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6
.
53 疯狂的夜晚
半山腰的别墅幽静沉寂,夜晚的月光皎洁,高高的悬挂在墨黑的天际,洒下银色的熠熠光华。
车子一路开回别墅,司机停好车,恭敬的走下来,并将车门打开。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抱着怀里的人,迈步走出来,他脸色.沉的走进去,直接上到二楼,回到卧室。
将她抱进卧室,冷濯抬腿勾住门,顺势将房门带上。
怀里的小女人,依旧神志不清,她双手揪住他的衬衫,撅着小嘴,两颊染满绯红。
抬手将她丢在大床上,冷濯脸色愠怒,他松开衣领,抬手将袖口解开。男人领口往下的三颗钮扣全开,露出蜜色的健硕.肌。
黑眸望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莫晚,他好看的剑眉紧蹙,眼底腾起一股怒火。
大步走到床前,冷濯俯下身,用掌心拍着她的脸颊,薄唇紧抿:“起来,去洗干净满身的酒气”
脸颊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疼,莫晚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后,立刻犯糊涂,“你怎么在这”
莫晚皱起眉头,手指一下下轻点着他的心口,含糊道:“快走开,我家不欢迎你”
望着她煞有介事的模样,冷濯眼底一冷,连带着想起刚才在车里她说的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他脸色铁青的将她拉起来,.暴的环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到阳台上。
推开阳台的落地门,冷濯.沉着脸将她抱起来,直接让她坐在阳台的护栏上。
狭小的护栏,只有手掌宽度,冷濯让她坐在那里,面朝着自己,脸色.霾:“莫晚,你看清楚,我是谁”
对面的男人全身肌.紧绷,莫晚搂着他硬邦邦的肩膀,意识依旧昏沉。她挑眉望过去,乌黑的眼底一片迷蒙。
见她没有清醒的意识,冷濯心头的怒火蔓延,他双手猛然用力,压着她腰的手臂往外面推,立刻使莫晚的上半身都探出护栏。
“啊”
即使陷入酒.中,可悬出的身子还是让她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发白。
双臂用力按住她,将她脑袋冲下倒空出些许,冷濯算计着时间,适时的将她拉回来,伸手捏着她的下颚,他满含怒意的质问:“清醒了吗”
莫晚心里咚咚乱跳,眩晕的眼前慢慢清明下来,阳台的冷风让她整个人清醒不少,看到面前的男人,她忽然变了脸。
“又是你”莫晚含怒瞪着他,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愤恨道:“你又欺负我”醉酒的她,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张狂野.,心里堆积的怨怒也发泄出来。她抬起一只脚,快速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想也没有想的紧握在手里,对着男人的俊脸就砸过去。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手里的东西,冷濯机敏的往后推开,后退的同时他双臂松开,顿时坐在阳台上的莫晚,感觉到支撑点离开,重心不稳的往后倒下去。
身体瞬间往后仰倒,莫晚来不及惊呼,上半身已经朝着后面掉下去,喉咙里灌进一口夜风,她喊不出来,双手不停的乱.,想要攀住什么。
冷濯往后退开,险险躲过她砸过来的鞋跟,眼见着她自食恶果掉下去,却还是伸手拉住她的小腿,及时制止她垂落的身体。
身体快速的下坠,莫晚以为大势已去,可小腿一紧,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拉回去。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下,她身体重又被拉上来,瞬间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疯够了吗”将她拉回来,冷濯低头盯着她的脸,声音很冷。
莫晚下意识的缩缩脖子,酒醉的脑袋因为这样的前后摇晃,再度眩晕。她仰头望着他的脸,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哇”的一声,忍不住吐出来。
男人干净的衬衫前一片温热,刺鼻的味道混杂着呕吐物,直接都吐在他的身上,他额上的青筋凸起,一声震天怒吼:“莫、晚”
莫晚木纳的盯着他,渐渐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咬咬唇,害怕的不敢说话。
眼前一阵眩晕,莫晚手腕一紧,已经被男人从阳台的护栏上拉下来,用力拽着她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狠狠甩上,他脸色.沉的骇人。
将她拖进浴室里,冷濯伸手拿下花洒,将热水打开,直接淋在她的身上。
对于他的行为,莫晚显然没有防备,迎面被一口热水呛到,本能的躲着脸,一个劲的咳嗽。
抬手将浴缸里放满水,冷濯几下子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将她丢进去,眼神冷的足以冻冰,“给我好好洗”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脏物,冷濯俊美的脸庞.鸷,他厌恶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直接丢进垃圾桶,而后走到花洒下冲洗身体。
莫晚被他丢到浴缸里,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慢慢的她眼皮开始发酸,脑袋也迷糊起来,竟然靠着浴缸的边沿,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男人洗好澡,穿上黑色的睡衣,他抬头扫过来,只看到靠着浴缸昏睡的人。深邃的眼底沉了沉,他大步走过来,将她提起来摇醒。
喝过酒的人,全身软绵绵的,冷濯一手托着她,一手将喷头拿起来,无奈的给她冲洗干净。温热的水流滑过,他手指穿梭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眼底的神色逐渐幽暗起来。
麻利的给她清洗干净,冷濯用浴巾一裹,拦腰将她抱起来,平放在那张大床上。
黑色的真丝床单,映衬着女子白皙的肌肤,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她的双颊泛着绯红,潋滟的双唇微微撅着,勾勒出一副旖旎的画面。
冷濯倾身压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眸滑过她翘着的红唇时,视线缓缓停住。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边,他微微低下头,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馨香,紧蹙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
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间,指尖柔滑的触感让他反复流连,他指腹缓缓下移,来到她柔嫩的唇瓣上,徘徊轻揉,直到他眸色渐沉,低头吻上她的唇。
莫晚昏昏欲睡,忽然感觉唇上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舔舐着她的唇瓣,她无意识的张开嘴,却感觉一股大力侵入进来,瞬间卷走她的舌。
唇上的呼吸被夺走,莫晚气闷,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男人的俊脸。呆滞了几秒钟后,她微微回过神后,立时伸手去推他。
冷濯被她推开,深邃的眼底腾起不悦,盯着她乌黑的翦瞳,他没由来的问道:“我是谁”
莫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脑袋有些迟钝,她愣了愣,而后失笑道:“坏蛋”
听着她的话,冷濯剑眉紧蹙,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口气冷下来:“再说一遍,我是谁”
“坏蛋”莫晚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硬邦邦的心口,恨声道:“我见过的,最坏的坏蛋就是你,知道吗”
男人眉头一阵收紧,双眼狠狠瞪着她,可又无从下手,她这明显是耍酒疯,难道要他和一个烂醉的女人计较
暗暗吐了口气,冷濯难看的脸色缓和几分,他低下头,埋在她的颈肩。薄唇轻吻在她.致的锁骨上,不自禁的吸允,烙印下一个个暗色的吻痕。
脖子里一阵刺疼,莫晚不满的皱起眉,双手开始推抵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使不出什么力气,见男人纹丝未动,不禁嘤嘤的哭起来,“坏蛋,你又欺负我”
身下的娇躯不停的扭动着,她身上裹着浴巾渐渐松开,冷濯盯着袒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眸色瞬间幽暗下来。
“别动”
满含隐忍的警告,冷濯伸手按住她的双肩,想要让她安静下来。她这样在他身下蹭来蹭去,难道不知道会激发出什么吗
然而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女人,脑袋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仰头望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莫晚一下子就想起他以前做的所有坏事,.前一阵刺痛,她委屈的掉眼泪。这男人不止是欺负她,还咬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许咬我”睁开迷蒙的双眼,莫晚扬起脖子,乌黑的眼睛望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
冷濯被她说的一愣,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咬她了他视线下移,看到锁骨上那一个个红痕时,紧绷的俊脸染起一抹邪恶的光芒。
他低下头,薄唇抵在她的唇边,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在一起,“你也可以咬我”
酒.渐渐上头,莫晚此时全身的神经极度兴奋,她思维转不过来,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却习惯.的抗拒。
双眼瞪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莫晚眯了眯眼睛,很早前她就看不顺眼这张脸,真想狠狠教训他一顿,如今她抓住时机,再也不想放过。
新愁旧怨,在她心底汹涌澎湃,此时又有酒.的推发,情绪便完全不受她大脑的控制。
卯足一口气,莫晚抬起脑袋,对着他的俊脸狠狠撞过去,她用头顶直接顶过去,力道很大,带着十足的狠劲。
“唔”
男人始料不及,.本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硬生生被她的脑袋撞到鼻梁上,发出一声闷哼。
鼻梁受到重创,冷濯痛苦的捂住鼻子,他疼的弯下腰,鼻子里一阵酸涩发胀,连带着眼睛难受起来。
“该死”冷濯狠狠倒吸口气,俊脸布满.鸷的寒意,他俯下身,墨黑的瞳仁狠戾的攫住身下的小女人。
眼见着他捂着鼻子的滑稽模样,莫晚揉着同样撞痛的脑袋,竟然裂开嘴傻笑不止。在她的记忆中,自己还是第一次可以占到上风,这样的胜利,相较于脑袋的震疼,微乎其微。
满心怒火的男人,正想着要如何整治身下的小女人,他眉峰紧蹙,却在看到她纯澈的眼睛后,呆呆愣住。
身下的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纯澈眼眸,眼里忽闪着水润的光,她无意识的咬着手指,潋滟的红唇微撅,咯咯的笑着,那张.致的脸孔,带着天使般的诱惑,霎时蛊惑人心。
冷濯直直的盯着她看,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猛然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去。
灵活的手指来到她的.前,他.暴的扯下裹在她身上的白色浴巾,随手丢弃在床脚。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濯目光如炬,盯着她的脸看,那个气息绵长的吻,让她整个人都迷糊起来,方才的挣扎失去力气,她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臂弯中,乖巧听话。
全身的血.急速流淌,下腹的火热一袭来,冷濯将她困在身下,再也压抑不住血脉里喷张的兴奋。他倾身覆上她,有力的占有她的美好。
莫晚脑袋一阵阵眩晕,她眼前模糊不清,只能任由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直到他尽兴。
这种亲密,渐渐失去控制,男人俊脸紧绷,盯着她潮红的脸颊,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他迟疑了下,动作依旧,并没有离开。
疯狂的夜晚,炙热久久不曾消散,直到天际泛白,意犹未尽的男人才放过她,拥着她一起睡去。
晨曦微露,霍氏的最高层办公室,各大股东齐聚。冷濯坐在宽大的转椅中,看着股东们神色各异的表情,眼底闪过兴味。
如今景家出来撑腰,那些人就纷纷倒戈,果然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
股东大会准时举行,霍绍南持有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带头投下反对票,另外也有几名股东同他意见相同,俱都不同意将霍氏卖掉。
最后举手表决,双方的票数对等,至此,卖掉霍氏的计划案搁浅,未能成功通过。
冷濯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局面,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欣然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于他这样怪异的举动,霍绍南似有不解,不过他顾不上深想,只要能保住霍氏,那就是他的胜利。
不多时候,办公室内空空如也,冷濯望着霍绍南走出去的背影,凉薄的唇微勾,内敛的双眼寒意深深。
一直睡到将近中午的时候,莫晚才睁开眼睛,宿醉的脑袋涨疼,她呲牙咧嘴的坐起来,却不想身体更加酸疼。
被子下面的身体一丝不挂,她脑袋发懵,昨晚的那些片段涌入脑海,让她脸色大变。烦躁的揉揉头发,她悲惨的从床上起来,走去浴室清洗。
走出浴室,莫晚脸色有些难看,她低着脑袋走下楼。佣人看到她下来,急忙将午饭准备好。
失神的坐在餐桌边,她心神不宁的吃了些饭菜,可入口的食物索然无味。勉强填饱肚子后,她立刻站起身,因为动作过快,使椅子擦过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
拿着皮包,莫晚快步走出别墅,她看了看这个时间段,生怕拦不到出租车。想了想,她走进车库,选了辆车子,干脆自己开车出去。
刚刚学会上路,莫晚不敢车速过快,只稳当的行驶在车道上。将车子开到中心地段,她找到一家药店,急忙将车子停在路边。
锁好车子,莫晚深深吸了口气,低头走进药店。来到柜台前,她窘迫的左右打量,脸色僵硬。
也许是店里的药剂师看多了这样的表情,见她徘徊在计生用品区,立刻笑着拿出一盒药,递给她问,“是要买这个吗”
莫晚怔了下,低头看清药盒上的说明后,马上点点头,掏出钱付了帐,逃跑似的走出药店。
走到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莫晚心头百感交集。她盯着手里的这药盒,慢慢将包装拆开。
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昨晚一夜的疯狂,男人竟然没有做措施她跟他那么久,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可她凭着直觉,还是觉得他和她之间,不应该有孩子。没有爱的家庭,倘若多出一个小生命,在不被关爱的家庭中成长,会不会又是第二个她
乌黑的翦瞳忽然一阵酸涩,莫晚伸手抠出白色的药片,摊开在掌心里,可她只是静静看着,却是久久没有动作。
望着那粒小小的白色药片,她呼吸渐渐急促,脑袋里情不自禁想起什么。如果她吞下这粒药,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脸色大变,紧跟着手腕一颤,那粒白色的药片倏然滑落,正巧掉进地下水井的缝隙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手心一空,莫晚下意识的去抓,可什么都没有碰到。药片准确的掉进下水道,半点踪影也没有。转身望着药店,她却再也没有勇气走进去,面对那些鄙夷的目光。
深深叹了口气,莫晚在心里计算了下,忐忑的心情稍有好转,按照日子去算是不会怀上的,她想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所以应该没事
赌一次吧,她这么对自己说
如此安慰着自己,莫晚终于松了口气,她收敛起心底的不安,转身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开车回到别墅,莫晚直接把车子倒进车库,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正好看到冷濯回来,也把他的车子开回车库里。
眼见着他走过来,莫晚眼底一刺,想起昨晚的事情,心头顿时生出几分怒意。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关心,偶会努力码字滴
嗯哼,这章是不是很有惊喜,啥惊喜捏,你们懂不
54 看到他的脆弱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进车库,莫晚站在原地,愣愣看着他把车子停好,打开车门走下来。
“怎么了,有事”眼见着她呆愣的眼神,冷濯挑了挑眉,诧异的问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仰头望着他俊逸的脸,心口的怒意翻涌。她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昨晚不做措施可她问过以后,那个男人会怎么答复呢
夫妻义务抑或是一时兴起
望着她眼底不断变换的神情,冷濯微微笑了笑,隐约猜到她生气的原因。他承认昨晚是一时间把持不住,可他过后想了想,猛然发觉他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啊
他和她已经结婚了不是吗而且和她没有阻隔的亲密感觉,竟是如此,那么以后措施由她来做,他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努力忍住心里翻涌的怒意,莫晚将嘴边的质问全部咽回去,她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从车库的门往里面走。
脚下的步子带着怒火,莫晚紧咬着唇,直接从车库往别墅后门走。她心头的怒火肆意,不知道要如何发泄,经过大门的时候,随手一推,也不知道碰到哪里,开敞的大门松懈了下,慢慢回转,门吸失去作用。
见她坚硬的背影挺直,冷濯紧抿的薄唇勾了勾,她脸上的恼怒,如此明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生气,可那是她自找的敢不听他的话喝的烂醉,还敢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要是不狠狠收拾她,她以后还是不长记.
男人边想边走,步子稍稍有些慢,他绕过车库的走廊,正要迈步回去,前方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光线暗淡下来,原本开敞的空间霎时变的密闭。
冷濯倏然顿住脚步,周围的空间狭小密闭,让他全身瞬间麻木,他墨黑的瞳仁急速扩散了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从车库出来,莫晚推开侧门回到别墅里面,佣人看到她进来,恭敬的打招呼。她敷衍的点点头,立刻上楼,回到卧室。
愤愤的回到卧室,她压抑的心情难平,走到浴室洗了把脸,才将烦躁的情绪压制下来。打开衣柜选了套家居服,她麻利的换好。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晚饭时间,她打开房门走出去。经过书房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看了眼,发觉里面并没有人。
心里微微诧异起来,她低头腹诽,这个男人习惯回到家先去书房,然后洗澡换衣服,可今天怎么不同以往
莫晚狐疑的走下来,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的冷易,看到她下来,冷易依旧点点头,表情淡淡的。
见他点头示意,莫晚也礼貌的笑了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爱笑。冷家的男人都不爱笑
“二少”宋管家笑着走过来,将咖啡放到他的面前:“要不要我去书房通知冷少一声”
“不用了”冷易随手解开衣领,眉眼冷峻:“他应该很快下来”
莫晚原本不想接话,可是听到他们这样说,急忙开口:“他不在书房啊”
闻言,宋管家愣了下,不解的看着她道:“冷少不是和您一起回来的吗”
“是”莫晚点点头,秀眉蹙了蹙:“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可我刚才从书房经过,没有看到人。”
“”
“”
她的话,同时让宋管家和冷易愣住。
冷易最先回过神,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莫晚面前,问她:“你们是从侧门进来的”
看着他凛冽的目光,莫晚情不自禁颤了下,如实点头:“对,从车库进来的”
这次不止是冷易,连带着宋管家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怔怔的瞬间,冷易迈步就朝着侧门走过去,俊脸紧绷下来。宋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莫晚一眼,慌忙的也跟着赶去车库。
莫晚茫然的看着他们,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跟上他们的步子,重又走回车库。
推开别墅的侧门,莫晚紧跟着他们的脚步走进去,不过十几步距离,她却感觉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谁把这门关上的”
果然,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冷易瞬间暴怒起来,眼神冷的足以冻冰。
宋管家眼见着那扇常年开启的大门关上,下意识的看了看莫晚,而后没有吱声,低头站在一边。
莫晚局促的站在原地,双眼望着那扇门,慢慢回过神来,“我刚才不小心碰到,可能把门关上”
听到她的话,冷易咻的厉目,他转过头,锐利的双目瞪着她,那眼底的神色.鸷起来:“他有幽闭症,你不知道吗”
“”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莫晚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怔怔说不出话来。
五指用力收紧,冷易按捺住心底的怒火,急忙伸手拉开大门,快步跑进去,“哥”
顺着开启的门望进去,只看到背靠着墙壁的男人,脸色发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好看的剑眉紧蹙,那双凛冽的双眸锋芒不在,眼底染满惊慌。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莫晚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让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厉斥,莫晚回过神后,只看到冷易带着人从她身边经过,神情.沉骇人。她心头微微一沉,快步跟着他们走进去。
坐在一楼的客厅中,莫晚双手揪住衣角,眼神不时的瞥着楼梯,神情忐忑难安,如坐针毡。好几次她都想要上楼,可想到冷易恼怒的眼神,她都缩了缩脖子,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不多时候,楼上终于有了动静,莫晚看到走下来的人,即刻跑过去,“怎么样他怎么样”说话间,她瞥到冷易依旧.沉的脸,声音低了下去。
言昊手里提着药箱,看了看冷易的臭脸,又看到莫晚一脸的焦急,笑了笑道:“没事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脆弱吗可他刚才脸色煞白,额头都是汗。那扇门并没有锁上,可他为什么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将药瓶拿出来,言昊正要递给莫晚,却被冷易伸手挡住,转头喊道:“宋管家”
宋管家马上跑过来,将药瓶接过去,看着一脸尴尬的莫晚,他只能低下头。
言昊目光闪了闪,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脸色紧绷的冷易,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只能将药瓶交给管家,叮嘱道:“这是有助睡眠的药,记得提醒他吃”
“好的。”宋管家将药瓶握在手里,点头记下。
伸手拍拍冷易的肩膀,言昊察言观色,试图缓解气氛:“我们走吧”
收敛起脸上的怒火,冷易略点点头,而后转头吩咐管家,“有事马上通知我”他脸色冷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莫晚一眼。
宋管家不敢怠慢,点头应是。
交代过后,冷易.沉着脸往外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怒火,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为了什么
望着那道走远的背影,言昊回头盯着莫晚,眼角带笑,“冷家的男人都这脾气,你应该习惯的吧”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头一暖,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
狭长的桃花眼一挑,言昊看着她的目光温和,其实这小丫头不错,单纯善良,搭配楼上那个变态,绰绰有余
言昊多.明的人,点到即止,他不在多话,旋即拿着医药箱迈步,开车离开别墅。
见他们都离开,莫晚迟疑了下,而后迈步走上楼,直接朝着主卧走进去。
走到卧室外面,莫晚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跑进去,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隔着浴室的玻璃门,白色的雾气缭绕,只能隐约透出男人的轮廓。
乌黑的眼眸闪了闪,莫晚看着那间透明浴室,心头五味杂陈。她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浴室是全透明的为什么卧室里这么多窗户又为什么只要他醒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拉开窗帘
原来,不是他变态,而是他有幽闭症
心头沉甸甸的难受,莫晚低着头,走出卧室,并将房门关好。她失神的走下楼,食之无味的用了晚餐。
晚餐之后,佣人们将东西收拾好,她坐在餐桌边,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个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可他一直都没有下楼。重重叹了口气,莫晚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牛.加热,而后端着热好的牛.,走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迈步走进去,迎面就看到阳台的玻璃门开着,她走过去,只看到宽大的沙发上,男人仰躺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夜空的明月。
呆呆站在原地,莫晚盯着他看,见他伸手又去拿咖啡杯,她立刻跑过去,将他手边的咖啡杯推开,将牛.递过去。
手里一阵温热,冷濯转过头,看着手里的牛.,眼光微抬,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将咖啡杯抢过去,移开他远远地。
“喝牛.吧”看到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尴尬的笑了笑,道:“牛.可以让你肚子不饿”
对面的男人,双眼直直的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心里越加慌乱,说出来的话完全词不达意,竟是胡扯
莫晚整个人都局促不安,她暗暗咬牙,心想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咬着唇,脸颊的笑容坚硬。
腰间一紧,她正要站起身,却不想男人先她一步,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冷濯半直起身子,伸手将她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
莫晚手里还端着牛.,此时被他抱在腿上,不敢挣扎,她缓了口气,将牛.杯送过去,再次试探道:“你不饿吗”
男人内敛的双眸盯着她,看着她眼底闪动的忐忑,他慢慢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牛.,而后将杯子拿开,反手将她搂在怀里。
身体被他禁锢住,莫晚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感觉手腕一紧,已经被他按住,挣脱不开。
“别动”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浓重的疲倦。
耳边响着他喑哑的声音,莫晚立刻停止挣扎,乖巧的坐在他的双腿上。
许久后,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搂着她。紧贴的身体,传递出彼此的温度,莫晚手心冒汗,心里怦怦乱跳,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沉吟半响,才低声道:“对不起”
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应该道歉的。
冷濯微微侧目,将仰望的视线收回,漠然的低下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眸,眼底一片平静。
莫晚抬起头,鼓足勇气看向他,却怔怔呆住。原本以为他会发怒,会生气,或者又会用些手段折磨她,可他今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眼里的那份宁静让她吃惊,她情不自禁的望进他的眼底,却发觉潜藏在他眼眸深处的落寞,萦绕不散。
心,狠狠揪了下,泛起刺痛。
虽然不懂他眼里的失落从何而来,但是莫晚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寂寥与无助如此明显,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心底动容。
关于幽闭症的信息,她大概也知晓一些,历来有这种病症的人,都是在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变故或者伤害,以至于在今后遇到密闭的空间,或者某种环境,便会引发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创伤恐慌。
想到此,莫晚心头微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拥住他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予他某种力量,又因为他眼里的那种凄凉,牵引出她也同样的悲哀。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头酸涩,这一刻从他眼里读到的悲戚,她懂,因为她亦如是。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她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对吗”
男人皱了皱眉头,薄唇紧抿,并没有说话,依旧直直的盯着她看。
虽然他没有开口,不过莫晚知道他在听,所以她笑了笑,也将视线转到窗外,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
这些年堆积的往事,压在她的心头,也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她平时都是埋藏在心底,从不愿对人倾诉,可是今晚,她莫名的感触,想要说些什么。
“我从很小就要照顾弟弟,爸爸爱赌,经常很久都不回家,也不管我们的死活。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弟弟就是死路一条”忍住心口翻涌的辛酸,莫晚低着头,眼眶湿润。
“虽然我活的很辛苦,可是总算坚持下来了”莫晚忍住眼里的泪水,抬起晶亮的眼眸,忽闪的望着他,问:“你知道,每一次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经常对自己说什么吗”
男人目光深沉,俊美的脸庞眩目,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收紧,将她用力搂在怀里。
见他依旧不肯开口,莫晚也没有介意,嘴角的笑意浅浅,“在痛苦的时候,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莫晚,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死了,连个为你流泪的人都没有,那不是更凄惨吗”
一口气说完,莫晚得意的笑了笑,转头望着他,眼角有些湿润。
男人星眸微闪,他抬起手,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低喃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莫晚愣住,乌黑的翦瞳霎时涌起波澜,她只感觉喉咙处发紧,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脸色发白,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55 怀上孩子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这个吻温柔缱绻,让她失去抵抗的能力,直到后背触上柔软的床垫,她才回过神。
莫晚抬起头,眼见着他俯身压下来,将她头顶的光线遮挡住,幽暗的光影下,只能看到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双手推抵在他的.前,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的掌心下一片炙热,莫晚颤了下,下意识的缩回手,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心头微动,双眸不自觉的望进去,深陷在他眼底的漩涡中,无可自拔。
乌黑的翦瞳中,倒映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她想要收回目光,却发觉有些无能为力,直到他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细细密密的轻吻。
他温热的舌,顶开她紧闭的贝齿,灵活的滑进去,卷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住,那种力道让她舌.发疼,忍不住皱起眉头。
舌尖一阵酥麻,莫晚吃痛的想要躲开,她缩着脖子微微动了动,可是男人手下的力度加大,更加用力的将她禁锢住。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收紧,她感觉到他的力气,不敢再动。
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她有些呼吸不畅,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直到她脑袋眩晕,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
眼见着她快要昏厥,冷濯猛然清醒过来,他微微松开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平复身体里的。
唇上一松,莫晚混沌的大脑慢慢回过神来,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望进他的眼底,他的双眼深邃幽暗,依旧如往常的幽深,让她.本无法看清。
方才在阳台,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寂寥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只是她短暂的错觉而已。
缓了口气,莫晚纯澈的眼底涌起几分异样,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眼底的锋芒毕露,可她心里明白,掩藏在那双凌冽双眸之后的落寞,是他心底深深的痛,他并不愿拿出来与任何人分享。
这种执拗的坚强,她也有,所以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感受。其实何必伪装,痛苦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眼神扫过他紧蹙的眉头,莫晚心头一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抚在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
眉头传来一阵温热,冷濯直勾勾盯着她看,感受着她轻微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动,他内敛的双眸轻眯,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伸手勾住她的腰,冷濯带着她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同他紧挨着躺在一起,莫晚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想要微微推开些距离,却感觉腰间的手臂一阵收紧,瞬间就将她拉回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撇撇嘴,只好窝在他的心口,不再挣扎。
幽静的夜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耳边不时喷洒着他灼热的呼吸,让她耳.发烫,连带着脸颊也飘红,她羞窘的微微动了动,可鼻尖正好碰在他健硕的.膛上。
肌肤擦过的瞬间,莫晚咻的愣住,而后快速的将脸推开,她咬唇低下头,心里咚咚乱跳。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不碰到他简直太难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望着身边局促不安的她,冷濯饶有兴味的眯了眯眼,只是更加收紧双臂,让她依偎他的怀里,继续将她当作抱枕。
感觉到他的故意后,莫晚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恶劣,如果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变本加厉,那还不如自己放松下来。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了笑,将脑袋依偎过去,枕在他的臂弯中,耳边响起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今晚的事情,对于莫晚来说都很震撼,她从来都不敢想象,身边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竟会也有脆弱的一面,看到他眼底的那抹落寞伤怀时,她承认自己是动容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想要给予他深深的慰藉。
转过身,莫晚将脸对着他,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可以找我的,我的嘴很严,不会到处八卦”她卯足勇气说完,脸色微微发热,不敢去看他深沉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的嘲笑。
身边的男人愣了愣,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紧绷的俊脸倏然放松下来。
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莫晚也.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她缓了口气,低声道:“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
语气急促的说完后,她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埋在他的心口,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声,可以让她感觉安全,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幽暗的夜里,冷濯许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低下头,伸手拨开她散下的碎发,静静盯着她看。
月光下,她的睡颜无害,翘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虽然她阖上双眸,却还是能够让人想到那双乌黑的纯澈的眼睛,闪着潋滟的光。
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道上扬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眼底,不经意的流溢出淡淡的温柔。
伸手将被子掖好,冷濯眼角一挑,扫到左手的钻石尾戒,眼里的温柔刹那沉寂下来,继而闪过一抹凛冽的暗芒。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莫晚自责很久,这些日子对他也很关心,虽然他依旧冷冰冰的,不过她丝毫也不介意,反正已经习惯他的“冷”。闲暇的时候,她经常会主动去找他说说话,虽然话题很无聊,但她很努力的去和他沟通。
每一次冷濯都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不过日子久了,也习惯和她说几句话,家里的冰冷温度,比起以前似乎好了很多。连带着家里的佣人们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纷纷暗自窃喜。
因为上次幽闭症的事情,冷易对待莫晚的态度一直不好,后来被苏笑笑知道,硬是带着自家老公来和解,冷易被她折磨的没有办法,只能由她胡闹。
苏笑笑这样的开朗.格,倒是让莫晚舒心不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遇到这么个开朗的苏笑笑,她还真是很喜欢,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冬天。最近这段时间,各大报刊新闻又开始大肆宣传,景霍两家的婚事,这桩备受瞩目的结婚盛宴,定在新年之初。细细算了算,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报道,莫晚心情似乎很平静,她心里知道,霍绍南和景悦一定会结婚,其实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那个男人,今生与她再无缘份
看着报纸上他的照片,莫晚心头五味杂陈,曾经给过她这世上唯一温暖的男人,如今却要迎娶别的女人,她应该为他开心的,不是吗
看可为什么,心里酸疼难受
直到今天,她还是能够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一天,霍绍南说:晚儿,我们不说分手
是啊,不说分手可是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已经嫁给别人,而他也要迎娶景悦,他和她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唯一仅存的,就只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经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为即使不能和他相守,也能在心底偷偷爱他。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也是别人的妻子,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他
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爱他的权利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有些事她必须想明白,也必须放下,即使不愿,也不能够
清晨的阳光暖融,莫晚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光亮,她坐起来,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抬手拿起日历,莫晚的眼光沉了沉,她用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勾出一个圈,虽然她不喜欢,可又不能抗拒,今天是她出生的日子。
过了今天,她就二十三岁了,又长大一岁。而在二十三前的今天,她的母亲生下她,又残忍的离开她,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冷濯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回身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的茫然,正在发呆。
将衬衫穿好,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迈步走过去,看到她手上的日历后,薄唇笑了笑,“今天是周末,想不想去接你弟弟”
听到他的话,莫晚惊讶的抬起头,不自禁的露出笑脸。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上次给弟弟过生日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很是歉疚,一直想着要给弟弟补偿下。
“可以吗”莫晚抬头看着他,不太确定的问。
男人抬手将衬衫的扣子整理好,盯着她惊诧的表情,点点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莫晚兴奋的坐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急声道:“相信,我相信”说话间,她掀开被子跑下床,直奔浴室,生怕他又反悔。
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冷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选好衣衫,径自穿戴整齐。
莫晚从浴室出来,看到男人竟然还在,而且还心情颇好的说道:“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
他突来的话语让莫晚失神,足足呆愣几秒,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她才立刻拿出衣服,麻利的换好。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市医院,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外面。
冷濯将车子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眼角一扫,视线停留在前方公园里,眼底瞬间涌起寒意。
“你上去接人,我在这里等你”调整了下表情,冷濯转头看着莫晚,语气平静。
莫晚笑了笑,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有异,急忙拿着东西走进去,赶着去楼上接弟弟。
医院的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晒太阳。泛黄的草地上,停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虽然不太好,不过.神还不错。
叶贞淑因为先前的中风,如今还在治疗期间,右边身体有些瘫痪,语言功能也受到损伤,暂时还不能说话。
董佳蓉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给她按摩右手,见有些起风,立刻站起来,道:“妈,我去拿条毯子下来”
“啊啊”叶贞淑还不能说话,但是听力没有问题,支吾着点头,表示她明白。
董佳蓉随手将轮椅锁住,而后快步往病房去,她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老太太一个人出事。
仰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叶贞淑微微眯起眼,却不想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黑影,紧接着她的面前就坐下来一个人。
冷濯弯腰坐在长凳上,他伸手将轮椅转过来,面对面的盯着叶贞淑,道:“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叶贞淑看到对面的人,先是震惊,而后似乎想起他的身份,立刻沉下脸,用左手想要去推轮椅,可被他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霍家的别墅,烧的好看吗”冷濯按住她的手,嘴角噙着冷笑,眼底的神色.鸷,“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啊啊唔唔啊”听到他说起别墅失火,叶贞淑的情绪明显失控,脸色大变。
眼角余光瞥见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董佳蓉,男人脸色.霾,他直起身,双手控制轮椅,将她拉到身边,弯腰覆在她的耳边,.沉道:“你还记得,商子清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带着魔咒,瞬间让叶贞淑脸色煞白,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的盯着他。
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优雅的直起身,双手松开轮椅,内敛的双眸染满深深的寒意。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赶过来的董佳蓉,见到她震惊的目光后,他笑着转身,迈步走开。
董佳蓉手里抱着毯子,呆呆杵在原地,显然方才的那句轻问,她也是听到的,而且听的很清楚。尤其是那个名字,让她身心惧怕,从骨子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莫晚带着弟弟走下楼,来到车边时,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狐疑的扫视过去,只看到他从花园朝着这边走过来。
目光匆匆一瞥,莫晚隐约看到花园里两道熟悉的身影,不过她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走过来。
“收拾好了吗”冷濯大步走过来,伸手按下车控锁,将车门打开。
莫晚点点了头,打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去,她下意识的又往花园里看了看,却发觉什么人都没有。
“姐夫”莫林看到他走过来,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好,竟然很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冷濯很明显的怔了下,而后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莫晚偷看着弟弟的表情,不禁抿唇笑了笑。
“中午在外面吃吧”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问她。
看了看腕表,莫晚算计着中午也来不及做饭,索.在外面吃完,随便再去买些食材,晚上可以在家里做顿大餐。
她回头看了看弟弟,见他笑着点点头,她便欣然同意:“好”
开车来到一家中餐厅,经理模样的人亲自将他们带到包厢。男人似乎经常来这里,对于这里的布局都很熟悉。
饭店的店面很大,装修也很.致,复古风格,每一间包厢都有各自的风格。如今他们所在的包厢,便是明清风格的装修,巨大的屏风,优雅的古筝,透出古典的韵味。
冷濯坐在餐桌前,双眸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在微微出神,想着心事。他手指微微屈起,轻敲在桌面。
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而后将包厢的门关好,全都退了出去。
莫林尝了几口,很中意这里的菜味,食指大动的埋头闷吃。姐姐给他夹来什么,他全部都吃光。
见他吃的开心,莫晚笑着问他:“这里的菜,比姐姐做的好吃吗”
莫林嘴里刚刚塞进去一口菜,听到她这么问,立刻转了转眼球,笑道:“不会,姐姐做的菜最好吃”
看着他虚伪的表情,莫晚心里不服气,随手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让她皱眉,紧接着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暗暗吐了口气,莫晚伸手拍拍.口,发觉有些气闷,她望着满桌子油腻腻的菜,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姐,你怎么了”望着她忽然变了脸色,莫林放下筷子,转头问她。
走神的男人顿了下,也跟着转头朝着她看过来。
莫晚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他们探究的目光,“没事,我去洗手间。”她站起身,拿着包包走出包厢。
走到洗手间,莫晚拧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洗脸,方才的那股难受好像好些。她弯下腰,按出洗手.,鼻子里闻道一股怪异的味道后,胃里又开始反搅。
她扶着洗手盆,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难受的眼泪直流。这么一通折腾,她脸色煞白,额头都冒出汗珠。
缓和了许久,她才能直起身,深深吸口气。望着镜中惨白的脸,她心里微微一闪,猛然想到什么,脸色紧绷下来。
她这个月的经期没有照常来,平时她的日子也不太准,不过这个月好像已经过了十多天,这种情况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更加惨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双手紧握,心里乱成一团。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饭店的转角有一家药店,她握紧手里的包,打开门快步走出去。
莫晚很快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还在低头查看。
“姐”莫林见她许久没有回来,推开包厢的门出来找她,“你去哪里了”
看到弟弟,莫晚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敷衍道:“这里有些闷,我去透透气。”她快步走过去,拉着弟弟重又走回包厢。
这一顿吃下来,莫晚小心翼翼,好在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起疑。用过午饭后,他们三人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然后才开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莫晚将食材都拿到厨房去整理好,然后她又将弟弟安排到客房休息。姐弟两人聊了会天,她心思不定的找个理由离开。
迈步走到二楼,莫晚经过书房时,刻意放慢脚步,见冷濯在里面处理公事,她忙的快步离开,朝着卧室走进去。
回到卧室,她拿起皮包,直接走进浴室,将浴室的门反锁后,她才从包里拿出药盒,详细的看着上面的说明。
按照说明步骤一步步实行下来,莫晚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她手里紧紧捏着验孕.,眼睁睁看着试纸上面显示出一道红线。
紧提着的心倏然放下,她嘴角的笑意拉开,正要丢掉验孕.,却不想指示慢慢发生变化。原先的一道红线,逐渐清晰,而后试纸晕开的位置变大,逐渐透出第二道红线。
莫晚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验孕.上面,明显的两道红线,她眼底一刺,心里的所有侥幸,瞬间全被打碎。
------题外话------
这几天感冒咳嗽,但是人家还是很努力的码字,呜呜呜不许霸王
56 这个孩子不能要
傍晚的时候,别墅周围亮起零星的.灯,一盏盏晶莹璀璨。
一楼的厨房里,莫晚站在橱柜的台面前,麻利的忙碌着。从超市买来很多食材,她按照类别分别清洗,将蔬菜和鱼.分开。许久都没有和弟弟团聚在一起吃饭,她很想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下午的时候,莫书远来过电话,想要来给女儿庆祝生日,可莫晚不想让父亲来这里,严辞拒绝了他的好意。她害怕父亲来这里,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使她难堪。毕竟冷濯那个人的脾气,.晴不定,她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莫林随着她呆在厨房,不过他被姐姐赶到一边,不让他.手这些事情。无聊的坐在窗边,他将窗子推开,欣赏着别墅花园的夜景,脸上染满笑意。
“姐,这里好大”莫林望着别墅前后的两个花园,不禁感叹。有钱人的房子,都这么大吗
莫晚切菜的动作顿住,回头看了看,笑道:“是啊,明天早上姐带你去看看”
“好啊”见姐姐开口,莫林饶有兴味的点头,继而又将视线望向外面。
看到弟弟开心,莫晚也微微笑了笑,她低下头,盯着手里的刀,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想起下午的验孕结果,她整个人就烦躁不安。虽然还没有去医院正式检查,不过她隐约感觉出,验孕结果应该不会错。
那也就是说,她真的有了孩子这样的结果,让她忐忑,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起,莫晚事先将佣人都安排去休息,她正要擦手去开门,却被弟弟先一步制止,“你别动,我去”
说话间,莫林从椅子里站起来,快步朝着门边走过去。
不多时候,莫林重又返回来,走到厨房外面,道:“姐,是快递,说要你亲自签收”
“哦”听到弟弟的话,莫晚急忙放下手里的刀,将手洗了洗,从厨房走出来。
来到大门外,穿着快递制服的送货员将单子拿给她看,莫晚扫了眼寄件人,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刻接过签字笔,写好自己的名字,并将一个小巧的盒子接过来。
莫晚盯着手里的盒子,怔怔片刻,而后将粉色礼盒拆开包装,里面的礼物是一枚.针。雪花状的.针,上面嵌满耀眼的碎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莫晚手指轻抚,指端滑过.针,传来一股沁凉,让她整个人瑟缩了下双肩。她将.针捧在手里,凝视良久后,重新放回包装盒里,将盒子放到口袋装好。
冷濯从二楼书房出来,隐约听到楼下有交谈的声音,他挑挑眉,直接走下楼。刚刚迈下楼梯,他就看到别墅的大门开敞,莫晚站在外面,似乎正在收什么东西。
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冷濯眯了眯眼,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望着前方硬直的那道背影。并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莫晚将.针放好后,深深吸了口气,她低着头,将大门关好,往里面走进来。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传来短信声,莫晚一惊,抬起头的瞬间,正好撞进那双内敛的双眸中,他眼里的锐利,让她心虚的错开视线。
“你怎么在这”稳住心底的慌乱,莫晚努力挤出一抹笑,望着他问。
冷濯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凌冽的双眸望向她,眼角扫过茶几上的手机,答非所问,“你的手机响了。”
看到他那样的表情,莫晚心里一突,急忙伸手拿过手机,滑开屏幕后便看到一条短信。手指点开,短信内容极其简单,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发信人,是霍绍南。
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莫晚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她缓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去做饭,很快就能吃了。”
将手机随手捏在手里,她勉强笑了笑,而后快步走进厨房。
望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冷濯薄唇紧抿,他单手扶着下颚,目光紧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里的神情慢慢.霾。
回到厨房后,莫晚心情不安,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手里的动作,麻利的开始烧菜。很快,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味。
将饭菜摆好,莫晚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吃饭了”把碗筷都放好,她招呼着他们过来吃饭,拉开椅子,让弟弟坐在自己身边。
冷濯从沙发上走过来,径自坐在他的位置,他望了眼桌上的菜,眉头挑了挑,并没有说话。
莫林闻着香味跑过来,他洗好手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立刻笑了笑,道:“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所有的菜都是酸的”
听到弟弟的问话,莫晚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瞬间惊呆住。酸辣粉,糖醋排骨,酸菜鱼,鱼香茄子,还有一道酸辣。
眼角狠狠一跳,莫晚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她紧张的手心冒汗,生怕引起他的怀疑,不过幸好,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筷子,优雅的开始品尝。
气氛一下子沉淀下来,莫晚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给弟弟夹菜,她脸上的表情紧张,满腹心事的样子。
“你有事瞒着我”对面的男人倏然放下筷子,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问。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慌忙的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神情幽暗,“你说什么”
冷濯将筷子丢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他嘴角微勾,那双锐利的双眸.沉骇人。
见冷濯忽然变了脸,莫林也跟着放下筷子,想起姐姐忙碌一下午的辛苦,他心里的怒意翻涌。
“不说是吧”冷濯双眼直直瞪着莫晚,眼睛扫过她口袋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莫晚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是想着怀孕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心底更加慌张,语气也烦躁起来,“你又没事找事”
冷濯被她这句话激怒,立刻站起身,一把将她拉起来,手指往她口袋掏去。
“放开我姐”
莫林看到他如此.暴的动作,马上站起来,一手将姐姐护在身后。
身体被他们冲撞碰了下,莫晚后退一步,撞到桌边。不过幸好撞攻击力度不大,她擦碰的瞬间,双手本能的在小腹上护了一下。
冷濯没有防备,被莫林一把推开,眼里的神色瞬间.鸷起来。
扑捉到他眼底的暴戾,莫晚心惊,急忙将弟弟拉开,护在他的身前,“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碰我弟弟”
“姐”莫林心急,把姐姐护在臂弯中,他已经长大了,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姐姐
莫晚生怕他们两人起冲突,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她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想要这个”
冷濯目光.森,双眼盯着那个盒子,俊脸涌起一层寒冰。想着她刚才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用问,他都能猜到那东西是谁送的
收敛起心底的失落,莫晚坦然的面对他,沉声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礼物你不让我收吗”
听到她的话,冷濯僵硬的表情松动了下,他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餐厅,没有再说什么。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又被破坏掉。莫晚心里憋着气,拉着弟弟坐下,继续吃饭。
餐厅里,只有他们俩姐弟吃饭,莫晚满腹心思飘远,心里乱的好像线团。而莫林脸色也不好看,看到今晚冷濯对待姐姐的态度,让他很心疼,也很自责。姐姐如今这样,都是被他连累的。
用过晚饭后,莫晚将弟弟送回客房,安顿好他以后,她才回到卧室。
卧室里空空的,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莫晚将.针放到抽屉里,转身去洗澡。换好睡衣走出来,她掀开被子上床,感觉全身都很累。
转头望着夜空,莫晚心头百感交集,她眼眶发酸,就要落下泪来。如果她真的怀孕,那么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
第二天早起,莫晚醒来后,身边的位置便是空的,她洗漱后来到楼下,一眼就看到莫林坐在沙发上,表情低沉。
“小林”莫晚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走过去,拉起他的手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林看到姐姐下来,立刻笑了笑,“我很好。”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不自然,“姐,我想要回医院去。”
看着弟弟难看的脸色,莫晚心里有些难受,可事情已经这样,就算她在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伸手..他的头,她笑道:“好,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
“恩。”见姐姐答应,莫林也随即笑起来。看到姐姐生活的不好,他心里难过又心疼,他明白姐姐都是为了自己,才会失去幸福。只要想到此,他就痛心疾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姐姐为难
用过早饭后,莫晚将东西收拾好,并没有让司机送,而是带着弟弟拦到出租车,回到市医院。将弟弟安顿好,她又细心嘱咐很多事情,而后才离开。
来到二楼的妇科后,莫晚踌躇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挂了号,做了检查。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她手指紧握,紧张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十几分钟后,护士念到她的挂号,将她带进医生办公室。
莫晚坐在椅子上,脸色微微发白,她望着医生的脸,手心里都是汗。
医生将护士拿来的化验报告看了看,而后笑着抬起头,对她道:“恭喜你,你怀孕了。”
亲耳听到医生的话后,莫晚脸色瞬间坚硬,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她五指收紧,竟然脱口而出,“医生,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医生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见她模样标致,气质又好,完全不像那些不良少年,出于医者父母心的职业道德,她语气温和,“你想要流产有家属陪同吗”
“啊”莫晚听到家属两个字,脸色低沉下来:“没有家属。”
医生抿唇笑了笑,如实道:“如果要做手术,需要有家属签字和陪同”
“医生”莫晚皱起眉头,想要开口,却被医生先一步制止。
“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医生将病例合上,口气很硬,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乌黑的翦瞳瞬间暗了神色,莫晚双手紧攥,心口堵的说不出话来。
观察她良久,医生眼里有了笑意,“小姑娘,你年纪不大,是不是刚刚结婚如果和丈夫有矛盾要好好沟通,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轻易扼杀这条小生命”
莫晚低下头,眼睛不自觉的飘向自己的腹部,她眼眶酸了酸,说不出话来。
见她情绪不稳定,医生适时打住,将病例推给她,叮嘱道:“你现在是孕早期,下周再来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莫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她失魂落魄的拿着病历本,从医院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明媚,洒在大地暖意融融。
莫晚独自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她眼眶泛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来的太过匆忙,她完全都没有心里准备。
她的婚姻生活,是一场交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可以维系多久,她原本也不在乎,始终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可如果有了孩子,那么这种牵绊,将是一生一世的,永远都无法割舍掉的。
她甚至都会去想,如果那个男人有一天厌倦她了,那么孩子要怎么办如果离婚的时候,孩子不能跟着她,那么她能不能承受只是想着这些,她后背都不禁冒出冷汗
莫晚,为什么要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愤愤的抬起手,她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这样,上次就算是颜面尽失,她也要再去买药,绝对不应该心存侥幸,让这样被动的事情发生
胡思乱想的时候,莫晚不知不觉走回家,等她抬起头,才猛然意识到竟然走到大门外。手臂停留在半空中,她看着那个门铃,不知道要不要按下去。
犹豫的片刻,家里的大门被人打开,莫书远正要出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女儿后,立刻惊讶的笑起来,“晚儿,你怎么傻站着快进来”
拉着她的手,莫书远不由分说的将女儿拉进屋子里,他将沙发上堆着的脏衣服扒拉开,让她坐下来。
莫晚坐在沙发上,看着乱糟糟的房子,不禁皱了皱眉,她有段日子没有回家,家里又乱成这样,到处狼藉。
“喝水。”从厨房倒出一杯热水,莫书远放在她的面前。
抬头望着女儿的脸色,见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他也跟着皱眉,问道:“晚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晚伸手端起水杯,将热水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她低头不说话,莫书远脸色难看下来,他坐到女儿身边,语气低沉:“告诉爸爸,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冷少对你不好”
五指用力捏紧杯子,莫晚缓缓抬起头,看着父亲眼底流露的关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没有,你别乱猜,我很好”
见她脸色无异,莫书远心里的猜测才算放下。早上他给莫林打过电话,儿子告诉他,姐姐生活的不错,所以他才放下心来,没有追究。
抬手..女儿的头,莫书远脸色舒展开,“晚儿,还在怪罪爸爸吗”
莫晚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嘴角涌起一抹苦涩,她应该怪罪父亲吗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如果说不怪罪,曾经她和弟弟生活凄惨,可是父亲都能不管不顾,她心里是怨怼的。可如果说怪罪,父亲又是她的亲人,那份亲情是剪不断的血脉。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要再说了。”莫晚忍住心底的酸涩,语气并没有以往的生硬。
深深叹了口气,莫书远拉过女儿的手,眼光暗淡下去,“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你和小林有很多亏欠,但是在爸爸心里,一直都是想要你们过得好。”
莫书远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颤,“晚儿,你相信爸爸,我只是希望你生活的好当初不同意你和霍绍南在一起,就是”
“爸”莫晚忽然抬起头,及时打住他的话题,那些事情,她不想再听,每次想起来,都是一种折磨。
看到女儿脸色不好,莫书远叹了口气,打住话题。他扬起一抹笑,问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父亲这样一问,莫晚才感觉出肚子饿,已经快要中午,她早饭也没有怎么吃,“我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听到她这么说,莫书远突然笑了,他低下头,眼里却溢满淡淡的泪花。年轻的时候,他也算事业小成,有了些钱就在外面胡来,后来认识她的母亲,他沉迷在外遇的刺激中。再后来莫晚的母亲生下她就死了,他将孩子抱回家,给妻子抚养。直到他老婆病死了,留下一双儿女,可那时候他事业不顺,完全没有心思照顾,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玩。那些年,倘若遇到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回来给孩子们做顿炸酱面吃,那是他唯一拿手的饭,可如今想来,竟会如此心酸。对于自己的这一双儿女,他说不出究竟亏欠多少,可他也是个父亲,对待孩子的疼爱自然与天下的父母一样。
忍住心底的刺疼,莫书远抬起头,笑道:“等着爸爸,我这就去做。”他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着做饭。
瞥见他眼底的泪光,莫晚鼻尖也酸了酸,很不好受。其实她这个人,就是表面坚强,每次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可她心里明白,对于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她还是爱的。这世上,她只有这么两个亲人,就算他以前做的事情多过分,她也狠不下心,只有他们有事,她都会第一时间护在他们身前
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父亲忙着做饭,不时的有东西掉在地上。看着他并不麻利的动作,莫晚只是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柔。
将父亲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收起来,莫晚都拿进浴室,放在洗衣机里清洗。衣服很快洗好,她拿出来,一件件在阳台晒好。又随手将阳台晒干的衣服拿回来,坐在沙发上,亲自叠好。
这个时候,厨房里也传来香味,莫书远将面做好,招呼女儿过来吃。
莫晚将叠好的衣服放回他的衣柜里,急忙走过来吃饭,闻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她竟然感觉特别想念,食欲也很好。
“爸,你怎么不吃”莫晚将和好的面夹起来,吃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的问。
莫书远将黄瓜丝夹到女儿的碗里,含笑望着她,“爸一会儿再吃,你先吃”
莫晚肚子真的很饿,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多想,只是低头猛吃。面的味道很好,比起她小时候吃的,感觉更好吃。
眼见着女儿低头吃面的样子,莫书远低头偷偷抹掉眼泪,和孩子们亲近的时间太少,他忽然发觉自己这大半辈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莫晚连着吃了两碗面,直到肚子撑的圆鼓鼓的,她才放下筷子。她深深舒了口气,感觉这顿饭吃得好饱,也很舒服。
抬头看着父亲关爱的眼神,她心里动了动,不禁问道:“爸,如果当初不是算命的那些话,你会不会把我带回家”这个问题,一直都埋在她的心里,可她从来没有勇气去问。
闻言,莫书远脸色变了变,他叹了口气,目光深远起来,“晚儿,爸爸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坏的人吗”
莫晚一怔,说不出话来,小的时候,听到他和继母吵架,他总是将那句话挂在嘴上,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命里旺家,.本就不会要她。
似乎感觉到女儿想到什么,莫书远缓了语气,沉声道:“你出生的时候,是六斤七两。护士将你抱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将来一定是个美人。爸爸把你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小团,却让我心口热热的,看着你皱巴巴的小脸,我就在想,这就是我的孩子啊你妈妈走了,我心里很乱,害怕把你带回家,可那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你竟然睁开眼睛望着我,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珠水润润的,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看软了。那时候,我就决定无论怎么样,都要带你回家。你是我的女儿,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伸手握住女儿的手,莫书远眼角湿润,道:“晚儿,如果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你别生爸爸的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莫晚紧咬着唇,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将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原来,爸爸并没有放弃过她,她还是有人要的孩子
想到此,她抬手轻抚上平坦的小腹,眼里的神色骤然平静下来。这里面也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属于她的生命,难道她就要那么狠心,扼杀掉他吗
不,她不能
夕阳渐渐垂落的时候,莫晚终于下定决心,她整理好东西离开,父亲将她送到大门外。
走到大门外,莫晚回身看着父亲,将他的衣领拉高,不忘叮嘱他,“天气冷了,你出门记得多加件衣服”
莫书远会心一笑,望着她的眼神柔和:“爸爸知道”顿了下,他稍有迟疑,看着她满脸的心事,忍不住问她,“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现在没有了”莫晚粲然一笑,握紧父亲的手,“爸,谢谢你”她伸手抱住父亲宽广的背,感受着那种久违的父爱。
莫书远愣了下,继而眼角湿润起来。到底是血浓于水,他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
从家里离开,莫晚脚下的步子都变的轻快起来,不过她不敢大步,小步慢走,一张脸上染满笑意。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将暗沉下来。
莫晚上楼换好衣服,来到餐厅用餐,冷濯还没有回来,她独自用了晚饭,而后回到卧室。洗好澡,她站在窗前,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嘴角带着弯弯的笑意。
伸手抚着小腹,莫晚眼神慢慢沉寂下来,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呢她心里开始犯难,如果直接说,他会是什么态度是高兴,还是愤怒,又或者会不会他.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想到此,莫晚全身打了个冷颤,手脚瞬间冰冷下来。她不安的攥紧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房门传来一阵响动,冷濯推门走进来,只看到一张惊诧的脸。
“你回来了”见到他走进来,莫晚立刻笑了笑,不过嘴角的笑容很坚硬。
冷濯看了她一眼,伸手解开衣领,只是点点头,而后直接走去浴室洗澡。
颓然的叹了口气,莫晚坐在床边,心脏的位置咚咚乱跳,她无法抑制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各种古怪的念头都往她脑袋里灌,让她更加慌乱无措。
怔怔的瞬间,男人已经洗好澡走出来,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小女人,他勾唇笑了笑,朝着她走过去。
眼前压下来一片暗影,莫晚只感觉双肩一沉,男人已经倾身压下来,将她抵在柔软的床垫上。
倒在床上的时候,莫晚本能的护住小腹,她喘了口气,仰起头望着他,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