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77章总第四百七十八章
要进二郎山的铁石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那里基本上是一个类似集中营的地方,里面的劳工被严格限制自由。其次,她们几个都是女性,进那种地方更是有许多的局限性。
武英与石梅、腊英商量。武英先征求她们俩人的意见。石梅和武英一样,没有去过铁石矿,但她提了两个建议:一,扮成杂役,比如采购;二,扮成巡逻兵。
腊英说:“我是进过铁石矿,那还是日本人占矿之前,那时我年纪尚小,是跟着我昪哥哥去的。”
这时武英不由得问道:“腊妹子,你跟你昪哥哥重逢就是你离开安庆的那会吧?我听说由忠大哥从芜湖到这二郎山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哪你是啥时与你昪哥哥重逢的呢?”
腊英思忖了一下说:“我记得我和我昪哥哥重逢,是在我到二郎草滩一年后的时候。那年我十六岁。我的爷爷跟我说,今天有一个大哥哥会来,你们见一见面吧!”
“当时我不知道这个大哥哥竟然会是昪哥哥。及至见了面,我俩人都高兴得大笑起来。我们都讲了这几年经历的事。昪哥哥说他现在叫朱由忠,是昪哥哥从芜湖到这二郎山来我爷爷给他起的名字。”
“昪哥哥是我爷爷的徒弟,我当时就不高兴了。”腊英说。
武英笑着问:“你怎么不高兴啦?”
腊英说:“如果昪哥哥是我爷爷的徒弟,哪我不得叫他叔么?”
“嘻……”一旁的石梅听后也笑了。
“哪后来怎么样呢?”武英问。
腊英说:“我爷爷见我这样,就允许我还像先前一样喊他叫昪哥哥。”
大家听后就笑了一会儿。
腊英回到了正题:“昪哥哥说,他现在当区长啦,铁石矿也是他管啦,他说他要带我去矿上玩。”
“就这样你到了矿上?”武英问。
腊英点了点头。
这与进铁石矿也没有什么帮助呀!武英和石梅都这样认为。
谁知腊英却说:“姐,我倒是记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武英问。
腊英说:“我到二郎草滩后就学会了骑马。自从昪哥哥带我到铁石矿后,我时不时地骑马去铁石矿玩。”
“有一次,我不小心钻进了一条废弃的巷道。那时候我就天不怕地不怕。我沿着那条废弃巷道往里走,一直走到了头,却原来是在一座断崖上。”腊英说。
武英听罢眼里放出光来:“慢,慢,腊妹子,你仔细说,仔细说。”
石梅也偎了过来:“腊姐姐,你记清楚了,可真有这么一条巷道才好哩!”
“错是错不了。可就是那里也被日军控制着。”腊英说,“前天我们在铁石矿周围转,我留心观察了,那座断崖被围在了铁丝网内。”
武英高兴地一拍手:“走,我们去看一下,这可能是我们进入铁石矿的最佳途径。”
武英吩咐唐英看家,她和石梅、腊英立即骑马出发。为避开日军的巡逻队,她们拣着小道往东北方向走。
半晌午时分,她们到达铁石矿的外围,拣了一座茂密的树林子,把马藏好。
武英石梅由腊英领着,慢慢接近那座高崖。
这座高崖位于铁石矿的东南方,它孤零零地矗立于一大片森里的边缘。日本人可能是惧怕有人利用森林,因此,从森林到高崖最窄处都有五六百米,那些树哇灌木丛哇,竟全被日本人砍伐掉了。
日本人在高崖的边上架上了铁丝网。她们两天前围绕着铁石矿观察过,这样的铁丝网一直是严严实实地架着,没留一处空隙。
武英看着,在心里忖着,要接近高崖,首先必须闯过两关:从森林里到铁丝网和过铁丝网。
从森林到铁丝网的这几百米不好通过,因为它几乎没有遮蔽物。
日本人架了好几个三四丈高的瞭望塔。据说好几个探照灯交叉扫探,居高临下;那些异物稍有异动,即会成为机枪的靶子。
尽管戒备森严,武英还是决定试一试,因为相对于石梅提出的那两个方法,这个的成功系数还是要大得多。
当然,前提是必须顺利通过森林到铁丝网这一段距离。至于铁丝网,只要到了它的下面,应该不成问题。
回到住处,武英画了一幅草图。她指着草图对腊英和石梅说:“我以为还是选在夜间。夜间相对来说要隐蔽些。“
”我是这样安排:石梅带上一支狙击枪,隐在森林里,最好是在某棵大树上,监视着瞭望塔;腊英带一挺歪把子,伏在森林边上,专门对付敌人的巡逻哨。”
“姐,哪你呢?”石梅和腊英几乎是同时问。
“我么?我隐蔽接近铁丝网并剪开它。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对着你们隐蔽的方向打三下手电。你们看到信号再过去。”武英说,“记住,一个一个地过。争取安全通过。”
“是!”俩人以为这样安排蛮妥当。
“姐,外面这段距离解决了,里面的也要设计一下吧?”石梅提出新的问题,“譬如进了铁丝网,到了断崖上,怎样进洞呢?”
腊英说,这好办,在崖上拴一根绳子,缘绳而下。腊英也提出了新问题。
“姐,我还是五六年前到过那巷道,这么长的时间,真不知有什么变化没有?”腊英说。
武英点了点头:“唔,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把准备工作做充分一点吧,比如说毛巾、水壶、工兵锹等等!”
一切就这样决定了。
这天的晚上,天上飘起了雨丝。天阴沉沉的,西北风刮得渐紧。武英带着石梅和腊英出发了。
来到了白天勘察好的那个地方,石梅就找了一棵大树,像金丝猴一样爬了上去。腊英也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埋伏下来。
这时正是晚上七八点钟光景,日军瞭望塔上的探照灯一下一下地扫着大地,灯光把大地照得明如白昼。
武英全身披着一件像茅草一样的伪装衣。这是二郎队有一次成功袭击了敌人的一座军械仓库缴获的。当时那里面有好几十件这样的伪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