上挂着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然而齐良莠不是怜香惜玉心地仁善的女人,根本不会对佣人手下留情。
她又骂了两句,然后变了张笑脸托腮往楼上瞟,她不知道和我说还是和大太太说,“赶紧给津霖娶妻吧,所有误会不都解了,天大的坏事也算不到逸辞头上,不就因为妻妾不断吗。要不让津霖搬出去住,清清静静也省得他走错路,毁了自己后半生。老爷看不住的时候,外人闲言碎语也就这么来了。”
“老爷看不住,不还有你吗?你天天闲着没事做,你盯着不就得了。让津霖搬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居心,他走了你更好无拘无束的兴风作浪,跟老爷吹枕边风,搜刮属于津霖的那份资产,用你歹毒的手段压死我,当这个家的恶霸,你休想。”
大太太冷言冷语说完,转动lún椅向后倒了两步,经过我身后往楼梯口推,佣人立刻跟过去,左右两边抬起,把她抬上了楼。
齐良莠把花生壳丢在碗里,朝二楼口啐了口,“老不死的丑巫婆,有本事看住你男人,自己没能耐还有脸指责别人。”
我看了看她,心早就慌得不行,我也站起来离开餐厅,她在背后叫我,“别走啊三太太,一起坐下看戏,老爷一会儿还下来呢。”
我脚下停也没停,直接无视她的叫嚣上楼回屋,书房门紧闭,连一点缝隙都没有,里头鸦雀无声,我从门外经过时特意放慢脚步只是没敢久留。
晚上穆津霖照例下来吃饭,该怎样怎样,似乎半点不受影响,而穆锡海也没再纠结这件事,毕竟还是谣言,他除了提点警告,不可能没完没了。
不过齐良莠借此大翻身,将在我房间里留宿了三晚的穆锡海缠了过去,这是个最好的时机,穆锡海对我产生了疑虑,而齐良莠从没有曝出任何这方面的问题,穆锡海自然会觉得对她更加亲近,不过我也正好乐得清闲,陪那个老东西过夜,真不是一星半点的恶心。
我觉得周逸辞不是不喜欢我,可我也实在想不通,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怎会容忍她成为自己的继母,从此隔着千万道道德的鸿沟和世俗的屏障。看着她每天和自己父亲同床共枕卿卿我我,周逸辞不是无能为力反叛保护我的怂货,他只是不想费事儿而已。
入夜等他们都睡下,我摸黑溜到厨房敛了些食物,找到药箱从里头拿了些创伤药,然后点了根蜡烛又去了地下室。
第三次来驾轻就熟,也不觉得害怕,一路畅行无阻,我借着光亮看到沈碧成正躺在干草上睡觉,身上盖着棉褥,我停下脚叫了她一声,她一动不动,像没听见一样。
我将篮子放在地上,从里头拿了水和热菜,走过去放在她面前,她闻见香味立刻坐起来,伸手抓住就往嘴里塞,她吃多了冷菜和馊饭,这样新鲜美味的食物估计三年都没尝过了,她吃得狼吞虎咽,很快就一丝不剩。
她喝水时候我趁机问她,“这几天有人来送饭吗。”
她咕咚咕咚喝着,与此同时透过脏兮兮的头发看我,我惊讶于她在地下不见天日生活了三年,竟然那双眼睛还如此明亮,犹如苍穹里的星光,更胜过我手上握着的蜡烛。
我伸手小心翼翼拨弄开她披散在脸上的头发,她很顺从温和,没有像上次那样扇打我,我又仗着胆子倒了点水在掌心,在她脸庞灰尘布满的皮肤上清洗着,她安安静静,只是长时间没接受过别人的触碰,身体不免紧绷着,似乎有点害怕。
我笑着安抚她,“你知道我是好人对吗,你很信任我,是不是。”
她抿着嘴chún不说话,她可能已经不会说话了,她嗓子里发出一丝呜咽,两只手抱住膝盖,以一个蜷缩的姿势坐在我面前。
我洗干净后将蜡烛举起来,对准她脸打量,她不太适应光线,微微闭了闭眼睛,但不妨碍我看清她容貌,她的确非常清秀,五官明媚柔和,不像齐良莠那样艳丽妖媚,也不像我jīng致却毫无特sè,她美得像春水和桃杏,优雅而简单,仿佛一张等待别人涂画的白纸。
我反手倾斜蜡烛,将一丝耗尽的燃油滴落在地面,然后把蜡烛竖在上面粘住,我借着微弱光亮检查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化脓了,但情况还是很糟糕,我耐心用手指蘸着清水在伤口四周清洗,涂上去一层新的药膏,她应该疯得不彻底,至少她知道我是在帮助她,她没有丝毫抗拒,乖巧得不可思议。
她背部的伤口最严重,不少地方溃烂掉,经过上一次药膏的弥合,脓血已经结咖,轻轻一抠露出里面粉白sè的骨头,地下室cháo湿yīnhan,又非常脏乱,我担心没完全愈合好的伤口二度感染,所以花费了大把时间一寸不落将她所有残缺的皮rou都覆盖了一层药膏,涂抹完最后一块时,我手都抖了。
我其实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可能就是直觉吧,我挺可怜沈碧成的,我也是女人,曾经过得非常凄苦的女人,我最难时也盼着有个人来拉我一把,我理解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看她这样狼狈凄惨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不明白这宅子里的人为什么如此冷漠,难道金钱的威力已经大到使她们泯灭良知和人性吗,全部随着身边人的丑陋面目而变得万分狰狞。曹妈说过,沈碧成为人亲和温柔,谁都会害人,唯独她不会,她没有那份恶毒的心,可即便这样这些人还是落井下石踩压欺凌,连口饭都不肯赏给她吃。
我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断壁残垣漆黑陈旧,远处早就干涸的屎球堆成小山,角落的niào渍也都风干成一条水印。我真无法想象她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苟延残喘生活了三年,她没饿死也没冻死,一天天的混下来,我难以置信她是一个毫无意识的疯子。可如果她是正常人就更不可能了,谁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和绝境,死不了也想法子死了,死了就解脱了。
我偏头看沈碧成,她坐在我旁边,和我挨得很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