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争执
一直看着谢舟离开房间之后,谢瑾才将目光看向了谢广,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眼睛平静如水,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告诉宁王,老夫已经不在朝野多年,就连舟儿也没有让他入朝为官,我这里的心思他还是不要再打了。”
“大哥,这次我来宁王特地嘱咐过,你只要在幕后就行了不需要你再入朝,这样的恩赐可是绝无仅有。”谢广见谢瑾拒绝的如此干脆,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急,来的时候自己可是自信满满能够拉拢,这要是没有成功,自己在宁王面前的份量可是低了不少啊。
“他还不是想利用我在朝野之中的关系,再者说你如今贵为内阁学士二品大员,论起朝中关系来说,宁王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大哥,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这内阁学士的全力基本上都被康王的势力所架空......”谢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瑾摆了摆手,然后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起来,端茶送客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按道理来说这只是在对待客人之时的暗示,但谢瑾却在这个时候摆出这样的姿态,很显然不像再谈下去,甚至有些撇清关系的意思。
如果不是当今皇上膝下无儿无女,又岂会让宁王与康王相斗这么多年,早在二十年前谢瑾就已经脱离了那滩污水,如今宁王却想用谢广拉他再次进去,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只可惜却并不能如意。
“大哥!”谢广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的官途,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如果今后登基的不是宁王,那么今后所有的宁王同党最后的结局,只可能是被登基后的康王斩杀殆尽,尽管这可能性只有一半,但是也要尽全力将它抹杀。
“不用多言了,既然中秋节已过,你过几日便回京都吧。”
听到谢瑾此言,谢广的脸上也是不可思议,虽说这几年没有过联系,但是令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如此绝情,为了不卷进党争,竟然会赶自己走。
“二弟,听大哥的一句劝,早点隐退好过几年闲散的生活,对于权位不要看的太重了。”望着站起身准备离开的谢广夫妇,谢瑾最后还是不忍的说了一句,只是听的进与听不进去,这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大哥,从我踏入宁王的队伍之后,我就没有退路了!”谢广说完之后,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谢瑾叹息。
半个时辰之后,谢广乘坐着马车在这雨雾之中渐渐的离开了谢府,而他离去的消息,也在几分钟之后就传到了谢瑾的耳中,想起他离去那最后一句话,谢瑾的表情也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归根结蒂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只能在事态还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上尽可能的帮他多打点一番了。
一直坐到茶凉之后,谢瑾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写了一份书纸装在信封当中,然后走到身后的架子前将第三排第二个隔间中的书籍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的暗格当中取出了一个锦盒。
“没想到这才过了二十年就将你给拿了出来了。”打开锦盒之后,里面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刻章,四四方方没有任何装饰,谢瑾小心的将它拿了起来,右手轻轻的摩擦了一会儿,最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拿着印章向着书信的盖去。
半个时辰之后,从谢府的后门出来了一个背着包袱的人,骑上了快马冒着大雨向着扬州城门而去,看那方向倒是与谢广所离去的方向一样。
......
“老爷,来的时候您可是掷地有声的保证能够将大哥给请回去,但如今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刚出扬州城没有多久,两个孩子就睡着了,谢广的夫人坐在旁边轻轻的给他们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锦被害怕他们受凉,然后才小声的冲着正看着窗外的谢广问道。
“还能怎么办,大哥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愿意辅佐宁王登上宝座,即便是将他绑来又有何用,不过既然大哥不愿意辅佐宁王,那么想必也肯定不会接受康王的招揽,这也算是一点安慰吧。”谢广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迎面而来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些凉意,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
老妇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多问,见他说完之后又呆呆的看着窗外只能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才低着头看着已经进入梦想的两个孩子,双眼也逐渐的出神。
........
“父亲,我刚刚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二叔居然离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瑾正坐在桌旁拿着一本书读,还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谢舟就出现在了门口,眼睛带着疑问的看向他,然后语气不解的说道。
“好像是京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所以才今天离开的。”谢瑾听到他是在问这件事情,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奇怪,这二弟才刚离开,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所以顿了一会儿之后,谢瑾才随便编了个理由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似乎是相信了谢瑾的话,谢舟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对着他说道:“对了父亲,李元已经被送回府里了,听陪同的下人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可以了。”
“嗯。这几日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营养清淡的食品送过去,千万不能耽误了之后的入学时间。”吩咐了谢舟一句之后,谢瑾就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看书已经可以退下了。
谢舟见此拱着手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只不过经过这两天,原本淡出心底许久的一个疑问终于又被重新想起来了,为什么当初自己考上秀才之后,父亲就没有再让自己靠去举人,莫非是与这二叔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