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2 章
自己坚定给予。
他不愿带她脱离掉上一个yīn影再步入下一个无可解脱的深渊。
他希望从今以后的程欢,在他的保护之下肆意绽放,甚至可以疯狂闯祸,他喜欢她肆无忌惮的做事,哪怕他要去为她收拾残局。只要她是快乐的,没有忧愁的,永远微笑的,拥有这个二十岁的年纪该有的样子,他愿意给予天荒地老的守护。
褚慧娴从佣人手里接过一杯白水,“行了,别跪着了,我巴不得你感情上有条出路,好像我霸着你不想你结婚生子似的,什么时候腾出空带她来家里看看,既然孩子也有了,总要把事情办了,不该委屈她。”
佣人笑着弯腰搀扶穆津霖,“大少爷快起来,大太太都发话了,您还等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天气好,晚上请那位小姐过来陪大太太吃顿饭,不管是怎样的姑娘,只要肯安安分分相夫教子,大太太没那么多说辞和要求,顶多配不上您,可这天底下配得上您的姑娘也不好找了。”
褚慧娴吹着水面漂浮的茶叶,“想要配得上,不是官门千金就是贵胄名媛,普通姑娘哪个配得上你,可我不想bī着你非要门当户对才娶,感情不分高低贵贱,你喜欢就行。你父亲娶了这么多太太,不是戏子就是平民,不也伺候得挺好。齐良莠就不说了,她本性难改,顽劣放汤,沈碧成和惜蓉都是好女人,白玮倾倒是有家世,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感情上低就有时候反而是个好结果。”
佣人笑着说,“大太太最近参悟禅道,想透彻了许多,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好人坏人不是以身份家世定论的,乞丐未必恶毒,衣冠楚楚的未必良善,娶妻得娶贤,娶善,娶真,知书达理本分守节,这才是好妻子的人选。”
穆津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对褚慧娴信誓旦旦保证,“儿子选择的女人,善良贤淑聪明温顺,我很喜欢她。她只是经历坎坷,母亲应该理解世事无常的无可奈何,反正在我心里我只认定她,不管有多少反对,我都不会改变,也希望母亲可以成全,不计前嫌接受她,让我有个交待。”
佣人捂着嘴吧笑得眉眼弯弯,“大少爷还真是头一次,这是遇到了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稀罕。”
褚慧娴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丝预感来自于穆津霖坚定中却带着躲闪的眼神,来自于他这番几乎光露的袒护,她眼前闪过一张面孔,一张虽然笑着可笑里藏刀jiān诈yīn毒的年轻面孔,她不动声s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这人是谁。”
穆津霖说,“母亲认识,也见过,甚至一起生活过。”
佣人一愣,这什么时候的事?她日夜寸步不离陪伴大太太伺候生活起居,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宅子里还出现过这个女人。
“大少爷说见过,是哪位啊。”
佣人忽然想起什么,“不会是三太太带走的九儿吧?”
穆津霖抿了抿chún,“是程欢。”
佣人彻底愣住,半响都发不出声音,程欢,那不是给周逸辞生了儿子的三太太吗?这么混乱不堪的女人,怎么能是她呢。
佣人良久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向坐在lún椅上的褚慧娴,后者脸sè已经灰白,无力瘫在lún椅上,像失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半条命。
佣人搭在穆津霖肩头的手缩了缩,又更加用力握住他,“大少爷糊涂了吗?程欢是老爷的姨太太,是您名义上的继母,您怎么能学周逸辞犯这样违背人伦的罪孽呢?您积攒了半辈子的清白声誉,都甘心毁掉吗?”
“如果我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得不到一份快乐,我要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什么用。我是和某个人生活,还是和这座城市的人言可畏生活?”
佣人被他一番话噎住,哑口无言。
穆津霖到现在已经四十岁,人生过了大半,他什么都好,唯独私人大事始终没有着落,甚至没有半点眉目,大太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准什么时候睡着睡着就撒手人寰,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穆津霖。
穆宅这么多年,其实就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穆锡海对大太太薄幸,女人失去丈夫的疼爱,也只能在子女身上延续后半生,她怕极了,怕极自己闭上眼,他还是形单影只,没人嘘han问暖。
她怎么能瞑目。
可她更不能接受那样一个女人。
毒害着,搜刮着,欺诈利用着她唯一的儿子。
“你和她有了孩子。”
褚慧娴心里没由来的慌乱,“她生下的儿子,到底是周逸辞的还是你的。”
穆津霖没有隐瞒和欺骗,这事也瞒不住,周逸辞不会对文珀罢手,一场相残的战役无可避免,褚慧娴早晚都要清楚,还不如坦白。
“是他的。”
她听到这荒谬的答案忍不住笑出来,“你是疯了吗?你是生不出来吗?落魄到去捡别人孩子领养的地步?”
“母亲。”穆津霖打断她,“如果不是程欢,文珀和我当然没有半点关系,所谓的叔侄也不过是名义,我不认他,他更不会认我,可程欢与周逸辞已经断得彻彻底底,孩子是她的骨rou,当然也是我的,我有资格视如己出,他身上也流淌着父亲的血脉,您就不疼爱吗?”
“荒唐!”
褚慧娴厉声斥责他,削瘦枯黄的额头bào起条条青筋,灰白的脸sè难看到了极点,“我只知道程欢是你父亲的女人,不管这其中有多少曲折恩怨,一天是终生是,她现在脱离了穆家也是悄无声息,所有人都还当她是三太太,她打着这样的招牌受人敬重,却还想要不守妇道,她太贪婪太无耻。她可以远嫁,没人拦得住她不甘寂寞的心,可不能在滨城祸害你父亲的清誉,更不能破坏穆家的名声!你们兄弟两个,是碰不到女人了吗,非要争抢这样一个贱妇!”
褚慧娴一辈子文雅,最愤怒时也没有出言不逊,可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一拨接一拨不间断的怒火,她无法接受程欢和她儿子厮混到一起,还私定终身的荒唐。
“她跟父亲不是自愿,是周逸辞当时qiáng迫她,她没有其他选择。”
褚慧娴红了眼睛,她真恨啊,为什么穆家的男人,分明那样理智jīng睿,却独独在感情上错得那么离谱,好像闭住了一根筋,被女人骗得团团转。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几乎在顷刻间湮没了她整张脸,“儿啊!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才经历过几个女人,你根本看不透女人。女人没有那么单纯,更没有那么懦弱,那都是给男人的假象,给这个社会的错觉,单纯软弱的只有小孩子,不谙世事的还怀抱着的孩子!”
浑浊的泪从颧骨滑落下来,没入她两瓣嘴chún之间,“周逸辞bī她,她是傻子吗,她没有思想没有脑子吗,她如果真到了被牵制住一切的愚蠢地步,她耍什么yīn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