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气,将自己跌宕的心情平复,我问她找我什么事,她说贾股东走了,先生请您下去。
我睁开眼看着飞溅到阳台上的玻璃碴,呈一个菱形状,非常薄透,它一半露出,一半隐匿在窗纱下,折射出十分刺目又神秘的阳光。
像极了周逸辞的眼睛。
我和九儿下楼,客厅内空荡又安静,人少了,才显出茶几有多满,那些大包小包几乎湮没了周逸辞的烟灰缸。
他坐在沙发上吸烟,安静眯着眼,衬衣领扣扯开了两颗,露出白皙的锁骨,显得放汤不羁。
他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完全陷入宽大的真皮沙发,他偏头看着落地窗,刚毅的侧脸在烟雾下忽明忽暗。
周逸辞吸烟的样子非常迷人,虽然我讨厌烟味,可我一点不排斥他在我视线里吸烟,我觉得他的任何动作都很特殊,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味道,让人着迷又颠倒。
他没有看我,但他余光发现了我存在,他仍旧注视窗外一株盛开的红sè芍药,那是我才养的,从穆宅回来之后特意让保姆从花市挑选回来,最好看茂盛的一株。
他目光停留在繁复层叠的花瓣上面,“你不是喜欢红梅和茉莉吗。”
我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九儿低头整理茶几上的礼盒,一个个排好后两只手全部拎起来离开了客厅。
空荡荡的茶几上只剩下两盘水果和一只紫sè的琉璃烟灰缸,我拿起一颗桂圆,缓慢剥皮,“红梅冬天开,茉莉现在也不多,还得等一个月,总不能什么都不养,退而求其次是世人很多时候的选择。什么时节看什么花,现在芍药开得最好。”
我将剥好的桂圆递到他chún边,他从窗外收回视线,垂眸看了一眼晶莹剔透的白sè果rou,他不喜欢吃甜,几乎都不碰甜食,包括牛nǎi也要没有丝毫甜味的,但这个果rou实在非常好看,任谁都会禁不住它美貌的*,他张嘴咬住,咀嚼了几下吐出核,却没有吐出rou。
我说,“你讨厌甜味,可水果养身,不得不吃点,这不就是退而求其次吗。”
他笑出来,“你在暗示我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慢条斯理剥下一颗,我接连喂了他许多,他都照单全收,直到我懒得剥了,他吐出最后一颗核意犹未尽说,“不难吃。”
我盯着黑漆漆像一枚佛珠的果核,“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他把果核朝空中一抛,它旋转着直直坠落下来,恰好落入烟灰缸内,弹起一个高度,最终又进去。
“你恨我吗。”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孔,“这问题不是问过吗。”
“但你没有回答。”
我将视线从他脸上别开,“不恨。”
他嗯了声,“你说什么我都信。”
他顿了顿又问,“公司对于我手中股份出处风声四起,最初的源头,是你吗?”
他果然怀疑我,他一旦起了疑心,他嘴上说相信,心里未必真的打消疑虑,穆锡海多疑,穆津霖擅长分析和观察,而周逸辞继承了穆锡海的多疑性格,对待任何事都留了一手。
梁禾依的切入点非常成功,她利用周逸辞最看重的权势挑起他对我的防备,防备就犹如一道屏障和隔膜,能够抽干每一丝供养感情的呼吸,逐渐使两个从前相拥的人变成背靠背。
我盯着他眼睛,他眼睛清澈如湖泊,如海洋,明亮如星辰如月光,却又深不可测。
我说,“是我你会下令杀了我吗。”
他回答,“不忍心。”
我说,“那你会疏远我记恨我吗。”
他回答,“不舍得。”
我咧嘴笑出来,“如果是我你也不忍不舍对我怎样,我承认也没什么,至少我还能坦荡面对你,不必提心吊胆走下面的每一步,在背叛和算计的基础上,再多添一笔欺骗。可的确不是我,有人故意栽赃,这人恨我,恨透了我,恨不得立刻铲除掉。”
周逸辞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和改变,他嗯了声,朝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将自己指尖搭在他掌心,他轻轻攥住,拉着我起身坐在他腿上,他抱住我,将脸埋在我肩窝,深深而贪婪的呼吸着。
“程欢,你欠我一件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他什么事,周周恰好在这时从一扇门里蠕动出来,它这一个月又被喂胖了不少,像一只圆滚滚的毛团,周逸辞提醒过保姆和九儿,养着给我玩儿但不能和我接触太久,更不能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所以最近周周极少和我待在一起,它看到我眼睛都在泛光,从地上一个劲儿往我怀里蹿,我弯腰伸出一只手,它蹦到我掌心,很沉很沉,险些将我扯到地上,它个子不见长,身上的rou却越来越多。
我记起给周周起名字时,我输给了周逸辞,当时承诺答应他一个要求,可他迟迟没有说,我以为他没有要求可提,或者忘记了这事,原来他憋着现在用。
我抚摸着周周软绵绵的绒毛,它在我怀里撒欢伸懒腰,我一边逗弄他一边问什么要求。
他把周周抓过去,扔在地毯上,它呜咽了两声,不想离开我,但狗通人性,它看出周逸辞不好惹,也不敢再扑上来,蠕动着肥胖的身体蹿到庭院里,去咬芍药花瓣。
周逸辞忽然扳正我身体,让我面对他,我所有轻松慵懒的表情都在这一刻严肃起来,他极少用这么正经的模样和我接触。
我问他怎么了,他盯着我眉眼说,“不要离开我。”
我chún角一颤,不知道说什么,他抓在我手臂上的指尖用力紧了紧,“这是我的要求,愿赌服输。”
我垂下眼眸看他泛白的手指,轻笑了一声,“这算什么要求,浪费得真可惜,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他脸sè郑重其事,容不得我开玩笑,“那你答应我。”
他忽然像个固执跟家长讨要糖果的孩子,他第一次这么稚气,追着要答案,仿佛我不答应他就不罢休,他眉眼的倔qiáng和认真让我莫名觉得好笑,我伸手在他脸颊上揉揉又捏捏,“不是吧大叔,都奔四的老男人了,你还威胁我?”
他被我戏谑的语气气着,张嘴狠狠咬住我手指,一阵湿热酥麻的感觉迅速蹿升过我身体,就像…就像欢好时候被触摸。
我没来得及脸红心跳,他接着用牙齿咬住娇嫩的指头,他牙齿很整齐,正因为整齐,齐齐使劲儿的时候才显得特别狠,尖锐得像野狼,像镰刀。
疼得我叫出声,“我答应还不行,快松开!”
他盯着我眼睛,探究我目光里的真假和程度,我忍着疼和他对视,我眼里只有气愤,只有bào躁,想抽出自己手指怎么收拾报复他,哪里顾得上含情脉脉哄骗他。
他吐出我指头松开紧咬的牙齿,我看了一眼被咬的指尖,上面两三颗深深的齿痕,又红又白,我骂了声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