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片面性
跨过这不知多少万亿年个河系之后，就是那数量相当不少的数十个超级大国了。
而这些超级大国的分布，大概就呈一个球形，占据了这整个宇宙当中，生命星球最为稠密的一片星域。
从这些超级大国分布的巨大星域再过去，又是不知多少河系只有高等国度，却没有超级大国的星域了。
以这样的分布，很显然的，那作为超级大国力量最为强大的区域，显然就是宇宙的中心了。
而按照这样的宇宙观来看，无论是这高等国度天神之国还是之前的中等国度恒久之国，都可以说是处于宇宙的偏远区域，说是蛮荒，也不算是错误。
“看来，那魔界气息的源头，极有可能便在那些超级大国所在星域的某一处位置。”罗帆这样想着，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抬头看着前方的虚空，视线似乎穿透不知多少亿光年的距离，看到了那这个宇宙公认的中心。
“魔界的气息，或许并不只是对生命星球的密度有影响，或许对更深层的东西有影响。要不然，不会出现越是靠近那里，那些国度的实力就越是强大的现象。”罗帆心神意念之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显然是建立在那魔界气息的中心就是那超级大国所在星域之中这个可能来说。
就在罗帆这样想着的时候，在罗帆前方的这天神忽然微微一震。
一股无法形容的牵引力量从这天神身上产生。直接作用在罗帆之前随手开辟出来的那个世界之上。
随着这一股牵引力量，那世界之中忽然有着一个身影直接冲出那世界。好似虚影一般完全融入那天神的身躯之内！
罗帆在瞬间就知道，这是那天神的意志已经完成了对他开辟出来的那世界的调查，此时直接触动自己的身躯，借助身躯的力量将他的意志重新拉出来，回归他的身躯。
果然，就在这一番变化之后，那天神的双眼睁开，眼中已经有了最开始那种惊人的神采。
只是。虽然眼中有着那样的神采，但这天神的脸上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无奈。
“没想到你制造的这个世界和我们创造的世界居然有那么大的区别。哪怕是以我积累了数百亿年的知识，也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它到底是怎么能够凭空诞生能量的。”这天神叹息着道。
在这个时候，他对于罗帆已经完全没有了敌意。哪怕是他从宇宙联盟的会议之中打听到了宇宙联盟要剿灭一切修士的根本原因，也是如此。
对他来说，上一个宇宙世代到底是怎么毁灭的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并不是那些超级大国，根本不必考虑这宇宙怎么会咩的责任。对他来说。能够对他有好处的东西，那就是最好的东西。
眼前的罗帆身上有着能够突破能量守恒的秘密，这对他来说便有着超乎想象的吸引力，足以压下那宇宙联盟的最高决议，压下之前与罗帆战斗所造成的那巨量损失。
罗帆早就聊到了这一点，此时听得这天神这么说也不意外。微微一笑，道：“这是肯定的。你们科技文明对于能量的利用虽然很有创意，很多时候能够想到我们修行者所想不到的东西，创造出便是我也惊叹的造物。但，你们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什么弱点？！”这天神双眼发亮。惊道。
“这个弱点就是，你们对世界的认识。都是片面的。”罗帆淡淡的笑道。
天神皱着眉头，他很想反驳罗帆的话语。但事实摆在面前，罗帆随手开辟的世界都能够突破能量守恒，凭空产生能量。而他耗费漫长岁月制造，或者说改造出来的世界，却根本没有这样的特点，需要他不断的将宇宙当中的游离能量不断的转化注入其中才能够保持这世界的稳定。
这种区别，足以说明他的方法有问题，也足以看出他对世界的认知有问题。
“我兴致已尽，今天就到这里吧。日后有缘再见再说。”就在这天神等待着罗帆揭开谜底的时候，罗帆忽然说出这样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出来，让这天神整个人一瞬间呆滞在那里。
罗帆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眼看罗帆如此，这天神哪里还敢耽搁，连忙道：“且慢！”
“何事？”罗帆淡淡的问道。
这问话之间，自然有一股莫名的凛然气息透出，直接震荡一切生灵的心灵，哪怕是眼前这天神，也不例外。
这天神的身躯巨大得超乎想象，相比之下，罗帆的身躯反而像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但在此时此刻，罗帆却显得这样的高大，直接压下了眼前这天神，甚至压下了他脚下的那一条巨大的水晶神龙！
恍恍惚惚之间，让这天神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人的身躯已经完全倒过来一样，自己变得无比渺小，对方变得无比高大。
这样一个小小的变化，瞬间就让这天神打消了一切原来不理智的想法。直接向着罗帆躬身拜倒，道：“求仙人为我解惑！”
对于一个河系所有星球意志凝聚体的天神来说，称呼某一个生灵为仙人，这怎么听怎么违和，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此时此刻，这天神却说得无比的恳切，当真是字字句句都是发自内心。让人不由得将这种违和，这种别扭给压了下去。
“我怎么记得我们本来是敌人？”罗帆淡淡的笑道。
“我们不是敌人。”这天神毕竟很少做这种求人的事情，这话说得当真是干巴巴的难以入耳。
罗帆看着这天神，想了想。道：“算了，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没有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这天神斩钉截铁的道：“仙人尽管提。不管什么条件，我都没有意见。”
“不是什么难事，我要你们所知道的，一切科技造物的资料。”罗帆淡淡的说道。
这天神之国对于罗帆来说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他之前说兴致已尽，却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他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来与这天神浪费时间了，是真的已经想要离开了。而不是故意作势。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他将天神所想要知道的东西隐瞒他的意志是多么坚决。
那毕竟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若是对方不追问，他自然是懒得说。但若是对方硬是要知道，他给他解说一下，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罗帆这个要求，这天神不由得微微愣住了。
并不是这个要求太难，而是相反，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天神之国所知晓的一切科技造物的资料数量自然是多得无法想象。但这些资料就算是给了罗帆，对天神之国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而且，这些资料当中，最为高级的，也就是天神自己而已。这相对于眼前能够随手开辟出一个能够突破能量守恒世界的仙人来说，那层次当真是低得太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帆居然提出这个要求，这让他怎能不惊讶万分？
天神的这一愣只是愣了一瞬间而已，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直接说没问题。
要求小，对他当然是好事。若是嫌要求小而要对方换要求，这可就是不是一个愚蠢所能够形容的了。
答应之后。他也不用罗帆催促，也不见他做什么，从他上方的那个世界之中就有一个好像行星那么大的东西从那世界之中飚射出来，在离开那世界之后，直接就消失无踪。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出现在那天神的手心之上了。
这东西虽然有行星那么大，但相对于这犹如十多个恒星系那么巨大的天神来说，却还是渺小无比，整个躺在其手心之上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看起来甚至比起灰尘大不了多少，感觉上几乎这天神轻轻吹上一口气，这东西就能飞得再也看不到了。
“资料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记忆体显得有些大了。”天神看看手心的灰尘，再看看罗帆的身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罗帆见了，却只是微微一笑，随手轻轻一招，那好像行星一般大小的科技造物就渐渐缩小，转眼间缩小到好像拳头一般，接着直接突破虚空，出现在他的手心之上。
“很精巧的造物。”握着这所谓的记忆体，罗帆忍不住的赞叹一声。
这记忆体并不是使用任何一种罗帆所熟悉的东西来存储信息，不是电磁，不是光子，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晶石。而是使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物质，这种物质，就像是记忆具现化出来的产物一般，看起来柔软无比，几乎可以好像橡皮泥一样随意的改变形态！
但，这样的物质，只要有拳头大小的一团，就能够存储十个凡人一生当中所能记忆的所有信息！那信息存储量之大，达到了一个罗帆也无法想象的程度。
记忆体，这三个字却不只是对其功能的描述，根本就是对其物质本质的描述。
拳头大小就相当于十个人的大脑，此时这样一个星星那般巨大的记忆体能够存储多少信息，那就可想而知了。
意念切入这记忆体之中，瞬息间有着无穷量的信息不断的通过他的意念灌入他的心神意念之间，让他瞬息间就知道了这记忆体当中所存储的信息大概是什么。
知道这些之后，罗帆满意的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意念，顺手将这些记忆体放置进入袖里乾坤之中。
“你想知道你们对世界的认识为何是片面的？”既然已经收了报酬，接下来自然就是干活了。
“是。还望仙人为我解惑。”天神肃然道。
“这很简单。你们对世界的研究方法，决定了你们对世界的认识必定是片面的。”罗帆淡淡的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这样一句话‘绝对真理。永远不可能获得，只可能接近。’”
“同样的话没有。但类似的有。”天神肃然道。
“这句话，就是根据了。世界，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绝对真理。你们既然永远不可能获得绝对真理，自然也不可能完全的认识世界。”罗帆道。
“难道这话错了吗？！”天神面现惊骇。
若是这句话也是错的，那么罗帆便是再度颠覆了另一个科技文明存在的基础了。这让他不得不感到惊骇。
“在科技文明来说，当然是正确的。但对于修行者来说，就是错误了。这其实就是科技文明和修行文明根本的分歧所在。你们研究事物。是从现象出发，通过对现象进行分析来寻找背后的原理，接近世界的真实。而我们修行文明却不同，我们是直接接触至高无上的大道，再通过大道来知道一切现象的原理。哦，你或许不知道大道是什么，若是硬要用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大道，就相当于你们的绝对真理。”罗帆淡淡的笑道。
“从绝对真理出发来推演现象，从现象出发来接近绝对真理……”天神神色怔忪，口中喃喃着。
虽然他是在喃喃自语，但这话对他的巨大身躯来说，依然是这样的宏大。这样的浩瀚，几乎震荡虚空，产生了一阵阵宇宙飓风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修行者是直接从绝对真理之中获得世界的完整构造再好像倒模一样将它制造出来，而我们却是通过对宇宙的认识，好像搭积木一样将它搭建出来。这果然是本质的不同啊……”天神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倒模？搭积木？很不错的形容。”罗帆听得天神的形容。微微赞叹了一句。
这个形容倒是十分的形象。
比如要使用倒模的方法来建造一个英雄的金属雕塑，那只要原来的模刻得好，那么最终倒模出来的金属雕塑，定然就和那英雄的模样十分相似，甚至可能是一模一样。
而若是使用搭积木的方法，那么哪怕是搭积木的技术再高，最终也定然会出现一些缝隙，而因为积木本身的形状影响，这搭建出来的英雄雕塑，最大的可能就是像打了马赛克一样……和真实的形象定然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完整的宇宙能够凭空诞生能量，如果制造出来真正完整的世界，当然也能够有同样的特性。而我们修行文明所构筑的世界，就像是我们的研究不可能真正获得绝对真理一样，不可能真正成为完整的世界，所以，我们制造的世界，哪怕是使用的技术再高级，哪怕是再精细，也不可能突破能量守恒的限制……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天神叹息着，眼中满是绝望。
这件事虽然表面上看来只不过是在说修行文明和科技文明在创造世界这方面的不同，但本质上，至少在这天神看来，这就是在说科技文明和修行文明的强弱！
修行文明能够直接接触绝对真理，而科技文明无论怎样都只能接近绝对真理，这两种本质的区别，在天神看来已经一眼就能够看出科技文明是远比不得修行文明的了。这让完全是科技造物，又是整个天神之国所有生灵意志集合的天神怎么可能不绝望？
这就像是在一条道路搜了亿万年，终于就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居然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死胡同，这种感觉是如何的痛苦，可想而知。
这天神本身就是整个天神之国，也是这整个河系，他那种绝望的心绪，直接传递到这整个河系的每一个恒星系，每一颗星球，每一位生灵，瞬间就造成了惊人的破坏，让整个河系当中的生灵几乎瞬间就身亡了百分之一之多。
这百分之一的生灵，别看百分比这么小，但在整个河系那数量无法计算的人口这样巨大的基数下，那就是亿亿兆的生灵啊！
而这些身亡的生灵，其残留的绝望意志自然凝聚在这天神之上，形成了一股淡淡的黑雾，渐渐的笼罩在这天神之上。
在此时此刻，之前那诸多损失被他压下来的后遗症也同时爆发出来，这天神的整个身躯开始随着渐渐的崩溃，那原来巨大的人形模样开始渐渐转化，向着一个巨大的螺旋漩涡，也即是这整个河系原来的真实模样转化……
“星球意志凝聚体的天神也会钻牛角尖？”罗帆一看这天神的变化，不由得愣了一愣。
接着，不由得摇头苦笑：“这心理素质，也差了点吧。居然只是这样的语言打击就承受不住，早知道心理素质这么脆弱，之前哪里还用得着动手，直接动口不就可以了？”
“不过也很正常，既然是星球意志的凝聚体，那就像是信仰神灵会被信徒的裹挟一样，自然受到这河系当中无穷生灵的心灵所影响，当那些生灵心生绝望，他自然也会心生绝望。而无论在哪个宇宙，哪个世界，心志坚定的生灵必定都是少数……”鄙视过后，罗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心神意念之间闪过这样的念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