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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秦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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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倘若出自旁人之口,定国公多半会认为是危言耸听,但她不是旁人,她是出身于医术冠绝天下的神农氏一族,断然不会信口开河,无中生有。

人生自古谁无死而大千世界,芸芸终生,真正堪破生死,从容走过黄泉彼岸的能有几人定国公自认未达心如止水的境界,但他毕竟与常人不同,半生戎马,度过多少年风风雨雨,历经多少回九死一生,纵有惶恐徘徊时,他亦从未退却

多谢仙子实言相告。震惊之后,他坦然而笑,老夫今已古稀。俗语说的好,人生七十古来稀。眼下国泰民安,老夫别无所求,惟余一愿未了,便是你与小久的婚事。

颜初静暗叹,原想着引开定国公的注意力,怎料他竟如此阔达,洞彻生死,一心想撮合她与秦可久。

小女子不才,只能以金针渡气之法为您延寿,但我有一兄长精研阴阳恒久之术,或可借天地之力令您重焕生机。

定国公眼神一亮,多了分期待:不知令兄现在何处

家兄素来行踪不定,只是年前曾与我约定三年后的中秋在琼山一聚。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长兄如父,成亲之日焉能缺其位还望秦公见谅。颜初静缓声说道,心想,三年时间转眼即逝,如何借取魑离刀与乾弓坤箭,实在是刻不容缓,她虽不愿多说谎言,但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许多了。

原来如此定国公呵呵朗笑,好,那这三年可就得劳烦仙子了。

颜初静松了口气,浅笑道:秦公言重了,还请秦公斋戒一日,施针前后不可饮酒,忌大悲大喜

这天恰逢是百官休朝之日,辰时三刻,仁义坊中往来马车稀疏,不似平日拥挤。

定国公府正门前,一辆素帷马车徐徐停下。

秦瑶月在贴身丫鬟翠棠的搀扶下,踏梯及地,淡藕色月华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舞动,折闪出雅致光晕,十分动人。

接着,奶娘抱着个粉嫩可爱的三岁女童也下了马车。

一行人进了大门后径直往正堂走去。

正在换衣饰,准备出门的秦瑶琨闻讯大喜,跑到正堂,先将外甥女抱过来,又捏又亲地过了把瘾。

秦瑶月笑他:你成亲也有两年了,怎还不生个来玩玩

秦瑶琨嘿嘿两声:我就喜欢姐姐生的。

又胡说秦瑶月拿他没辙,喝了口茶水,便问,爹这回出征可曾受伤

好象没有。有恒仙子在,怕甚秦瑶琨笑道。

秦瑶月眸色微沉:听说那位恒仙子是神农氏一族的人,真的么

当然。秦瑶琨不假思索地应道,然后感应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禁奇怪,姐,你怎么了

秦瑶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描得精致无比  的柳叶眉似蹙非蹙,流转着一种我见尤怜的美态。然后从他怀里抱过孩子:我带菱儿先去给太爷爷请安,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秦瑶琨见她欲言又止,满腹心事,出门的心思顿时淡了,想着这里人多嘴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陪着她出了正堂。

定国公住的逐天园位于府内的南北面,从正堂走过去,中间必须经过一个大花园。此时,阳光煦和,照得花园里的菊花分外灿烂绚丽,花香弥漫,引蝶招蜂。小孩子最喜欢那色彩斑斓,翩翩飞舞的蝴蝶,不时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去抓,可惜每次都扑空。

行至流水木桥前,秦瑶月忽然止了步,面上的笑容同时微微僵住。

秦瑶琨则再次目瞪口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的爹,向来冷酷轩昂的秦大将军,竟然拿着一朵含苞欲绽的芍药,小心翼翼地插到女子乌黑柔亮的发髻上

念桥边江药,年年知为谁生

古人有云,牡丹第一,为花王;芍药第二,乃花相。

秦可久一身铁骨,平生只知舞刀弄枪,读兵书,念战词,饮烈酒,交豪友,哪里晓得这些风花雪月不过是偶见此花开得素雅,一时心血来潮,才将心里的爱慕之情寄于花中,想着为心上人更添一分美丽。

他身材健硕,颜初静站在他身边,眉眼与他胸膛平线,只需微微一低头,便可半掩神色,掩去眸底的古井不波。

面对这份注定辜负的情意,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做到适可而止。

发乎情,止乎礼。

肌肤不相亲,肢体不纠缠,不铭心不刻骨,再好不过。

只是,她这一低头,却被秦可久当成了羞涩。他情不自禁地压低嗓音,如同调了重音的胡弦,浑厚低沉又不失圆润:爷爷方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颜初静不答,抬起头,转眸,目光穿过繁花重重,望向小木桥对面的人影,轻声道:有人看着呢。

秦可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自己的一对儿女正呆呆地看着这边。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种被人洞破心思的尴尬,很是别扭

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平复情绪:杳儿,我们过去。

颜初静轻唔一声,与他并肩步出花丛。

微风习习送疏爽,流水潺潺萦几曲,金鱼曳尾见碧石,风光如此正好,谁又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秦瑶月依礼而揖,恭恭敬敬地给秦可久请安。

气色不错,江家小子没怠慢你吧秦可久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看看秦瑶琨怀里的外孙女,唇红齿白,双眼黑白分明,灵动可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算算日子,打从她出嫁之后,他们父女仅见过四五面,一眨眼,她的孩子都这般大了,真是光阴如箭

多谢爹爹关心,他对月儿很好。菱儿,来,叫外公。秦瑶月一边说,一边轻轻用力把秦瑶琨推前两步。

外公小女童坐在秦瑶琨的大手上,仰着小脑袋,朝秦可久稚声嫩气地叫了一声,非常乖巧。

秦可久顺势伸手抱过她。

颜初静站在一边,默然旁观。

她岂会忘记,眼前这个温婉守礼,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大家闺秀正是江致远的平妻,也是导致一个女子服毒自尽的罪魁祸首。

她不是那场情变悲剧的主角。对于秦瑶月,她没有恨,更无报复的兴趣。她只想弄明白,四年前的袭杀,小桃的死,此女是否参与其中。

若然是,那就血债血偿,因果相报,无人能免。

这时,秦瑶月忽觉一丝寒意钻心,透骨的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结果引来秦可久的关切与斥责。

昨晚下雨,今日尤寒,你也不知加厚衣裳

秦瑶月一见他板起脸,那不怒自威的样子,就不禁胆怯,低了头,也不敢回他的话。秦瑶琨也是个怕爹的主,同样不敢吭声,只暗自着急,姐姐是不是着凉了

这位是神农氏恒仙子。秦可久对她说罢,回过头问颜初静,杳儿,你看,月儿她身子骨如何

秦瑶月与秦瑶琨听见他语气温和,称呼又是这般的亲密,皆不禁心头一突,而后对视一眼,暗自猜度爹与这恒仙子究竟是何关系。

颜初静不动声色,故意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既然天凉,不如寻间房子坐下,我再给她把一把脉。

秦可久微微颌首:就去月华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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