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31章总第五百三十二章
大雁瀑是梁维甫手中的一个杀手锏,在对付日寇的凶险时刻,他准备启用这个杀手锏。
现在虎湖的水满盈盈的,大雁瀑也比平日里宽了几倍。昨天,梁维甫就派一个作战参谋,带了一个工兵排,到大雁瀑去埋设炸药,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炸掉虎湖的围堰,来一个水淹日军。
在战前,他就要求地方政府动员这一带的老百姓全部疏散。因此,这方圆百里早就坚壁清野了。那时,他就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机会呐!如今果然等到了。
梁维甫让女儿梁红玉把部队交给陈西民,是基于这么两个考虑:第一,就是让女儿去稳住蒋千的二二二团,因为女儿梁红玉曾经与蒋千共过事,他相信只有女儿才降得住蒋千;第二,荷岭防线是女儿红玉一手打造的,只有她去才能发挥最大效力。而这又是十万火急的事,片刻都耽搁不得。
常云鹏担心红玉的安危,难道作为父亲的他就不担心?但他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能服众。就如同他把妻子接到雷公庵一样,要起稳定军心的作用啊!
其实这个时候的担心是多余的,战争的残酷从来就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他随后即命令陈西民,火速率领部队奔赴荷岭。
从大雁瀑到荷岭,路途遥远,能不能如期赶到,这就要看陈西民的组织与指挥能力了。不过,梁维甫是相信陈西民的能力的!
女儿的独立混成旅,经过独仙关和铁壁关两次恶战,消耗殆尽。四千多人的部队,现在能集中起来的仅千余。
而且,独立混成旅的主要骨干也伤亡殆尽。闵小青、窦乐山、管俊山、汤显河……伤的伤,死的死,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还有几何?梁维甫不敢深想。
但是他相信,女儿对这支部队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的五指一样。如果调别的队伍去,他能放心吗?
何况现在的二十八师阻击日军七十四师团和岩永支队几万人马的担子太重。抽了一个二二二团到北线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又怎能忍心抽调其他的部队呢?
这一晚,梁维甫就在这种担心与等待中苦捱着。
午夜,常云鹏来报告:二十九师东出牯山、雷公殿,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隐蔽下来。二十八师除留七十六旅(缺一个团)在雁河以西之雷公殿、大石嵊与荷溪镇之间防守,七十七、七十五旅均已开赴雁河以东之瓮山、荷岭一线,阻击日军第七十四师团及岩永支队。张少宇的二十七师也到达了玉屏镇北的老牛坑。
却没有陈西民的消息。
按照时间估算,陈西民还没有这么快到达荷岭。
然而日军的调动却是惊人地迅速。
首先是瓮山。高福田师长报告,日军集结了至少一个旅团的兵力于瓮山方向,并且已经占领了瓮山以南十几个小丘陵,估计天亮后即会全力攻打瓮山阵地。
梁红玉报告,富城南下的日军约一个大队,六月五日傍晚已抵达荷岭以北之砀石、圆墩地区,并进行了试探性攻击。
报告称:有迹像表明,日军的第十三师团已从南昌调兵南下到了富城,明后两日也将陆续到达砀石、圆墩地区。
而在荷岭以南,日军集结了不下一个旅团。仅在六月五日即投入了至少一个联队兵力进攻蒋千的二二二团。
估计天亮后日军将会更加猛烈地进攻七十五旅的阵地。
只有玉屏镇方向还没有消息。
梁维甫对常云鹏说:“庆轩兄,看来这个平冶次郎是个十分稳重的傢伙。他明知他只有两天的最佳突击时间,可还是谨慎地调动兵力,用去了足足一整天。我估计他的在雷公殿对面古道上的佯攻部队今晚上也会北撤。这可是一些宝贝疙瘩。这些部队,大部分应该是重炮手和坦克手。这可要比那些辎重和重炮要宝贵得多呀!”
常云鹏说:“是咧,抛弃辎重应是平冶次郎的无奈之举,但保住这些辎重兵却是他的重中之重。不然的话,他即使率部突围出去,到时辎重得到了补充,却没有驾驭操纵之人,岂不头痛?”
梁维甫冷笑着说:“这就要看他的造化啰!”
常云鹏说:“文昌兄,战争的格局已经悄悄地起了变化。这个七十四师团和岩永支队号称五万之众,从他们一路西来,在国军三道防线上至少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我们现在的兵力之比是1:2,虽然仍是我弱敌强,但是……”
梁维甫接过常云鹏的话头,说:“但是日军却是惊恐之师,疲惫之师。我二十八、二十九师两万余人马则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我们只要顶住日军一天,最多两天的攻击,日军的士气必然会一落千丈。到时候看这些缺粮缺弹的日本武士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尊容。”
常云鹏说:“是啊,不过这还要看荷岭北线的阻击打得怎么样?若是他们能阻住南下日军的攻击,那重创日军第74师团便指日可待了。”
“唔,刚才我询问了一下陈西民,他说他们尚有兵力一千二百余人,这小子现在哪还有这么多的兵力呢?还有从大雁瀑到荷岭,有一百余里路,我担心他不能及时赶到荷岭北线阵地。现在荷岭以北只有一个遭受损失的222团,充其量兵力也只有六七百人,防守北面阵地人员太少了,这真是个棘手问题!”梁维甫挠着脑袋说。
“是不是把已在荷岭待命的军部特务营调过去?”常云鹏建议。
“不!特务营执行的是其特殊任务,是万万动不得的。”梁维甫说,“我交代了红玉,考虑到防线内狙击的范围广,独立旅的特战队也要执行和特务营一样的任务,又怎能削弱特务营的力量呢?”
常云鹏听罢,说:“还是军座考虑问题周到。”突然他把目光从地图上收了回来,疑惑地说:“军座,好像陈西民走的不是我们指定的路线?”
梁维甫听罢,赶紧俯下身去,口里说:“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