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梁红玉本来打算让邝树广去说服他的大哥窦乐山弃暗投明,结果被邝树广以种种理由拒绝了。
对此梁红玉没有再勉强。
关于窦乐山,梁红玉在父亲梁维甫那里得到鼓励,心里很激动。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好怎样对付窦乐山。
按往常一般的做法,即是派人与对方谈判,表明收编对方之意。
但现在梁红玉已辞去保安团长一职,想谈招安即为名不正言不顺。
另一种做法,武力解决。此法也已经使用过。但显然收效不大。
包一天、潘西武应该是失败了;而自已,表面看胜了,实则也是无功而返。
因为窦乐山逃之夭夭了。
而对于窦乐山这个人,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因为与自已无大关系,所以并没有加于关注,更莫讲是重视了。
但是,鬼使神差,她梁红玉竟与窦乐山针尖对起麦芒来了。
两个从不相干的人,竟然变成了势不两立的对头了。
当然,世上的事并不全是透明的。
窦乐山在这场危机中始终是被动的,直到他被梁红玉活捉,他都是充当一个悲剧的角色。
前面已经介绍过,包一天、潘西武出兵剿灭他,是他背上了袭击白水镇,“吃了”几家大户的黑锅。
他稀里糊涂去袭击梁红玉的“睡窝子”,把自已直接放到了火上去烤,则都是拜周云所赐。
而对于梁红玉来说,收编不行,剿灭不成,逼得她别寻他路。
父亲梁维甫的话启发了她: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她广泛搜集资料,对窦乐山此人进行了详细的解剖。
虽然还不十分透彻,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却使她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
他很想让这个设想变为现实。
这一天,她叫上闵小青、陈西民和文香,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告诉他们擒贼先擒王,抓住窦乐山,就可以瓦解猫儿眼的土匪武装。
她特别强调有一个叫周云的人,他是袭击我们住处的始作俑者。
此人背景复杂,一定要灭了他;灭了他就不复杂了。
闵小青、陈西民齐声回答说:“明白!”
梁红玉带着小青、文香察看了猫儿眼的北崖,他们准备就从北崖上。
梁红玉让闵小青陈西民多带绳子,以备攀缘用。
梁红玉说,这次我们直奔北崖,但要找过一个藏马的地方。
这个地方最好是离大道近,便于我们快速撤离。
养蜂场位置明显,招惹人眼;且离大道较远,不理想。
陈西民听后,就说,这事还得找宋大庚。
听宋大庚说过,他不仅养过马,还打过猎,到过影屏山。
他还有个亲戚就住在影屏山下的一个山村里。
闵小青说那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叫他带我们去。
把马托咐他那亲戚看管,我们可以放心地去做事了。
梁红玉说大叔年纪大了,做这事恐不合适。
她不愿意宋大庚去。
这话传到宋大庚耳朵里,他找着梁红玉,急扯白脸了:
团长你小瞧人,走那样的路,攀那样的崖,不定谁赢得了谁呢!
梁红玉笑着说,既是这样,那就辛苦你了!
这天晚上,照例没有月亮,北风呼呼地刮着。
梁红玉、文香、闵小青、陈西民和宋大庚都是土匪打扮。
他们没有惊动两位老人家。梁红玉叫警卫班的人也不要与老人说。
他们一行五人五骑先沿着锦霞公路,后又转到锦苍公路。
急驰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了影屏山西边,进了一个小山村,把马寄存在一家农户家里。
这家农户就是宋大庚的那个远房亲戚,以前宋大庚打猎时经常会在他家歇脚。
他们关系很好。宋大庚也晓得他非常可靠。
五人徒步上了影屏山。
宋大庚带着大家,仍然沿着上次攻击窦乐山的小道,来到了影屏山的主峰狮子岩下。
又顺着主峰向南走了约七八里,就到了窦乐山的另一巢穴——猫儿眼的北崖下。
闵小青高兴地说,幸亏有老宋带路,不然还会像昨天那样,不知要费多少周折哩!
梁红玉和文香都点头称是。
这猫儿眼跟清风寺的座向刚好相反,乃是坐东向西。
它的南面是万丈峭壁,东面和北面也是峭壁。实际上,猫儿眼是顺影屏山主峰狮子岩斜延的一座山岭。
东、北两面的峭壁比起南面来要低得多,但也有几十丈高。
而西面,是一片原始森林,林中有一条路,路不宽,仅容一人一骑通行。
小路两边全是万丈深渊,涧里古木参天。
据说这个巢穴是窦乐山爷爷的爷爷发迹的地方,历朝历代没有谁破过它。
窦乐山在这个巢穴里储存的粮食和弹药非常充足,比起清风寺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正是黎明前,梁红玉一行五人来到了猫儿眼北崖下,梁红玉叫大家休息一下,等候天亮。
闵小青、陈西民、宋大庚和文香各自坐在山石上,一边休息一边检查武器装备。
因为马上的行动,要求极其隐秘,不能弄出半点声响。
如果弄出声响,让土匪发现,那就如同踏进了鬼门关。
梁红玉说,顺便吃点东西,吃后有力气。
文香拿出干粮一一分给了大家。于是大家就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说话间天也就亮了,周围的景物渐次分明。
大家一看,这里的山全是石头山,寸草不生;抬头望,那山崖好高哟!崖壁上也是光秃秃的,只有些松树斜长在崖缝里。
红玉对宋大庚说,大叔你就留在崖下,天黑之前如果我们没下来,你就自己回去。
宋大庚说,我为什哩要留下来?怕我跟不上你们?
梁红玉说,不是,这上去太危险了。况且我们是要闯到匪窟里去。你没经过训练,恐吃不消的。
小青和西民也说老宋莫上去。
宋大庚却坚持要去,他说他打猎时跟野兽斗智斗勇,现在我把土匪当野兽看,还不行吗?
他向红玉保证他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可这回红玉态度非常坚决:不行!你就在这崖下等,好接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