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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怂驸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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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篇

四、

皇弟的侍读奚尧文,长得白白净净,是个小怂包。

这也难怪,其它侍读最小也是九、十岁才开始,且散课便回家了。奚尧文最不同,五岁入宫,日夜都在宫里,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个小太监。

他的确是被老太监带大的。除了李公公没哪个宫人想照顾他,吃力不讨好。连李公公也只是老怀寂寞,找个孩子当狗养罢了。

有一回我跟姑姑学做点心,做太多了就送去学里。奚尧文性子软和,几块糕点就感激涕零。他吃得好香,不像皇弟只会说我做的不如姑姑。我忽然明白了李公公的乐趣,他真的像小狗一样。

于是我天天提盒去投喂,顺便骗他抄书。

过了些年头,臭皇弟和奚尧文长成了少年,会偷春宫册看了。哼,想得美,我还没看过呢!

我没收了册子,躲在假山后看,被奚尧文发现了,只好让出一半给他。中途我发现他红着脸偷看我,打算逗逗他:“你不说出去,本公主允许你亲一下。”

我以为胆小的他顶多亲脸,没想到直接吻嘴。我当时懵了,他哪来的胆子敢这样对我。唇舌相依间,我心跳得很快。这不成,他就是被我捉弄的小怂包,我怎么能对他动心?

后来皇弟登基了,他离了宫,我也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公主。

新帝年纪还小,朝中重臣都是最会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还有那些宗室,正事不干净想着徇私枉法。我成了长公主,得和皇弟站在一条战线上。

偶尔我也觉得有点寂寞,他不在了,谁陪我玩呢?于是出宫去找他。

奚尧文哭丧着脸说,家里要他娶表妹。我忽然有了主意,让他当驸马,不就天天陪着我了?

我说:“不如我俩成婚,之后各过各的。你不用被催婚,我可以出宫开府。”

看傻小子点头应了,我心里偷笑,从母后留给我的一对玉佩里拿出一枚给他作凭。

母后说过,男人最容易被掌控的时候就是榻上。我决定那天给他来点春药,好好玩弄一番小怂包的身体,让他以后都对我服服帖帖。

然而我忘了,奚尧文其实是会武的。

奚家人曾触了父皇逆鳞,被勒令叁代不得习武。但父皇让他进宫侍读,太保教授皇弟时并未回避奚尧文,他甚至比皇弟学得更好。

那时我觉得父皇年纪大忘性也大,把自己开的金口也忘了。后来才慢慢悟出,奚氏文臣武将辈出,在前朝盘根错节,既是臂膀也是忧患。父皇需要奚尧文这个把柄的存在,震慑奚氏全族。

奚尧文或许也知道这一点,除了课业从不露武,生怕牵连族人。

我这么点小小的疏忽,就让自己在新婚夜遭了大罪。我根本压制不住发情的他,被弄得好痛好痛。

我不敢再跟奚尧文同房了。

但我们已成了真正的夫妻,他就不可以再有别的女人。

小怂包怂了几年,最终还是疯了,拿剑逼着我同意他出去喝花酒。我不同意,他居然丢下我就跑了,而且侍卫来报,他还真的喝了花酒!

本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掀了他的字画摊子,打算将他逼回来后好好调教。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了小娥,还住下了。

小娥曾经是我的贴身宫女,瓜子脸长得挺好看,可惜看男人不太行,竟然喜欢上了年纪小好多的小怂包。她暗示过几次,奚尧文都没明白,跑回来伤心不已。我觉得她这样下去着实浪费青春,于是待她年满二十就放她出宫嫁给了表哥。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撞在了一起。我很想去问问,你们叁个是命运共同体吗?

我打算等奚尧文受够了猪肉铺的臭味,回来跪求,然后我就一纸和离书拍在他脸上。

等啊等,他终于送来了情书,约我在泥禾丘。这个小怂包,记性也太差了点,我们定婚约的地方明明是宁禾丘!

我决定等看到他,一定要先甩他个大巴掌好好解气。

没想到是陷阱。我被贼人抓住时险些哭出来,昭悦啊昭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么多错综复杂的朝事都能理顺,怎么每次遇到小怂包都被坑?

我觉得奚尧文一定是天生来克我的。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除非他现在马上出现来救我。

他真的来了,也算救了我,就是姿势相当难看,而且还驾的驴车。

御医说,他的左耳恐怕就此失聪了。

我真想狠狠打小怂包板子,那晚榻上欺负我的力道都哪去了?赢过我皇弟,赢过太保的人,就这么被打聋了?

顺着窗缝偷看到咬牙换药的他,我忍不住捂嘴哭了。

我知道奚尧文不能会武。否则皇弟,他的家人,族人都会很难堪。

等他伤好了,我偷偷钻进他被子里。原来小怂包长那么大了,白净的脸上流露着温柔气息,薄唇微微笑着,不知梦见了什么。他一定很喜欢女人身体,否则也不会冒着必死决心也要冲出去喝花酒。

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怕又经历一遍那种疼,但我还是推了推他。

奚尧文睁开惺忪睡眼,含含糊糊说:“我不做什么。”

然后他什么都做了。

我哭到天泛白才睡着,还没睡多久,又感觉重物压在身上,一看果然是他发情了。昨夜这么折腾本公主还不满足么?我越想越气,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五、

朝廷那些老头子真的是一个赛一个闲出屁,天灾水患不提建议,贪腐硕鼠互相包庇,成日对着皇弟瞎逼逼。

逼逼啥,还不就是本公主!

别的寻不出错处,就说我私德有亏,婚前宫外过夜品行不端,婚后侍卫太多逼跑驸马,又在郊外遭遇贼人。

老御史抖着满脸下垂横肉忿忿道:“都如公主示范。天下女将不女啊!”

一群老男人聚在一处讨论起本公主女不女来了,别是自己不男怕被发现吧?

话说回来,活捉的贼人在大牢里,狱卒眼皮底下死得不明不白,没交代出什么来,看来背后的水深着。有朝一日被我查出来,定要让这些人尝尝厉害。

我边腹诽边料理完正事,火气旺得差点把屋顶点着。

采棠这时候进来禀报:“奚驸马没回小娥家,在郊外竹屋住着。”

“什么叫回?”我翻了个白眼,“他能回的只有本公主府!”

拿到消息,我便带着人马赶去,力求把扯后腿的小怂包带回来教训。谁料推开门,没看见奚尧文,倒是有一位楚楚动人的清纯姑娘在,手里还拿着我和他的订婚玉佩。

“参见公主。”姑娘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行礼。

“你知道我是谁?”我环顾四周,只瞧见一张榻,想到他们就这上头同床共枕,心中顿时泛起恶心。

姑娘点点头,娇羞地说:“听闻俞提起过。”

闻俞是太傅给小怂包取的字,我嫌别扭从来没叫过,如今从别的女子口中听到真是五味杂陈。

“你是谁?”

“回公主,小女子柳怜秋。”

听到这名字,我诧异地抬头打量:“你是荣王的女儿?”

荣王被斩首时,侍妾惊惧,直接在刑场上生下了她。因为是女孩,先帝就赦了死罪,贬为庶人随母姓。我记得奚尧文还感叹过,说他们都是母亲受惊吓早产生下来的。

“怜秋姑娘,外面怎么这么多卫兵……呃!”奚尧文大摇大摆地拿着一卷画进来,看见我吓得脱手掉在了地上。

柳怜秋连忙去捡,但我还是看到了那是她的画像。我看向小怂包冷声问:“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奚尧文抖抖地说。

我扫视着他们两人,气得脑仁疼。

“跟怜秋姑娘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奚尧文很快将柳怜秋推出后门,用身体掩护住她逃生之路。

我正要骂死他再叫侍卫将拖他出去喂野狗,还没张口泪水却流了下来。我越想越委屈,我堂堂辅政公主,屈尊纡贵进他被窝,又忍辱负重被他作弄,却获得了这么个回报。

奚尧文见我哭慌了手脚,直接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

“你老实告诉本公主,怎么发生的?”

奚尧文抖了两下,交代道:“那日我去喝花酒,喝醉了,她们就开始哄抢我随身物品,我与之争夺中不小心将玉佩摔碎了。”

“然后呢?”

“然后?”

“我在问你跟柳怜秋是怎么勾搭上的!”我一拍桌子,上面的玉佩震了震。

奚尧文缩着肩,害怕地看着我,但还是努力争辩:“没有勾搭,怜秋姑娘有些门路帮我售画……”

“那你们叫得这么亲亲热热?她怎么拿着我们的玉佩,你还替她画像?”我问了一连串。真是气死了,小怂包从来没给我画过像。

“她说替我瞧瞧玉佩能不能补,那画是一位富商订的。”

我抬起他的下巴直直盯着眼睛:“你们真的没有奸情?”

他努力摇摇头,看上去不像是撒谎。

“来人,将驸马带回府软禁!”

奚尧文赶忙说:“可我的画还没画完……”

我一瞪眼,他就不敢说下去了,乖乖地被侍卫拖走。

关了几天,我气消了,忽然有点想念小怂包的身体。其实那夜的感受很复杂,让我想起初吻时候胸口砰砰直跳。

派人让他过来暖床。小怂包又害怕又惊喜,全写脸上了。仔细想想,这还是头一次跟完全清醒下的他同榻。跟前两回不同,他动作轻缓,眼神温柔,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让我不太满意。我直接翻上去压了他。

清晨,我注视着小怂包的睡脸,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像只小宠物。正要落吻,采棠进来禀报事情,只好先作罢。

采棠汇报说,那柳怜秋可不简单,一个姑娘家出入赌坊酒4来去自如,结识众多叁教九流,据说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诸事通齐辰也交往甚密。

我摆了摆手止住她往下说,瞧了眼榻上熟睡的奚尧文。

荣王谋逆被捉时正值多事之秋,先帝不能不顾全大局,对背后倚靠着百年大族的奚家人小惩大戒。如今朝堂上风波又起,荣王余党似有抬头迹象。难保他会不会也牵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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