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29章总第五百三十章
梁红玉接到父亲梁维甫的电话,就知道有紧急军情。
她遵照父亲的命令,将部队交给了陈西民,自已带了宋天成,就马不停蹄往雷公殿赶。
到了雷公殿,进了雷公庵,见了父亲梁维甫,方才知道日军的几万人马,已经离了古道,要从荷岭方向向富城突围逃跑。
荷岭乃丘陵地带,纵深四五十里无险地可凭。父亲征求红玉的意见,是打还是放?红玉说:“只有打呗,总不能眼巴巴让日军从眼鼻子底下溜走?!”
梁维甫点了点头,说:“这将是一场恶战,日军将会不惜一切代价突击我防线。刚才战区长官部来电,日军南下方面军已经攻占了长沙,正在继续向西、向南攻击前进!”
梁维甫用指示棒在地图上指点着:“向西的日军正进抵常德、新化一线,向南的日军已兵临湘潭城下。上峰命令我军,一是要想法拖住七十四师团和岩永支队,不使这股日军过早西进投入战场,以缓解国军在南线和西线的压力。”
停了一下,他又说:“眼下由于我军毁掉了这股日军的战备物资,这个七十四师团和岩永支队的几万人马感觉自己已成困兽,必定想法尽快摆脱。而尽快摆脱的唯一方向便是荷岭。”
“平冶次郎显然已经取得了富城和南昌方向的援助。日军已经从富城南下了。估计为了解七十四师团之围,日军将会继续从南昌派兵南下接应。我军将腹背受敌。”梁维甫放下指示棒,说。
常云鹏说:“是啊,目前北线倒还不打紧。因为北线的日军不会很多。而南线,日军显然已经调集了重兵。现在就要看二二二团能否挡住日军的第一波攻击。你也知道,我军的主力都布置在西线。这兵力的调度是需要时间的。”
梁红玉明白了父亲和参谋长的意思。她立正请求道:“请军座和参座把我派往荷岭,我一定竭尽全力守住荷岭。”
梁维甫在地上来回走着,边走边说:“估计守是很难守住的。只能予敌以巨大杀伤。红玉,你去吧,那里的防御原本是你一手经营的。你去了我才能放心。刚才二十八师高福田高师长来电话,蒋千团正在与日军激烈交战。七十五旅正在赶往荷岭途中。另外,军部的特务营已在荷岭待命。这是一支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军部决定,由你前去实施指挥。命令己经下达。你赶紧去吧!”
“是!”梁红玉片刻也不敢耽误,敬礼毕转身就往外走。
梁红玉带着宋天成的警卫排心急火燎地往荷岭赶。父亲刚才的顾虑已是很明显,蒋千能否挡住日军的进攻已成关键。
她和父亲一祥,对这个蒋千缺乏信心。如果这个蒋千顶不住,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日军向北溜走。
还好,一到荷溪,就听高师长说,荷岭目前还在我军手中;七十五旅已经过了雁河正朝荷岭急进。她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她赶紧往荷岭赶,在黄昏时分见到了才撤换下来的蒋千。
……送走了蒋千,梁红玉来到了荷岭上的指挥所里,见到了七十五旅旅长马登云。
显然马登云已接到了命令,梁红玉将来荷岭实施指挥。对于这位传奇式的巾帼英雄,他和军中的诸多同僚一样,对她打心眼里佩服。
所以见梁红玉进来,他赶紧立正报告:“报告梁长官,暂九军第二十八师第七十五旅已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并作好了战斗准备,请指示!”
梁红玉赶紧回礼。她说:“很好。谢谢马旅长的信任。我们一同来指挥这场战斗吧!”
马登云赶紧说:“报告梁长官,马某一切听从梁长官指挥。”
“那好,现在已是晚上,估计日军不会夜战。请派出监视哨,密切注意日军动向。”梁红玉说。
“已经派出去了,请放心吧!”马登云说。
他们热情地握了手。
这个指挥所是当年粉碎井上支队西侵后建立的。是掏空了山体修筑在荷岭半山腰的一个指挥所。
那次与川康大队的战斗,梁红玉就觉得有必要在荷岭设立一个指挥所,来应付突发事件。而今这个指挥所果然被派上了用场。
他们来到指挥所中间的那个大沙盘前,七十五旅的参谋长李则民指挥参谋们已将沙盘布置好了。所以现在看去,沙盘里显示出的正是当前战场上敌我双方的整个态势。
日军几万人马正盘踞在桥下和古村两镇,以及玉屏镇与雁河之间约五十华里的空间里。
梁红玉指着沙盘里标有日军占领的区域对众人说:
“日军第七十四师团和岩永支队只有两天的最佳攻击时间,今天已过去了一天。看来今天是日军试探性的攻击,目的是想探明我军在荷岭方向的防御能力。今天蒋千的二二二团承受了日军这种试探性攻击,为我军赢得了良好的开局。估计明天将是极其残酷的一天,日军将会倾其全力攻击我们整个防御阵地。”
梁红玉把手一划:“我们的整个防御从东到西有三十余公里,荷岭在防御的中心,位置也最高。所以明天荷岭将是日军的主攻方向。马旅长,请说说你们的具体部署吧!”
马登云听罢,示意参谋长李则民向梁长官汇报。李则民会意,举着指挥棒说:
“我旅按照上峰的命令,以荷岭为中心,两翼扇形展开。具体部署是:二一九团在荷岭;二二零团在东面的葛峰;二二一团在西面的白蛇岙;旅属独立营、特务营作总预备队,分别部署在荷岭方问的东西两侧。炮兵营部署在荷岭前约五公里的野兔窝,其火力可以直接支援我军在最前沿的阵地。”
七十五旅的这位李则民参谋长真是了不起,他在汇报兵力部署时,言简意赅,一目了然。梁红玉很喜欢。
梁红玉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随着李参谋长的指示棒仔细地看着,同时,又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