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北冀内乱之源(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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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锦的一句话,洛相怀着忐忑不安,心事重重的继续筹办婚事,人前笑容可掬,应酬往来,人后忧心忡忡北地之事,可谓忧思深重。
“爷爷,婚事有爹爹和叔伯他们在,您就宽心,北地之事,锦王告诉您,不是为了让您担心,咱们做好该做的,二弟已动身前往北冀,陛下定无后顾之忧。”落璃询实在不忍心看爷爷一脸疲累。
这般年纪,本该儿孙膝前绕,煮茶垂钓安享晚年,可爷爷从未得一日清闲,这一辈子都扑在了大元的江山社稷上,忧国忧民从不敢懈怠。
落老也不想孙子牵挂,一扫心中忧思,笑着拍了拍落璃询的肩膀,“好,爷爷不想,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爷爷看着就是,过几日就是大婚,咱们洛家的嫡长孙也要成家了,王后洛家的门庭给爷爷撑好了,恰逢乱世,婚事办的仓促,委屈公主了,王后好好待她,举案齐眉,早点让爷爷抱抱曾孙。”
面色微红,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爷爷放心,孙儿明白。”放下与否,不过图一心轻,他这一生,永不会忘那一句‘阿询’,也永不会忘洛家的家训。
反正走的都是一条道,他们开疆拓土一统天下,他鞍前马后顾守为臣之本分,不愧江山社稷,不愧祖宗家训,不愧为友之义,只愧己心一偶,其实也算不亏。
此生得遇他们,以是分外精彩,他无憾。
这个孙子,懂事明理不用说,心如明镜,反而让他这个做爷爷的心疼,但也只能是心疼,洛家的重任,还是只能落在他的身上,人活一世,身不由己。
“恩,成婚了也好,你娘就生了你们两兄弟,总盼个闺女陪她说说话,她身子骨不好,公主进府,你娘也有个伴,那静淑公主,是个懂事的。”虽这桩婚事,不是洛家想要的,但是事已成定居,洛家也不能亏待了公主。
提到娘,洛璃询也若有所思,正如爷爷说,公主进来,娘也能有个说话的人,挺好。
少了大白,这看家护院的,黎叔就自己扛上了,大白被青锦指使跟着白墨、洛璃穷去了北地,虽然不情不愿,但青锦那蛮横的性子,不去就扔出去,大白好不委屈,走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看的人心都软化了,唯独青锦,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
身为雪地狼王,谁有它清楚北地的情况,它不去,谁去。
虽送了那么一份贵重的添妆礼,青锦还是让黎叔送了一份礼到洛府,一码归一码。
“小姐,白墨他快马加鞭,应该也快的,您就别担心了。”瞧着气色都差了些,担心也没用啊,黎叔苦口婆心。
青锦不是担心北地,既信他,担心也无用,她是在想,南蜀的立后大典,她要不要也送份礼去,和萧家、和梵音总还是有些交情不是,不表示表示,未免太不知礼了。
“女人思虑过多,容颜易老。”身子已经破败不堪了,还劳思伤神,想什么呢,不想活趁早。
南宫炔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很难平和心态,这女人或许上辈子跟他有什么孽缘未了。
虽然觉得这人脸皮够厚,但是这句话说的到不错,黎叔很是赞同,虽然小姐不在乎这容貌之事,但是容貌对女子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南蜀的生意没了,难道风云山庄就无事可做了?”在皇城呆的时日也够长了,这人还打算耐多久,不过收了人家的赌资,也不好赶人家走,但这锦阁可是她的。
看来心情不太好,青锦的性子,南宫炔也摸的八九不离十了,也不介意,反正在她跟前,脸皮什么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不过这女人呸没良心。
“本公子可不像锦王,凡事都要过过心,这皇城甚合我意,还想住些时日。”为了研究治她的寒疾,已经几晚没合眼了,这女人…
没好气的看了青锦一眼,压下满腹的心酸,算了,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看在她心情不太好的份上,哼哼。
青锦的确心情有些烦闷,谁让他来也不挑时候,怪谁?
“发生何事?”什么事,能让这女人失常?
“无事,来有事?”青锦的情绪化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这不表示她就会为刚才的态度觉得有什么不当。
南宫炔是被郁闷糊涂了,这才想起来这的用意,“这个东西你带在身上,进入初夏,会有一段阴雨天,若觉得身子不适,就吃上一粒。”真当他稀罕呆这啊,要彻底治好她的寒疾,他还的回去找老头子帮着琢磨琢磨,暂时这药只能缓解湿气入骨引发的疼痛。
“黎叔,你去告诉书生,让他准备准备。”青锦很少有事避开黎叔,黎叔也没怀疑,小姐想一出是一出是经常的事,离开就出去传话了。
人走后,青锦才拿着手中瓷瓶轻问了句,“我的寒疾是不是重了?到什么地步。”精明如她,如何能看不出来,他那次把脉过后,就察觉神色不对,虽然他一直掩饰的很好。
南宫炔静静的看着她,什么都了然于心,如何还能这般淡定,难道真有人不怕死?叹了口气,这样倒也不用瞒她了,往后替她看病也方便些,省的老要找借口。
“是重了,生冷寒沾上就会引发寒疾,所以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放心,本公子看过的病人,想死阎王也的敢收,本公子不会让锦王砸了南宫家的招牌。”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她先死了就是。
“好了,本公子就不打扰锦王忧国忧民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看着黑色的背影,青锦握着瓶子,轻道了句,“费心了。”眼下的黑气,怕是熬了几宿,此人实则是个嘴硬心软之人,骨子里有身为医者的仁心。
要是知道青锦这么高看,南宫炔怕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医者仁心?快省省吧。
黑色的身影停顿了下,但是没有回头。
很快,秦玥玺他们就知道疫症的症状了,没几天,那些已经染上的人就开始呕吐不止,手脚无力,吃什么吐什么,虚汗频发,身上烫烙铁,皮肤上也开始冒出一个个大水泡,水泡一破,就会溃烂发臭,奇痒难忍,用手绕的自己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声声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青雨红着双眼,咬牙忍住,让自己静下心来,一一详记,好尽快研出治疫症的药。
看着昔日同袍的惨样,听着他们悲惨的喊着,‘杀了我,杀了我。’
将士们的心犹如刀绞,什么样的滋味,才能让他们这些战场上一路走过来的汉子不惜一死以求解脱,军中一片愁云,气氛悲切压抑,还带着害怕与心慌。
若不是青雨发现的早,那现在整个大军就完了,一旦发现身体不对,就送往划分开的帐营,四周严格把守,地上倒满了草灰,把守的士兵也是口鼻全捂,隔的很远。
秦玥玺隔着距离,远远看着那边的情况,眼中出现愤慨,手握成拳,经仔细查实,这事绝不是什么天灾,就是人祸,人为的,在水源事发一带,有马蹄、和脚印,从脚印的判断,就是北冀军鞋所留的,深浅也可看出,是高子高大的男人。
北冀人向来视勇者之尊严为命,这样让人不耻的手段,绝非北冀大帐商议的决议,从呵吉的口中也证实了,那么就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最让人焦急的是,虽然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人隔离开了,可还是不断有人染上,而传染的途径现在还不得而知,那就无法阻断事态的恶化。
不用北冀来犯,只要再过两日找不出扼制传染的法子,军心难安,会内乱,将士再无战力,溃不成军。
不光是大元军营,附近一带的牧民虽然秦玥玺已及时派人去告知,单是为时过晚,几乎都被染上,暂时未出现症状幸免为难的也吓的远走迁徙。
事态发展想瞒也瞒不住,况且本就是对方有心为之,就等着看事态发展。
凤南独坐帐中,用羊角梳梳理长发,笑的一脸痛快,秦玥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们两之间的缘分并不浅,看,兜兜转转一大圈,又重逢了,只是今非昔比,借巴尔蒙多之手,给的这见面礼,不知他收着滋味如何。
或许是时候见上一面了,只是,他可还认得?真是期待啊!
“国师,不管这疫症如何起的,这天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本王到是想知道,为何你要反对出兵。”巴尔蒙多眼带阴翳,看着木错塔金再无从前的敬意。
就是原来的昆王,也未从这么跟他说过话,木错塔金知道,如今的昆王也不是从前的大王子了,都是那个女人,肯定是那个女人,南蜀的那些鬼魅之术,害了大王子,这是要毁了北冀啊。
不行,他的想办法,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消失,想办法让大王子恢复原来的明智。
“昆王,如今不单是大元的军帐染了疫症,我们北冀的不少牧民也同样染了疫症,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查清疫症的根源,不能让疫症在北冀的草原上蔓延,要先控制已染病的人,这疫症听说是传染的,我们现在不宜动兵,反而要往后撤,离这片疫症事发地远一些,万不可让那疫症沾染到北冀大军中来,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大元军帐,他们若治不好疫症,那就是鹰神佑我北冀,就让鹰神替我们收拾他们。”
木错塔金晓以大义,苦口婆心,说的也在情在理,这时候,他们根本不用动,只要看着大元被疫症侵蚀就可以了,这时候兴兵过去,万一也传染了呢?得不偿失。
巴尔蒙多听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加上木错塔金的态度很受用,也不再催着发兵了,那疫症发作的样子,让人看的毛骨悚然,不去也有些道理。
“那些牧民绝不能让他们内迁,不管是否染疫,都不许走出那个范围,免得祸及他人,若有人偷偷想跑,格杀勿论,排几队人马去看着。”说话间,全然忘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疫症,正是他自己带人亲手布下的。
帐内众位大将目瞪口呆,心中发寒,那些牧民,是他们北冀的子民,没染疫症的为何不让他们远走,非要让他们滞留原地,等待被疫症传染吗?
呵吉目光深深,这就是他们的新昆王,他不配,草原儿女重情重义,绝不会抛弃自己的手足同胞,不但不安排人手想办法施救,还想赶尽杀绝,以断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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