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7 章
抱文珀,文珀太小,他不认识自己母亲,现在谁抚养他都可以被他认作妈妈,只要对他好,他都会亲近,而这恰恰是我不能松懈的恐惧,最无助的软肋。
我恨不得他快点长大,快点有记忆,让我在他心里无可取代,让他脱离我一分一秒都会大哭不止,可现在等待他长大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倍加难熬,他注视每个人的眼神都没有半点差距。
梁禾依将周周踢开,周周不甘示弱原地翻滚冲上去继续咬,可惜它太小,攻击力并不足,梁禾依索性不理会,只轻轻拍打文珀的后背来安抚他,“你怎么做母亲的?你吓哭自己孩子了。”
我握着拳大喊,“我怎么做lún不到你来教训我!这是我的儿子!你从没生养过,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你没有经过我允许擅自抱我的孩子,你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难道你还想复制八宝茶与香薰的恶毒吗?文珀出任何差池,我灭你梁府满门!”
我的嘶吼与崩溃没有触动到梁禾依放手,文珀吓得啼哭不止,呼吸也断断续续,他涨红的脸令我心疼,可我不吵闹梁禾依更不会还我,我冲到保镖面前举起手臂狠狠劈落下来,打在他脸上,“猪狗不如的废物!谁允许她上楼抱孩子?你们是摆设吗,这是谁的家!”
我还要再打第二下,旁边的保镖立刻阻拦,“周太太说她是周总授意过来探望小少爷和您,而且我们也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的确没有伤害小少爷,和他玩儿得很好。”
保镖说周逸辞允许她来探望。
我伸在半空的手僵滞住,整个人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要授意?他难道不知道我与梁禾依势同水火吗?这样失衡而尴尬的关系,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对我造成痛击,这样两个人怎么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我又怎么会稀罕她的探望。
我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让保镖给周逸辞打电话,我亲口问是不是他授意。
保镖掏出手机,我刚要伸手拿,梁禾依在这时忽然叫住我,“他在应酬,不方便接听。”
我转身看她,“什么应酬,比孩子安全和戳穿你的谎言还重要。”
她笑出来,“瞧你说的,我是洪水猛兽吗?”
文珀渐渐停止了哭闹,他脑袋偎在梁禾依xiōng口,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我心如刀割。
梁禾依说,“我是犯了什么傻,对周逸辞唯一的儿子下手,我又不是蛇蝎,我能忍心吗,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仇视,与无辜的他无关。何况你亲眼看到,你下来之前,他就是很开心。”
“我的儿子用不着你来哄他开心。”
我伸手要抢,梁禾依侧身避开,把孩子递给保镖,保镖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护在怀中,我看到这样一幕,心里才松了口气,她指了指楼上,“和我聊聊吗,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今天来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看你能不能把握。”
第192章 失去
其实我非常不满梁禾依在这套宅子里类似女主人的行为,文珀是我的儿子,她擅自抱也抱了。还无视我伸出的双手,直接递给了保镖,摆出一副她做主掌权的模样。好像孩子她生下似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干预。
可她最后那句话确实*了我。我狐疑注视她。她没有动,微笑回望我,目光朝保镖那里扫了一眼。示意我不要声张,否则不好办。
我转身看保镖,刚才被我扇打的男人恰好是三天前手背烫伤的那名。他正用手试探抹着脸上红痕。看是否出血,文珀在旁边保镖怀中,他们谁也没有留意梁禾依说了什么。
我抿了抿chún。率先往楼上走。梁禾依提起坤包紧随其后。到达二楼我没有带她进入我和周逸辞的卧房,而是直接推开文珀的房门。反正她也进来后,没有什么隐私好庇护。
周周也跟上来。它蜷缩在我脚下,眼神非常凶恶瞪着梁禾依,喉咙仍旧发出呜呜的低鸣。她看到这只忠心护主的狗觉得有意思,蹲下逗了逗,周周险些冲上去咬她手指,被我呵斥住。
“周周回来!”
周周回头看我,梁禾依脸sè微微一僵,“叫什么,周周?”
我说是。
她旋即笑出来,“这名字,有意思,亏他也能忍。”
她直起身,看着周周的目光不很友善,“一只狗而已,心中也存在情感与忠义,可惜很多人却没有,这世态炎凉,人不如狗。”
“我们自己能够把持自己,不要做得不如一只畜生就行,管不了芸芸众生,显然梁小姐还有很多不足,就别替无关紧要的人感慨了,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变着法骂她,她当然听得出来,她没有恼怒,脸上仍旧挂着笑,“我好心来救你,你反而不识好人心,怪不得人情冷暖冷漠至极,好人难当啊。”
我蹙眉看她,她目光环视房间,没有回应我的注视,我忍了忍问她,“你救我什么。”
她走到文珀的婴儿床旁,手指在围栏上轻轻抚摸着,“害怕吗?这冬季暖阳,暖了皮肤,暖不了肺腑吧。”
我不语,她继续说,“看到文珀在我怀里,我们那样和谐美满,他乖巧看着我,对我充满好奇,他只是还没有思想,否则一定会认为我是他妈妈,其实我是不是,不都取决于逸辞吗。他想要我是,文珀不是我生的又怎样,他不让你是,你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又怎样。于是你心里很惶恐,也很焦躁吧,倘若逸辞也站在旁边,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这么想,因为滨城每个人都清楚,周逸辞的夫人是梁禾依。”
这番话再次触怒了我,我恶狠狠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她笑得意味深长,“对啊,夫妻是天,孩子是天中的云,天都合成不了,云有容身之处吗。”
我攥紧拳头,语气抬高了许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禾依始终背对我,在勾起我的敌意后,她缓慢转过身,“你发现文珀不在,变得仓皇失措,你看到抱着他的人是我,心都快要跳出来,即便你不肯承认,你也无法否认,你怕,你最怕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你母亲的地位,逸辞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文珀姓周,他想要上yòu儿园,想要大白天下,想要堂堂正正活成周家后代,他的母亲只能是我,你会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会让他难以面对流言纷扰。你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名分,恨不得折腾出花样来,不就是为了他吗,否则你之前安安静静,怎么文珀出生你就坐立不安了?因为你清楚他早晚会从你身边脱离,你一天取代不了我做不成周太太,和他的母子情分一天岌岌可危。他还小,他不懂大人的恩怨情仇,世俗的拜高踩低,等到他明白懂事了,他会质问你会痛恨你会变得少言寡言,甚至心理极端,他恨他的身份,恨他的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