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交谈——主要是苏蔚在说,被咖啡屋另一头传来的一阵嘈杂声,给彻底打断了。
也好,谢灵境想,她需要想一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苏蔚,去到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您怎么样了?”咖啡屋的另一边,是先前美人服务生的声音,不再悦耳动听,因为被焦虑所覆盖。
谢灵境抬头望了过去,那正两手卡了自己脖子,双眼直瞪,面sè涨红如同猪肝sè的女人,不是时髦女士罗思澜,又是谁?
☆、c13
罗思澜觉得自己今天是十足的背运,谈笑间不经意吞下的一整颗巧克力榛子,正正好卡在了她的喉咙口,使得她呼吸困难,在大庭广众之下,拼命咳嗽,丑态百出。
而比这差点就快要了她这条小命更可恶的,就是她不早不晚,偏偏在这里碰上了从见第一面起,就令她颇为不爽的一个女人——谢灵境。
还有什么比让自己讨厌的人,看见自己失态更可恶的呢?
答案显而易见,尤其,这个她讨厌的人,现在还试图来帮助她。
“给我让出点空间来。”这个讨人厌的女人说着,散开了围观的众人,顺手拖了把椅子,然后很没有形象的,一脚踩上了椅子。
“过来趴下。”她指了自己的大腿。
“什么?”罗思澜很想这样问她,可她现在被榛子卡着喉咙,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发不出。
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不再多说,一把从她同伴的手中,拖了她过去,不由分说,就按了她的背,使她弯下腰去,xiōng口趴在了她的大腿上。随即而来的,是她压根没料到的,来自背上的两击重捶。
是真的重捶,重得她都不得不怀疑,要再来这么一下,自己的心肝脾肺肾,是不是就该要被她捶出喉咙来了。
“你想捶死我啊?”她不由自主,破口大骂。
周围顿时一片安心的叹息声,甚至还有人开始鼓起了掌。
罗思澜正待再发怒,就被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拎了后脖领子,上身离开了她的大腿。
“不客气。”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一双如水平静的眸子,扫过她的脸,淡定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能重新呼吸,重新说话了。
视线寻找到滚在桌脚边躺好的那颗差点害死她的榛子,罗思澜转头去看那个女人——她已经默然走开。
嘁,罗思澜在心里鄙夷,装什么无名英雄。
迎着苏蔚略带着些担心后又安心的笑意,谢灵境走回了她对面的位置,但是没有再坐下,而是开始收拾着两人的东西:“我先送你回去吧。”她这样说。
绝口不再提先前躁动前,她们正在讨论的事情。
苏蔚顺从地点头,说“好”。她清楚,这个时候,她不能再bī她。
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去医院的宋君临,急诊室里看见坐在病床上,毫发无损的罗思澜,不由得皱眉。
在一旁陪同罗思澜游玩的同伴们,断断续续地描述完发生在咖啡厅里的事情之后,宋君临的眉头,拧得更紧。
黑sè轿车驶过灯光下斑驳的夜路,稳稳停在了门廊前。谢灵境就此下车,怀里还抱着一袋手作姜饼,是朱莉才给她的。
刘叔伸手要去替她拿,还有她手里的一叠纸张,她摇了摇头,只问:“宋先生呢?”
“先生在游泳,”刘叔得体地一伸手,“我领谢小姐过去。”
后院的庭院灯大亮,映照得如同白昼。一汪清亮的水,在池子里摇晃,波光粼粼如在日光下,漾去谢灵境的眼角眉梢。
池边没有人,设有遮阳伞的一张躺椅上,工整放置了一条浴巾。她就在那边上坐了。
泳池里没有大动静,为确保宋君临没有溺毙在里头,谢灵境放下怀里的东西,起身走去池边,探头去打量。
哗啦一声响,水花溅在了谢灵境的鞋子,裸露在外的小腿,深蓝牛仔裙,白衬衫,甚至是脸上、头发上。
呆呆看了自己湿漉漉的一身,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她俯下身,去看伏在池边,一脸诡计得逞后得意地笑的男人,咬牙切齿:“你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男人伺机等的才是这一刻,瞅准她俯身,原本懒散搭在池边的双臂,瞬间搂上了她的纤细腰肢,双脚再往池壁轻轻一蹬,就轻而易举地,带了她入水。
夜晚的泳池水,很凉。
毫无防备地,就呛进了一口水。谢灵境下意识地憋了气,水中她不敢睁眼,本能地手脚攀上了面前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是这次的肇事者。
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她像岸上一条濒临窒息的鱼,重新入水,如获新生。贪婪地呼吸着夜晚湿漉漉的空气,她挣了眼,去推面前的男人:“你想淹死我?”
宋君临眉头轻挑,恍然:“你不会游泳。”陈述的语气,这让谢灵境更是莫名火大。
“不会游泳怎么了?”她不放弃地两手抵在宋君临裸露的xiōng膛上,撑开半臂距离,“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会。”
难得瞧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宋君临倒觉得新奇,顺毛似的点头:“当然,你说得对,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他欺身上前,bī得她不得不后退,最后成功陷入池壁和他之间的那一小方空间里。
宛如猛兽围猎。
欣赏她故作镇定神sè下,难以抑制流露出的一丝慌张,他脑袋前倾,附去她耳边:“只是现在,我会水,而你不会。”
所以在这方空间里,你能指望的,就只有我。
喷在耳廓上,令人避之不及的呼吸,所料未及地,被温热的亲吻所代替。
早已不是十六七岁,未尝禁果的青涩少女,可这一刻,这突如其来的耳畔亲吻,还是叫她犹如被火撩尾的猫,想要瞬间蹦起。
奈何腰身被禁锢,虽身处水中,口舌却依旧干涸如在荒漠,只能压抑着艰难吐字:“宋……”
开口即意识到,这又是个致命的失误。原本流连于耳畔的吻,不失时机地,转移去了chún上,轻而易举探入轻启的红chún,温柔地攻城略地,一寸一寸地,汲取走她所剩无几的空气。
仿佛要再次陷入溺水般的窒息。
出于本能,凭借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她搭在宋君临肩上的双手,发力推开了与自己紧密相贴的身体。没有了外力的支撑,已耗光所有力气的她,腿一软,直直没入了水中。
然而这次很快的,她就被人从两腋架起,破水而出。
一晚上被水淹两回,已破她有生以来的记录。
“宋君临!”谢灵境抹了把脸上的水,忍无可忍,“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见她真心发怒了,宋君临也适可而止——反正他已经成功达到了今夜的目的,拦腰将高瘦的女孩子抱起,心满意足地听她未曾料到的一声惊呼,循了台阶上岸。
泳池椅上唯一备下的宽大浴巾,理所当然地裹在了谢灵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