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总第二百四十五章
严铁英见到张璞,听说他现在已是军部警卫营的排长了,就赶紧祝贺他,说他有出息。
她见张璞带了小山子进来,颇觉奇怪:“小山子,你不是跟你师母往赣北去了吗?怎么?……”
小山子此时穿着一件青布褂,脚上套着一双黑布面便鞋,头髮有点乱,风尘仆仆的样儿。
严铁英越看越吃惊:怎么,难道二妹?……她不敢想下去了。
“营长,我师母她……”小山子毕竟年轻,见了自己的营长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啪啪”往下掉。
严铁英一看,脸色全变了:“小山子,你师母她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呀!”
这时赵明过来了。赵明扶住铁英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去。
“铁妹子,你别急,武妹子没事。现在她只不过被困在一个叫二郎镇的地方。小山子就是她派来给我们送信的。小山子不知你们的住处,还好,他找到了军部。叶军长让我来和你共同处理这件事。”赵明说。
严铁英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二妹遭遇不测了呢!听了赵大叔的话,她详细询问起小山子来。
小山子现在已经平静了。他把离开部队后一直到二郎山的情况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向铁英作了汇报。
严铁英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说:“这个武妹子!……”
赵明让张璞带小山子出去了。
严铁英说:“武妹也真是!这小山子说来说去我还真没弄明白,那个叫什么朱由忠的就那么厉害,竟然困得住二妹?好歹她手里也有二十多人枪啦!”
赵明说:“我猜这武妹子是别有打算。听小山子说,这支武装还真不能与土匪相当着看。武妹子是想把它赚过来。”
“赚过来?哪为什么不让武妹离开!一定要我们派人去,还非要男的去?”
赵明说:“问题就出在这里。当着你的面,小山子不便说出来。可他跟我说清楚了。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朱由忠,他想加入我们新四军,但他有个条件,就是他要武妹嫁给他。只要嫁给他,那支队伍由武妹想怎办就怎办。”
“哪武妹的意思呢?”铁英说,“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俩人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何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呢?”铁英越来越搞不明白二妹的想法了。
“武妹子自然是不同意,但她不想硬来;她觉得如果硬来,就赚不得它来啰!”赵明说。
“哪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哇!”
铁英生气地说。
“是啊,是啊,”赵明背着手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后来武妹子说她有男人,男人也是新四军的。朱由忠听后才放了手。但他又不信。他说非要见到武妹子的男人不可,否则他还要武妹子做他的老婆。”
“啊,这怎么好?”铁英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武妹这能开玩笑吗?她有男人?谁?谁是她男人?”
“武妹子就是让我们想法子呀!所以她才派小山子来。”赵明继续边走边说。
突然他停下来,说:“是不是她心有所属?”
“谁?难道是李灿?”铁英也坐不住了。“对呀,他俩在一起年多两年了。那一年,她把李灿从死人堆里背出来……”铁英感慨地说。
“我想武妹子的意思肯定在这里,现在的问题倒是看小李子的了。”赵明说。
“哪倒容易,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嘛。就是有些仓促,怕李灿思想上会转不过弯来。”铁英分析说。
“没办法,既是真心相爱,仓促就仓促些吧!如果要举行什么婚礼的话,以后找机会补办吧!”赵明说。
当下,俩人决定让李灿过来。时间不等人啦,武妹子还在二郎镇上等消息哩!
下午,李灿就过来了。当听到是这么一桩事时,他表现出的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武英竟然闯到土匪窝里去了,尽管赵大叔一再强调不能把那支武装与土匪相提并论;喜的是武妹子心里早有他了,武妹子就要成为他李灿的老婆了。
这是他平时经常想过,连做梦时也不断想过的事呀!就是不好意思向武英提出来。敢情武英心里早装着他呀!
那一次梁红玉来,要武英去与周云斗法。当时他心里很不乐意。他背地里找武英,劝她别去,别去。
他对武英说,你已经知道周云是日本鬼子,你还去?周云连王英都杀,你去很危险的。
而且,李灿对梁红玉也有意见。李灿心里想,你这做妹妹的也太狠心了吧,自已不出面,把亲姐姐往狼口里送,你还是不是武英的亲妹妹唦!
然而武英态度很坚决。她对李灿说:“你知不知道那年的年关暴动就是这个周云捣的鬼。郭昆山、小其,那么多的好兄弟都死了。你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呐!……”
李灿知道真相后,哪有不恨周云之理?他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他只是担心武英哇!
当严铁英最后让李灿做一场假戏时,他十分不情愿地答应了。他带着田春几个人去追逃跑的武英和小山子,心里实在不踏实。
现在听说武英完成了任务回来了,他心里喜得如同开莲花。
赵明严肃地对李灿说:“小李子呀,你先别光顾高兴。这次去呢,你是要扮演长期与武英生活在一起的一对夫妻,这样朱由忠才不会起疑心。武妹子与朱由忠议定,如果你和她是俩口子,朱由忠就会与她结为兄妹,那支队伍就有可能姓新四军。”
“这……”李灿羞赧地说。“我又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我可扮演不好。”
“扮演不好?”赵明有点揶揄地说,“你是不是不想要武妹做老婆了?你小子!”
“这……”李灿一时语塞。
“嗐!凑合着办吧!我们谁也没经历过这等事。”铁英说。
是呀,只有五十多岁的赵明大叔,为了革命才抛家舍业在外奔波哩!
他们就这样说好了。
赵明决定,由铁英和李灿带着小山孑和苏曼去二郎山,即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