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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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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鮮幣第三百五章 獲悉軍情

呜──

长长的号角架在高耸的城墙上吹响出征序曲,号声悠长浑厚,直透九霄苍穹。

大街洒满五彩祈福经幡,两侧匍匐恭敬虔诚的古格百姓,数以百计的僧人躬身站立,合十诵经,恭送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领兵出征,为古格开拓新的土地。

五百黑旗亲卫队并两千护卫队个个戴头盔,穿皮铁甲,挎刀背弓,持矛提枪,胯下一匹雄健骏马,为王开路护驾。整支队伍气势磅礡,杀气凛然。

赞布卓顿冷酷淩厉的英俊容颜遮掩在凤翅头盔下,身着银灿锁子甲,也是挎刀背弓,一杆镔铁长枪提挂马侧。脊背笔挺如山岳巍然,威严尊傲似天上神祗,从头到脚都弥散着震慑灵魂的血腥杀厉。

在他身侧随侍的释迦闼修一身玄铁甲盔,同样挎刀背弓,不过提挂在马侧的却是一柄双刃长刀。黝黑英武的面庞与泛着幽光的玄甲几乎融成了一片,衬得一双暗色长眸益加残冷邪妄,隐隐透着凶噬的猩光。

马蹄声哒哒地敲击在石板上,像一声声战鼓,震颤着心魂,激昂着血,昭告着即将展开的残酷征战。

回去守好王城,留心遏制古格各地出现的异状。出城一里後,赞布卓顿对送行的大相和内大相示意回转,暗褐鹰眸微微眯起,道,别让我出征回来後大开杀戒。

冷硬平漠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出口的威胁仿若漫不经心的戏说,但大相和内大相两人的後背却是瞬间冒出了冷汗,连忙肃声应诺。

赞布卓顿轻轻笑了一声,听不出其中半点情绪,让大相和内大相的心绷得更紧。

若是干得好,金银珠宝和奴隶随便挑选。他抬手拍拍大相的肩,又拍拍内大相的肩,目光从两人身上睃移到所有驻守王城的大小官员脸上,冷如冰,利如剑。

是几十道声音整齐划一,干净有力。

赞布卓顿满意地勾唇,对释迦闼修点点头,双腿猛夹马腹,率军奔驰起来。

目送远方的滚滚烟尘,大相、内大相和其余驻守王城的大小官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长气,举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王每次出征前都会说同样的威胁,同样的诱赏。每次出征後,都有人身首异处,有人备受荣宠。

干 不好,迎来的是死亡血腥的地狱,干好了,得到的是让人眼红嫉妒的赏赐。王奖惩分明,说出的话从不打半点诳语,数日前深夜的一场血腥清洗更是威慑了所有人的 心。在这样一个英睿冷酷,恍若天神之子临世的王者面前,所有的异心都无处遁形。唯有竭尽全力地奉上一颗赤诚忠心,才有可能平平顺顺地活到老死。

古 格周边原本有众多野心勃勃的国家与部族,对古格形成半月形包围,构成极大威胁。古格从建立之初就不断地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多次入侵,因此无论王权是否更 迭,历代古格王大多都在军事防御和组建上不遗余力。目前已征服了甲诺木、尼帝、仲尼、尚朗、俄如等部族,灭了普兰、亚泽、加瓦尔等国,解决掉许多心腹大患 的同时也使版图空前强大,只剩下一个曾两次向古格挑起战争的拉达克了。

城外五里,出征拉达克的十万大军和两万獒军早已集结。副相索朗拉巴、都护德勒次加及若干骑领全部做好恭候王驾,随时出征的准备。

赞布卓顿策马抵达时,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肃整待发的军队,也不是毕恭毕敬的臣属将领,而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莲华法王白玛丹增。

法王,你怎麽来了他沈声道,锐利冷漠的眼眸鸷无比。三天前,朝圣的白玛丹增才慢悠悠地回到托林寺进行祭祀祈福的相关准备,照理说现在应该在坛城殿内为大军出征诵经祈福才对。

释迦闼修看到法王罕见的失了笑意的温和慈爱脸庞,心头蓦地一跳,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白玛丹增没有立即回答赞布卓顿的责问,拍拍白犁牛的头。犁牛甩甩尾巴,慢吞吞地走向离大军不远的一处灌木旁。赞布卓顿和释迦闼修对视一眼,策马跟了过去。

慢 慢拨动着凤眼菩提念珠,白玛丹增遥望远方山头初升的金色朝阳,绀青凤眼柔和浩渺,睿智深幽,好似包罗了宇宙万象,看遍了尘世轮回,令人一见即心生敬仰膜 拜。他淡淡开言,在小猪的生魂二度进入魂眼世界时,为了避免她遭到魑魅魍魉的啃噬,我将一直随身的九眼天珠念珠融进她体内。转过头,他看向赞布卓顿和 释迦闼修,昨夜入冥,察觉到九眼天珠出现异常,似乎被灌注了诡异的密咒。

释迦闼修震惊地抬起眉头,法王的九眼天珠是从魂眼世界中修持出来的,内含他的法力,怎麽可能被轻易灌注进他人的密咒除非心头蓦地痛得厉害。

赞布卓顿眉眼不动地冷视白玛丹增,面色沈厉肃杀,周身逐渐凝聚出腥厉威煞的黑色风暴,张牙舞爪地翻腾着,叫嚣着要撕绞一切。

下密咒的是个修行与我不相上下的密宗大法师。拔过一颗念珠,白玛丹增的唇角跃上看似祥和实则冰冷的浅笑,多吉不是他的对手,小猪正处在危险中。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顾及暗杀危险,不该放任小猪游玩,该把她强行带回来牢牢拴在身边的。

你 打算怎麽做赞布卓顿握住缰绳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怎麽会这样他暂时放猪猡在那个不省心的家夥身边一是为了让她散心,二是为了 她的安全,结果却适得其反,在他临到出征时竟然碰到巨大的危险昆绦桑波那个没用的东西简直是废物废物

停止祈福,设坛做法找出小猪的位置。白玛丹增温和的话语清淡似水,每个字却充满了不可违逆的压迫,这次古格出征拉达克,我将不会驻守王城。

我答应。赞布卓顿毫不犹豫地同意,顿了顿,道,祈福不用停止,交给曲本堪布就行。法王出城必须隐秘,否则民心不稳。他扭头对释迦闼修道,你带五百黑旗队跟随法王,我会尽快结束征战。

释迦闼修略一迟疑,刚刚应诺,身後突然传出一片骚动。

三人循声看去,竟是一人一马从远处的左侧山坡冲下,以不要命的速度直往大军奔来。风驰电掣般的疾驰不能妨碍三人的目力,那马上坐着的霍然是穆赤昆绦桑波,也是带走猪猡却让她遭到危险的多吉。

释迦闼修立刻打马出去,迅速制止了兵士和将领的攻击。在与冲过来的人马交错的刹那,左手快如闪电地提过瘫趴在马身上的少年,右手挥刀将已经被药物刺激得发狂,濒临死亡的马匹斩成两段。

砰──

多吉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仰躺望天。身上破破烂烂的夹衣裤湿漉漉的,沾满了泥尘和暗红血迹,脸上也脏得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棕色大眼惊人得明亮,跳跃着像是用生命燃烧的火焰。

德里苏丹穆罕默德土格鲁克正率十万步骑从喜马拉雅山西段入侵古格多吉用尽仅有的力气,对用双刃长刀指着他脖颈的释迦闼修大声吼道。

一声吼叫惊震了在场所有听到的人,副相索朗拉巴、都护德勒次加,还有若干骑领与兵士的脸色全部大变。如果消息属实,那麽古格将面临怎样的危机,但凡是稍有头脑的人都能预想得到。

立刻调换方向前往喜马拉雅山阻击德里苏丹大军,很可能被已经获悉情报的拉达克趁虚而入;继续出征古格,就等於是将整个古格拱手送给德里苏丹。且两个选择都会导致古格大军遭遇前後夹击,腹背受敌的严重後果。而兵分两路出击则又大大削减了战斗力量,说不定会两处溃败。

王索朗拉巴望向策马过来的赞布卓顿,沈稳肃厉的眉宇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你看这消息属实吗

赞布卓顿勒马停住,鹰眸一眯,突然挥起马鞭朝地上的多吉重重抽去,冷声喝骂:昆绦桑波,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马鞭从空中呼啸落下,紮紮实实地抽在了多吉瘦削纤薄的膛上,殷红的血浸透破烂的夹衣,迸涌而出。多吉痛苦地闷哼一声,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索 朗拉巴在听到昆绦桑波这个名字後面,立马哑声了。作为王的心腹重臣之一,他当然知道折嘎艺人昆绦桑波是王唯一仅剩的同母兄弟,也是穆赤王族除了王之外唯一 一个拥有王族血统的人。不过他从出生起就因病寄养在托林寺中,十三岁还俗成为四处流浪的折嘎艺人,专门为王收集情报。具体长什麽样子,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倘若这个少年就是折嘎艺人昆绦桑波,那他所带来的消息绝对不容置疑。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没必要活着赞布卓顿怒火腾烧,举起马鞭唰地又往多吉身上抽去。这一次不是乍然的泄愤,而是欲杀之後快的雷霆抽击,完全没有收敛一丁点劲道。

乌黑的鞭影在中途蓦地顿住,一只柔滑细腻,完美无瑕的修长手掌抓住了鞭梢,轻易卸去足可开山裂石的可怕力道。

王,昆绦桑波即使自小浸泡在药水里,筋骨血比常人结实耐打,也禁不住你的全力鞭打。白玛丹增淡淡提醒,丢开手里的鞭梢。

他──该──死赞布卓顿怒目瞪向白玛丹增,测测地切齿道。

他是我带大的,无论犯了什麽错,决定他生死的人是我,不是你。白玛丹增从白犁牛背上优雅跳下,捉住多吉的双腕将灵息灌进去,见他多了几分神後,才又温言问道,多吉,德里苏丹大军中还有谁

天竺密宗大法师摩罗鸠,他的弟子曾三番五次来古格挑战法王,在吉乌寺遇见的两个天竺僧也是他的弟子。多吉停了停,缓口气道,他要开启修罗百煞阵对付法王,攻进王城。

你们怎麽会落在德里苏丹大军的手中

多 吉舔舔干裂的唇,愧疚道:我和猪猡在翻越喜马拉雅山时遭遇暴风雪,身上的短刀、药物、虫子、吃食等东西都遗落了。才与银猊相遇不久,就被上百人的探寻队 发现。没了防身的虫子和短刀,我做不到一口气徒手杀掉那麽多强悍的兵士,又想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就示弱做了俘虏。经由水道出了喜马拉雅山後,他沿 途掠夺牧人的马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终於以最快的速度及时赶了回来。

你走了,小猪呢

猪猡的真实面目没有暴露过,银猊和一个叫紮西朗措的俘虏护在她身边。说到这儿,棕色大眼里露出快意的恶,挑衅地朝赞布卓顿看去,法王,紮西朗措是猪猡第一个动心的男人,战乱时掉进河中被奴隶贩子救起卖到天竺的卡提阿瓦半岛当奴隶,後来成功出逃,在翻山途中不幸被捉成了俘虏,他发誓会用生命来保护猪猡。

释迦闼修就听身边的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缠握在手中的马鞭眨眼就断成数截。

保护不了猪猡就罢了,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把她交给最该死的低贱男人不知道猪猡连醉酒了也没忘记过他麽换做是他在场早一刀劈了那个男人,剁成泥,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赞布卓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失态地咆哮:该死的废物断在手中的几截鞭子像匕首般向多吉,却被白玛丹增宽大的僧袖卷没了踪影。

王息怒,现在不是责罚昆绦桑波的时候,况且他也是为了及时赶回古格报信,并不是故意舍下小猪,交付他人的。白玛丹增抱起多吉,将他横放在犁牛背上,斜飞入鬓的修眉轻拧,形势似乎有些棘手。

赞布卓顿狂怒地瞪着趴在犁牛背上的废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撕成碎片,偏偏有白玛丹增阻在面前。论武力,他虽自幼由白玛丹增教导,却早已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可一旦白玛丹增用上只针对他创制的秘术,他就无可奈何了。

深 深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後。他沈吟片刻,吩咐道,索朗拉巴,你带六万兵马按照原计划出征拉达克,遇上能胜时就打,不能胜时就避开,尽量与拉达克的 军队周旋拖延时间,减少伤亡,等我赶来再行全面攻击。冷笑一声,补充道,别忘了我古格的兵士都是最勇敢的战士,即使以少敌多,也绝不会胆怯发抖。

是。副相眉间的紧蹙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悍厉的豪气。王说得对,他们古格拥有最勇敢的战士,每一个都能以一挡三,兵分两路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此次征战与阻敌一定不会输。

烈,立刻派人回把一个叫德央拉泽的侍妃给我拉出来带上。土格鲁克,并不陌生的名字呵。我就用四万兵马和两万獒军与你十万步骑战上一次,让你有来无回

是。释迦闼修挥手让两个黑旗亲卫打马回抓人。

赞布卓顿又冷冷看向白玛丹增:法王,你和昆绦桑波自便。

王,我虽不知修罗百煞阵具体效能怎样,但估计应该极不好对付。白玛丹增温和笑笑,你领兵先行,等我做些准备再来追赶。

赞布卓顿冷哼一声,开始对七八个高级将领下达具体的命令,重新布置行军。

古格十万大军在离王城五里处悄悄一分为二,六万兵士随副相和都护继续征讨拉达克,四万兵士和两万獒军随古格王往喜马拉雅山西段山脉马不停蹄地飞驰。

、15鮮幣第三百六章 行軍布陣

白玛丹增匆匆回寺,点齐三百通密宗,同时武艺也可圈可点的僧兵,策马疾驰追上赞布卓顿的军队。

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瘦削纤薄的身体和成年僧兵一样套着一副牛皮甲,下着绦红的阔腿僧裤,脚上套一双黄边半高筒软皮靴。脑袋上半部是半卷的黑色短发,後脑留着一束齐腰卷发,用一五彩丝线编织的绳带紮束。

男童褐亮的脸上晕染着两团健康赭红,浓黑长眉尾梢略微翘扬,棕色大眼清澈如春日圣湖,明亮若艳阳洒落,鼻梁挺拔,唇角天生上勾,一团憨然中透着股灵慧,灵慧中透着几分稚气,稚气中又透出点点狡黠,说不出的调皮可爱,憨稚纯净,令人一见就喜悦爱怜,全然没了心防。

而更让人惊喜外加惊诧的是这个男童竟然对各条道路和各处地形无比熟悉,随法王追上来後,就带领军队走上了另外一条无人知晓的近道。而王,居然没有任何异议,烈队正大人也是无声听从。

德里苏丹大军意图从喜马拉雅山西段入侵古格的军情就是这个男童赶来禀报的,他的一身疲累和被王抽出的鞭伤是法王救治的,现在王和烈队正大人又对他的领路给予默认。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可爱男童。

据说王唯一的同母血脉王弟自出生起就因病寄养在托林寺中,迄今为止还无人见过那位王弟的真容,难道说就是这个男童但按时间来算,那位王弟应该快要十八岁了,怎麽也不可能是这副十一二岁的男童形貌。而且这个男童的双手糙有伤痕印记,指节突出,一看就是做惯了活的,应该不会是养尊处优的王族吧那他到底是什麽身份莫非是法王新收的弟子,王的暗探

军中若干骑领和众多兵士在肚子里把各种猜想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将多吉的身份定在了法王弟子和王的暗探身上。他们一边感慨着英雄出少年,一边也激发了不愿落於孩童之下的斗志,对即将到来的恶战竟生出跃跃欲试之心。

赶在太阳沈落之前,大军终於抵达了喜马拉雅山脉的西段入山口。

王,到了。释迦闼修轻舒一口气,这条近路幸好没让人失望。

嗯。赞布卓顿下令,今晚就在此处驻紮。

喜马拉雅山东西绵延两千多公里,所谓的西段入山口是一条从数百年前的吐蕃时代就存在的由阿里通往天竺与尼婆罗的道路。一般人如果不经由这条道路翻山,擅自行路的话,常常会迷失在莽莽群山中,困上数月也不见得能出山。

十 万步骑征伐,不可能肆意开辟新的道路,只会沿着数百年来的固定道路行进。而此时德里苏丹大军还在山中跋涉,并不知晓古格军队已经赶来阻击。古格虽只有四万 兵马,两万獒军,但现在情形做了个颠倒,德里苏丹由暗转明,古格由明转暗。一场战役的胜利,很多时候并不单单只靠人数众多就能取胜。大军就地驻紮,搭建帐 篷,牵喂马匹和獒犬,挤马并生火熬制酥油茶。

赞布卓顿命释迦闼修将多吉拎进军帐後,直接甩给他一张空白的羊皮卷和一简单烧制的木炭枝,冷声道:把喜马拉雅山西段入山口到中部的地形图画出来,大致标出德里苏丹目前行军的位置。

多吉撇撇嘴,对赞布卓顿强势冷硬的命令不以为然。不过在这种关乎国家和猪猡命运的关键时刻,他还是不会与这个讨厌的禽兽王阿兄唱反调的。拿起木炭,思忖片刻,在羊皮卷上快速勾勒描画起来,最後於一处山脚打上一个黑点。

释迦闼修将他画好的图摊平放在赞布卓顿面前,八个骑领都围凑过来,与王一起仔细察看分析。

法王,我好想姐姐喔。布阵不是他的强项和兴趣,多吉也不去凑那个热闹,无聊地挪到盘坐在军帐门左侧的白玛丹增身边,也盘腿而坐,双手撑腮,语气惆怅而怀念,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做什麽银猊和紮西朗措有没有好好保护她

白 玛丹增睁开眼睛,停下拨动念珠的动作,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与小猪朝夕相处,又患难与共这麽久,早就印在了她的心上,难道还不知足吗目光移到 正专注研究地图的赞布卓顿身上,烈队正还好些,别在王面前念叨小猪,他会发狂的,尤其是你将小猪丢给了别的男人保护这件事更令他痛恨。

多 吉垂眸沈默了好一会儿,低哑的声音带上一分哽咽和委屈:我也不想的,可是带着猪猡逃不掉十万大军的追捕还在其次,最怕的是她在逃跑中不慎受伤流血,让那 个摩罗鸠密宗大法师发现她身上携带着来自远古神山密修者的血脉灵气就糟了。拥有这种灵气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开启阵法的顶级心眼,一旦被发现,猪猡必定会 被严加看管起来,要顺利救出她也将变得异常困难。

白玛丹增拨过一颗念珠,淡淡道:刚才冥想时,感觉到融进小猪体内的九眼天珠里的诡异密咒又加深一层。估计摩罗鸠给俘虏强行喂下了某种秘药,密咒是通过秘药进入祭品体内,灌注进血中的。

那姐姐的身体──多吉蓦地抬眼望向白玛丹增,满眼焦虑。

九眼天珠汲收了密咒,她的身体无碍。不过表面会反应出秘药的效力,看起来与其他俘虏并无不同,不会轻易暴露的。白玛丹增淡淡笑道,微微挑眉,多吉,紮西朗措是个怎样的男人

有 了白玛丹增的笃定,多吉也暂时放下心来。他侧头略作回忆後,道:从姐姐的描述中他原本应该是个普通的博巴男人,不过在当了大半年奴隶後,他已经变成个几 乎没有存在感的活死人。只有在看到姐姐时,死寂麻木的眼睛里才会焕发出温柔光彩。我见过他与其他男俘虏缠斗,隐藏的实力很强,再加上银猊,应该能够保护好 姐姐。

白玛丹增微微叹笑道:看来他很喜欢小猪。

不是喜欢,是深爱。多吉纠正道,还不忘申明,就像我一样深爱着姐姐。而且忍功一流,求婚大半年都没把猪猡吃了。不知他走後,会不会突然兽大发地吃了猪猡呃,猪猡是个放不开的女人,应该不会同意在几十个俘虏杂居的帐篷中与男人欢好才对。

所 以你才会将小猪暂时交给他白玛丹增低眉玩味笑道,多吉,你以为王不爱吗烈队正不爱吗如果仅仅是喜欢,烈队正怎麽可能会对小猪那般纵容宠溺,王又 怎麽会在小猪面前不断地改变自己,只为了让她能适应接受。坏就坏在他们说不出爱,能说出喜欢就已是极限了。

多吉想了想,的确,烈队正邪妄残忍,王冷酷鸷,假如不是比喜欢更进一步地爱了,以猪猡那种时不时就会在无意中犯下不敬罪责的个而言,哪怕不会丢掉命,也绝对是残了,或者伤痕累累了。

法王你呢他好奇地追问,你爱姐姐吗备受世人顶礼膜拜的莲华法王出了名的温和慈爱,也只有近身长期相处的人才知道他的本质有如魔鬼。他就像天上的神佛一样,看似普爱慈悲,实则最为冷漠无情。经常在温言慈笑间,毁人身体,夺人命,炼人魂魄。

白玛丹增抬手轻拍一下他的头,你自己想。笑眯眯地说完,便闭上眼睛,双手於腹前结印,重新进入冥想。

法 王从一开始就对猪猡体内的灵气抱有极大的兴趣。托林寺里,他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就没看见法王伤害过猪猡一次,对她百般怜惜,体贴照顾。喜欢是毋庸置疑的, 但在他很小的时候,除了残忍无情地用他试养蛊虫外,法王平日也是这样照顾怜惜他的,就像在饲养一只解闷的宠物般,他还真看不出法王到底爱不爱猪猡。

抠抠後脑,多吉决定放弃思考。不管王、烈队正、法王爱不爱猪猡,猪猡有他的爱就足够了。双手在膝上结印,也闭上眼睛,开始强力运转脉轮灵息,必须尽快修复因连续极限奔波而受损的体。至多再过三天,就将投入到一场恶战中,他要亲手救出猪猡。

赞布卓顿、释迦闼修和八个骑领在对地形图仔细观察许久後,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同一处。

那是一个离入口不太远的谷地,地势较为开阔,两侧山势虽高,坡度却比较平缓,正是交战的好场所。

还有这里。赞布卓顿指向进入谷地前的一条羊肠峡道,这也是个好地方。

释迦闼修和几个骑领眼睛更是一亮,没错,那也是个好地方

、19鮮幣第三百七章 臨近出山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罗 朱是真心服了古代修行神秘密宗的大师们,到底喂的是啥诡异的药丸啊药效一管就是三天,傍晚太阳西沈时定点发作。无论她怎麽坚持,最後还是会像其他俘虏一 样沈沦在情欲的海洋中。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体内有个玄幻的脉轮,休息好了,体力会恢复得很快。可那些没有脉轮的俘虏居然在次日天明也个个神抖擞,爬起山来敏捷如羚羊,活像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

朗措,你的身体真没事她瞅到个空子,脸红心跳地轻声询问身边的紮西朗措。紮西朗措没吃下药丸,而她就像吸血水蛭一样连续压榨了他三个晚上,道德底线和女人节一咕脑全扔进了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

紮西朗措微微摇头,借着将背上枯枝提耸的机会,低声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每个晚上我才两次吗而且已经休息了一天多,不用担心的。

听到这个,罗朱脸上又不由自主地红烫了几分。她没想到紮西朗措竟然是个控制力和持久力极为惊人的男人,难怪他能获得纳木阿村在内,方圆十里的数个村子的女人青睐,频频向他抛出夜间游戏的橄榄枝。

今天是第五天了,他们这些俘虏从昨天起在行军中的位置就往前提靠了一些。周围不再是兵士看押,而是一群裹着暗红僧布,披土黄毛毡袈裟的天竺僧人。这些僧人头上都长出了短短的微卷黑发,年龄以中青年居多,也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僧和十三四岁的少年僧人。

僧人们一边行进,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含混的语调让人完全听不懂,只觉得耳边像是有蚊蝇在不断地飞绕,令人无比烦躁。

昨晚在帐篷中休息时,紮西朗措告诉她天竺僧人是用梵语在念经,并示意她注意观察身边的俘虏。不注意看不知道,一看就止不住地心惊胆战。经过了僧人一天的诵经摧残,安静坐躺在帐篷中的几十个俘虏都变得面无表情,一双双眼睛像是两口枯井,似乎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我为什麽没事她感觉自己除了春药效力不可避免外,似乎并没有受到僧人诵经的影响,神智如常。

你曾告诉我古格的莲华法王喂你吃了很多古怪的东西,有可能是那些东西起了作用。紮西朗措也是看得心头一片骇然,神佛保佑,没让他的仙女变成这副傀儡样子,而且你的左上臂一直缠绕着一串璧琉璃念珠,那应该被莲华法王的法力加持过吧

嗯,说是能够避邪。罗朱点头。当初被迫喂下无数古怪东西时,她对魔鬼法王恨得牙痒痒,现在看来还应该大力感谢他才是。

因为俘虏们变成了傀儡的原因,帐篷里异常安静,他们悄悄说了几句话後,也不敢再继续交谈,便提心吊胆地相拥入睡了。今早出发,身边的天竺僧人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经了。

紮西朗措冷眼环视周围的傀儡俘虏一圈,觉得这样也不错。能放松敌人的警惕,方便他和罗朱突然发难逃跑。忽见有兵士从前方折了回来,他立刻提醒罗朱赶紧做出和其他俘虏一样的傀儡表情。

军队要下山了,将通过一条狭窄冗长的山道,进入一片较为开阔的谷地。前方兵士折回来是替随在王身边的摩罗鸠大法师传话给主事的僧人,要他们换一种经咒念诵。

银猊依旧畏畏缩缩地行在罗朱身边,飞快地看了那兵士一眼,蓝色三角吊眼中一缕凶残森光倏忽闪现。兵士们怕它侵扰到服了药俘虏,将它驱赶在帐篷外连睡了四个晚上,牙齿和爪子已经痒得快要抑制不住撕裂体的欲望了。

它将硕大狰狞的脑袋挨上罗朱的腰,撒娇地蹭了蹭,厚软砺的右前爪又在她的左小腿上偷偷挠了挠,喉间的闷声低呜很是缠绵。

罗朱自然知道这是银猊在暗示她坐上去,它想驮她了。可是才从出发到现在才过了小半天时间,她装累倒下喘气似乎很不正常。主动骑上去吧,貌似她现在扮演的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俘虏。

左脚轻轻回踢了银猊一下,表示拒绝。在手脚并用下一个小陡坡时,又用脑袋蹭蹭它毛茸茸的脖颈,以示安慰。

嗷呜──银猊喉间的低呜转了个就野兽来讲十分奇怪的弯,似忿忿不平的无奈和委屈,蓝色三角吊眼里闪过深深的沮丧。

王,穿过小道,进入谷地,再行半天路程,就能走出喜马拉雅山。侯在摩罗鸠身边的一个年老僧人指着夹在两山中的狭窄道路,对苏丹王穆罕默德土格鲁克道。

土格鲁克眼神沈冷锐,在半坡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在羊肠峡道上鱼贯而行的兵士。出了喜马拉雅山,古格几乎算得上是唾手可得眸光闪了闪,将内心澎湃欲出的欣喜激动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不错。他平静地颌首,转而看向摩罗鸠,大法师,不知那些俘虏──

王请放心,所有的俘虏都已失去神识,不会出现大的意外。摩罗鸠单手合十,微微向他施礼。

辛苦大法师了。土格鲁克回了一礼,略微沈吟,对身侧的一个将领道,传令下去,让兵士加快速度进入谷地,在谷地中用些干粮和水,休整好後再继续行军。大元朝汉人中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出山的军队可不能是一支疲惫不堪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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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巴次旦和边巴次仁被王以镇守普兰奴隶有功为由,从百部长提升成副骑领,率领两千兵士分羊肠峡道两侧的山坡上埋伏,等候最佳的出击时机。

看着德里苏丹大军从斜对面山头慢慢走进峡道,一个个毫无所觉地从眼皮子底下经过,边巴次仁只觉心和手都痒得慌。

次旦,我好想箭。他使劲搓搓发痒的手,口里轻声抱怨。

边巴次旦勾勾唇角,冷峻的目光泄出一丝笑意,戏谑地劝慰:忍住。现在还不到箭的时候,小心打草惊蛇,王砍了你的头。

边巴次仁咂咂嘴,继续密切关注下方峡道的情况。突然,他诧异地低低惊呼一声。

怎麽了边巴次旦被他极低的惊呼震得心头一跳,连忙凑上头,也往下面看去。

你看,银猊竟然夹在一群俘虏中边巴次仁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边巴次旦仔细打量着那头身躯雄健剽悍却走得缩腿夹尾,一副惊惶胆怯模样的银灰色獒犬,质疑道:你看错了吧那副畏缩胆怯的模样连一只牧羊的狗都不如。

你以为世上有几头银灰獒犬会有那种巨大的体型我不会看错的。边巴次仁肯定道。

边巴次旦再看看那头银灰色獒犬,无奈地承认了兄弟的判断。

银猊是谁又是头怎样的獒犬古格普通民众可能不清楚,但在古格王、 古格朝中和古格的军队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统领数万獒军的野生头獒啊,剽悍勇猛、凶残狠戾,狡诈得近乎妖孽。这次出征的两万獒军中他们没看见身 为头獒银猊的身影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没想到它竟然流落到了德里苏丹大军的俘虏群中还表现出那样一副没中用到了极点的样子。这怎麽可能

他们突然想到一个从里流出来的传说,曾经在奴隶场中见过的王最宠爱的那个莲女最早是个獒奴,是银猊在众多即将用於配种的低贱女奴中选出来伺候它的奴隶。据传,银猊对它的獒奴宠爱非常,每餐都要留下食盆中最嫩的一块给獒奴吃,会将冰冷如石的糌粑在嘴里含热软後吐给獒奴,当獒奴吃不下食和生食时,还会带着她到王膳房中找熟热的食物吃。晚上会将獒奴扒拉进腹中为她取暖,任由獒奴骑在它身上揉搓放肆,甚至允许獒奴的手伸到它嘴里抓弄獒牙和舌头,喝令王中每一头獒犬,包括王饲养的两头雪豹都不得朝獒奴张牙挥爪。

种种传闻显示这哪儿是獒奴伺候银猊,分明就是银猊在圈养心爱的宠物。直到後来,王从银猊的爪牙中把獒奴夺走了。

两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迅速齐齐转头,小心拨开灌木枝桠,谨慎地朝银猊身边看去。没了枝桠的半遮半掩,视野大敞,他们果然发现在它身边走着的是一个博巴女人。

该博巴女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袍,看起来颇为臃肿。时值五月初,这样的厚袍即使在山中,也显得有些突兀。头发蓬乱地在後脑编成了一独辫,头上乱七八糟地缠着皮袍条,露出的肌肤是赭褐微红的颜色。脏污的脸上没什麽表情,眼睛也空洞洞的,像个傀儡似的走着。

是那个莲女吗边巴次仁眼中尽是震惊,慢慢放开手里的枝桠,呢喃道。

肤色不像,表情不像,但五官一样,应该是她。边巴次旦也不敢置信地放开了手中的枝桠。

两个人沈默许久,边巴次仁才道:她不是该待在王中吗怎麽会成了德里苏丹大军的俘虏

逃出来的吧。边巴次旦双手环,轻声回道,我隐约听说她不喜欢王,害怕王。

据他们亲眼所见,威严冷酷不近女色的王对这个从獒奴爬上来的莲女可是货真价实的宠溺体贴、温柔无限。结果呢,居然还没拴住女人的心和脚。不是他们要大不敬地冒犯王,而是王实在是博巴男人的耻辱啊。

现场又是一阵沈默後,边巴次仁嘿嘿笑道,这女人够胆子。顿了顿,他忽又问道,次旦,你说王知道他的女人在德里苏丹大军的俘虏中吗

你 说呢银猊都守在那女人身边了。边巴次仁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补充道,等等,我认为应该是女人先逃,古格临近出征拉达克,王不敢大肆搜捕引起消 息泄露,又怕她出了意外,就命令银猊追去保护。但人算不如天算,这女人倒霉地被德里苏丹大军逮住,成了俘虏,兜兜转转又走在了押往古格的路上。王麽,可能 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有道理。边巴次仁着胡须,征询道,需要派人通知王

不 行,如果不小心惊动德里苏丹大军就糟了。边巴次旦缓缓摇头,你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那女人在战场中活下来是她命大,死了是轮回注定。一个伟大英睿的 王者不需要能牵动他心的女人存在。最後一句话他放在了心里。他只能保证不对这个不该存在的女人下杀手,却绝不会出手救她。

说的也是。

一阵山风吹来,峡道两侧山坡的茂密灌木丛簌簌颤抖,发出飒飒的声音。

作家的话:

广大滴童鞋亲亲们,祝乃们七夕情人节快乐有汉纸滴和汉纸浪漫一夜,木有汉纸滴加快找汉纸滴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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